1985年大裁军，铁道兵领导不服，邓小平回应：头头不通调头头 历史领域创作者

津市杨支埃

本文最后由杨支埃2021.11.11日中午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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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2年4月的一天，有人急冲冲地闯进了裁军办公室，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紧接着，他指着裁军负责人的鼻子大声说道：“何正文同志，你知不知道铁道兵的历史，你这样是要犯历史性错误的。”

来者是铁道兵部队的一位领导，何正文知道他和部队有着深厚的感情，面对裁军无法立即接受，才来找自己理论，于是耐心地和他解释。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小平同志那里，他干脆利落地表示：“头头不通调头头。”这句话的大致意思是，如果部队领导的思想不通达，就把领导调走。



图|小平同志（旧照）

小平同志为何对裁军一事，有着如此坚定不移的强硬态度呢？

其实这是小平同志在为之后的百万裁军做准备。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和国家的工作重点也转移到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小平同志便提出国防和军队建设要腾出力量支援国民经济发展。

同时针对现在国际形势的变化，大规模的战争已经不会轻易爆发，我国国防与军队建设的指导思想也发生了转变。现在更需要建设的是一支强大的现代化、正规化的革命军队。



图|1978年12月，十一届三中全会通过会议公报（旧照）

对于如何建设军队，小平同志心里早就有了构想，准备对军队建设来一次大改革——进行裁军。

不过，改革不是一蹴而就的。改革到底有没有用？要怎样进行改革？都需要通过实践来验证，故而在大刀阔斧的进行裁军之前，小平同志先进行了小范围的裁军与部队简编。

1980年3月12日，小平同志在中央军委的扩大会议上，发表了有关《精简队伍，提高战斗力》的讲话。他在讲话时指出：

“军队的体制编制不适应现代化作战要求，必须进行改革的要求。此后的部队精简主要是减少不必要的非战斗人员，减少统率机构、指挥机构人员。最主要的是减少干部。”



图|正在会议上发言的小平同志（旧照）

不难看出，小平同志的裁军计划主要是减少军队干部，对干部人员做“减法”，减到最精简，防止军队的部门过于庞大。

何正文是在1980年接到这项任务的，由他负责全军体制编制，以及武器装备、预备役、正规化建设、民兵的工作。

早在酝酿大裁军预案时，小平同志就曾多次召见何正文将军，就此问题进行了讨论。

期间，小平同志明确的向何正文将军表示：“这次的“消肿”（指裁军），要用革命的手段来完成，用改良的办法根本行不通。”



图|何正文将军（旧照）

同时他还指出：“这次减人，要同体制改革结合起来。前几次精简整编，只是减了人，但体制变动不大，这就好像光拔鸡毛不杀鸡，结果拔得哇哇大叫，精简整编方案的实质却落实不了。”

何正文明白自己身负重任，在小平同志的指导下，义无反顾的投入了这项具有历史性的系统工程。

1982年，精简整编的方案正式实施。何正文与众人一起合力，将军委各技术兵种裁减合并为了总参谋部的兵种部。

其中就包括对铁道兵部队的整编。按照计划，铁道兵与基建工程兵将撤销建制，划归地方。



图|何正文将军（左前）深入基层做工作（旧照）

这个计划刚出台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立即接受的，反对的意见接踵而来，也就有了文章刚开始的那一幕。

铁道兵部队成立之初，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在东北组建的一支武装护路队伍。到了1953年9月9日，中央军委将其正式作为一个兵种，纳入了人民解放军序列。

自建立以来，铁道兵为我国的解放事业与建设事业都作出了不朽的贡献。这些士兵们，在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以及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中，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在建设铁路时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例如成昆、贵昆、襄渝等等铁路的建设中，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他们的功绩是不能磨灭。



图|正在抓紧抢修铁路的铁道兵（旧照）

但这次整编亦是势在必行，为了让军队更加的精简，也为了给军队“消肿”，中央军委也是忍痛割爱，才决定将铁道兵集体转业到铁道部。

这一决定的确难以让人立即接受，小平同志对此坚决地表示“头头不通调头头”，也是希望让各个军队看到中央精简队伍以及裁军的决心。

而这项裁军任务也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仅要疏通思想，还要细细地思索如何裁军才合理。

在何正文负责精简队伍与裁军的这段时间里，他整天都夹着一个大皮包，里面装着各种涉及到编制、精简、意见等方面的文件和资料，开会与听汇报也成了常态。



图|何正文将军（左前）正在视察军队（旧照）

一天深夜，结束会议的何正文将军，刚刚踏进家门准备休息，电话铃声便打破了宁静。

何正文接起了电话，从听筒里传来略显沙哑的说话声，询问他一支红军时期组建的老队伍是否能保留住。

何正文知道这是一位正在外地休养的老首长，但正式方案还未公布他不能提前透露，只能答应帮他问问情况。第二天清晨这位老首长又打来电话，向他表示希望能够留下老队伍。

何正文心里知道，老首长为了此事，同样彻夜未眠。



图|正在工作的何正文将军（旧照）

俗话说得好“手心手背都是肉”，作为这件事的主要负责人，何正文每天都为裁谁留谁、撤谁并谁而辗转反侧。

但他知道这样做是有利于军队的，于是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事情有多棘手，他都秉持着出以公心、坚持原则、胸怀全局、不徇私情。

自1980年开始到1982年，我军部队经历了两次精简整编，额定的人员数目已经减到了400多万，对于如何裁军也积累了许多的经验。

相较于20世纪70年代中期，已经突破的600万全军员额，这已是一次大减员了。但目前离军队的现代化要求仍有一定的差距。



图|我国解放军部队正在进行列队训练（旧照）

现代化的军队，不需要人数上占据优势，而是需要在科学技术含量、军队信息化，武器装备现代化等方面上能够占据优势。

可我军近400万的军队员额，还仍处于“臃肿”状态。军队人员越多，在军费上所占的比例越大，所能抽调的军费便越少，在军队的现代化建设上能投入的自然也少，这使得军队武器装备的发展和战斗力提高都受到了限制。

同时，我军军区的官兵比例为1:2.6，此数据远高于其他国家，每个军区的领导班子人数也有十几名或是二十名之多，这样结构其实是不合理的。

此外，我国正走在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道路上，需要更多的建设人才，而军队里就有许多的人才。



图|1986年，解放军某部战士合影

1983年6月，小平同志当选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给军队“消肿”便是其主持中央军委工作后的首要任务。

1984年11月1日，小平同志在中央军委座谈会上，再次阐述了军队要大量裁剪员额的战略决策。他还说：“这是个得罪人的事情哪！我来得罪吧，不把矛盾交给新的军委主席。”

1985年5月23日，中央军委开始在北京召军委开扩大会议，商讨如何进行裁军。

会议一直持续到6月，在其中一次会议上，小平同志抬起右手轻轻地伸出一根手指，自信而坚定地宣布：“中国人民解放军裁减员额100万。”



图|1985年6月4日，小平同志在军委扩大会议上宣布，我国决定裁军100万

于是，自1985年下半年开始，人民解放军按照中央军委的决策部署，开始自上而下地组织实施百万大裁军，中国进入“裁军年”。

这次军队的裁军按照先机关，后部队、院校和保障单位的顺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次裁军可以说是我军编制体制的一次革命性变革。

这意味着，许多立志想要为国防献身的军官，需要脱下身上的军装；也意味着许多拥有着光荣历史的部队，将面临着拆分与合并。

在这次的“百万裁军”中，有一项重要的决定便是将原本的11个军区精简成7个。一时间，许多干部与士兵都无法接受。



图|《人民日报》关于百万大裁军的报道（局部）

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们在部队里生活，挥洒汗水，奉献了自己的青春。突然让他们离开部队，离开朝夕相处的战友，心里怎能不难受。

可以说每一个军区都是一部历史。在军区的成立之初，对战备机构都有着各自的精心设计与建造。

这些军区还有着拥有光荣历史的部队番号、代号和名称，以及在数十年建设中，与地方、地域一起生长的具有特色的军队文化和精神风貌。这些都是成千上万人花了几代人心血建设的。



图|正在和战友们挥泪告别的解放军战士

他们都希望被裁减的不是自己的部队，但当命令真的下达到他们手中时，也必须选择服从。在国家利益与国家发展面前，他们愿意放下曾经的荣誉，开启新的征程。

昆明军区有一个师的师、团两级领导干部，联名向军和军区党委写信表示：“在精简整编这场新的考验面前，我们师、团领导要把‘向我看齐’叫的更响，做得更好！”

北京军区的某司令部更是有8名50岁左右的团职干部，带头服从大局。他们说：“如果这是吃亏的话，我们甘愿吃这个亏！”

面临被撤销的军区，也在军区领导与干部的共同努力下，说通了战士们的思想，顺利完成了移交工作。



图|正在进行政治思想学习的解放军士兵

福州军区在最终的指令还未下达之前，就开始为部队做思想工作了。军区委员江拥辉对干部们是这样说的：

“百万大裁军是党中央、中央军委做出的英明决策，我们必须无条件服从。至于撤销哪个军区，要等军委决定，我们谁也没有权利去干扰军委决策。我不能去找门子，也不准你们去拉关系。”

干部们随后便将这一思想传达了下去，他们耐心地与战士们沟通，也肯定了他们的在军区的成绩，战士们在思想上逐渐接受了这件事。



图|江拥辉（旧照)

裁军命令下来后，福州军区的确在裁撤的行列中。它即将被并入南京军区，福州军区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与其相关的工作自然也进行的十分顺利。

在这次裁军中，最让中央军委难以决定的，是成都军区与昆明军区。这两个军区在当时都十分的重要，将谁并入谁需要进行深思熟虑。

当中央军委最终决定保留成都军区时，许多战士与干部都感到意外。

因为昆明地处中越边境，从1979年2月对越自卫反击战开始以来，战斗一直未断，也是当时全军唯一还有作战任务的大军区，战士们普遍认为保留昆明军区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图|昆明军区的解放军，正在部署防御作战的任务（旧照）

当昆明军区军政主管谢振华听到这一决定时，情绪有很大的波动，但是他很快便在坚强的党性支撑下，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并表示坚决拥护中央军委的最后决定。

其实在中央军委扩大会议召开之前，总参谋部的初步方案也是主张撤销成都军区，组成新的昆明军区。

但成都军区的重要性却不容忽视。成都是西南地区经济和文化的中心，这里交通发达、物产丰富，人口众多，也是历代军事重地。

同时，成都相比昆明距离西藏更近，从这里进藏也是当时最便利的，几十年一直都承担着保卫西藏，以及作为西藏战略后方的重任。



图|在雪山中巡逻的成都军区驻藏边防部队

军区指挥机关如果设在昆明，战略纵深比较短，一旦有其他情况，不利于部队的机动与调动。思虑再三，中央军委在最后决定保留成都军区。

而这份昆明军区与成都军区合并的命令，是小平同志亲自发布的。小平同志作为二野老政委，将昆明军区拿出来“开刀”，军内军外都震动极大，但从这也可以看出小平同志裁军的巨大决心。

谢振华明白中央军委的苦心，他也想将昆明军区的精简整编工作搞好，把那里的干部与战士都安排好。

于是婉拒了军事科学院的工作，把这个能够被授予上将军衔的机会让出，甘愿“善后”。



图|正在工作中的谢振华（旧照）

他说：“我愿意把位子让给较年轻的同志，对我的工作就不要考虑了。昆明军区精简下来的大批干部，我有责任把他们安排好。我愿回去与大家共同努力，完成昆明军区最后一段光荣的使命。”

回到昆明军区的谢振华，带领着全体的同志投入到了精简整编工作中，还建立了“昆明军区善后工作室”，经过他们共同的努力，圆满完成所需担负的历史责任。

无论是战士，还是干部，在命令下达之时，他们或许难受，或许不理解，但他们心中始终怀揣着爱国情——国家哪里需要他们，他们就去哪里。



图|昆明军区张铚秀司令员看望32师干部战士（旧照）

这一宏大的裁军计划，想要完成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中央军委需要解决的，还有百万大军的复员转业问题。

从1985年起的三年中就有近60万名干部退出现役，转到地方进行工作。这些人员应该怎样妥善安排，是一个裁军的重点与难点，中央非常重视这项工作。

1985年7月2日，在北京召开了一次全国军队专业干部安置工作会议。会议中，对专业干部的分配去向、政治和生活待遇、专业培训，以及家属的随迁和工作安置、住房等等普遍都关心的问题，进行了详细认真的研究，提出了具体的办法。

而地方的各级党委政府也积极地配合工作，热烈地欢迎子弟兵回到地方参与经济建设，他们在当时贯彻的基本方针便是“妥善安置，耐心培养，合理使用，各得其所”。

四川、山东等大省，每年都会接受万名左右的子弟兵，有些省份也在这三年里接受了近万人。

他们有的进入了工商、税务、银行等系统，有的进入了政法战线。这些大批的干部充实到各个部门，给这些部门带去了新的活力，加强了这些部门和机构的力量。

大量的复员转业人员，更是涌入分配的企业和事业单位，在那里发光发热，为经济的发展添砖加瓦。



图|百万大裁军开始后，大量干部、战士复转退役，某部战士复员前与战友和驻地群众依依惜别。（旧照）

国家还将荒地开垦，发展国营农场，为官兵的转业提供机会。其中还将5个预备役师、两个预备区医院共计10万多人，进行集体转业，开赴开垦区。

针对功臣模范、因战致残，或是长期在边防、海岛的战士，以及从事飞行、潜艇工作的官兵，国家在分配去向与工作安排上，也给予了照顾。

与此同时，各地也按照中央的文件建立起了军转干部的培训中心。国务院的军转办还组织力量编写相关的培训教材，对他们的培训时间也长达3-6个月。

据不完全统计，自裁军起的三年间，全国举办的各类培训班就有8000多个，培训的人数也达35万。为转业的干部能够尽快适应新工作，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图|军转干培训班开学典礼（旧照)

祖国并没有忘记这些将青春都献给国防事业的人，当他们退役转入地方时，都尽量地使每一个人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以及新的起点。

战士们也积极响应国家的行动，他们带着那颗爱国爱人民的赤子之心，脱下军装走上了其他的岗位，继续奉献，创造新“战绩”。

在1985年这一年，不仅完成了11个军区的精简合并，还剪掉了全军31个军级以上的单位，其中撤销的师、团级单位就有4054个。在军队机关、部队里的76种职务都由军官改为了士兵担任。

1987年4月4日，我国在全国人大六届五次全会上，举行了一场中外记者招待会，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徐信，自豪地向这些记者宣布道：“中国人民解放军精简整编的任务已基本完成！”



图|面对精简整编，全军官兵服从大局、听从指挥，向党和人民交出了合格答卷。（《解放军画报》资料照片）

经过三年改革，百万裁军计划进入尾声。在这次体制改革与精简整编行动中，我国人民解放军完成了“减负消肿”，朝着机构精干、提高效率、增强战斗力、反应快速、指挥灵便的目标，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这次的裁军不仅裁减了人员，还削减了大量的落后陈旧装备。其中就包括1100余辆各型坦克、610余艘各型舰艇、2500架各型飞机，以及近1万门的各种火炮。

此外，陆军的特种兵数量第一次超过了步兵的数量，开始走向摩托化、机械化、电子化；炮兵成为了陆军中的第一兵种；装甲兵也得到了加强，成为了陆军的主要突击力量。

同时涌现的还有大批的新兵种，比如陆军航空兵、海军陆战队、陆军防空导弹部队等等。一些不适应现代战争的兵种也完成了它们的使命，被取消了，比如骑兵、司号兵。



图|正在吹号的司号兵（旧照）

正如小平同志所说：“减少一百万，实际上并没有削弱军队的战斗力，而是增强了军队的战斗力。”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实现现代化的建设之路上，迈出了重大的一步。

值得一提的是，在进行裁军精兵的时候，一大批的军工企业也开始了转变。它们向民品生产转向，将部队的机场、码头、铁路以及医院，都逐步的向社会进行开放。

仅在1985年这一年，就有100多个军用的机场和码头开始军民合用，上万项的军工技术也走进了寻常百姓家。

百万大裁军不仅在我国的解放军军史上，留下了浓密重彩的一笔，还以实际的行动推动了整个世界的和平进程。当时就有外电评论到：

“现在世界上都在谈裁军，可是迄今为止只有中国人言行一致。”



图|1999年10月1日，北京天安门广场建国50周年阅兵式，解放军陆军方阵

是的，我们说到做到。自从小平同志提出这一设想，我国便开始进行军队的裁军改革试验，不仅脚踏实地地做到了裁军，我们的每一步还都经过了实践的检验。

国家大事无小事，在这条百万裁军之路上，我国走出了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道路，促进了军队的现代化建设。脱下军装后的战士们，也在国家经济建设的主战场继续发光发热。

无论是中央还是全军官兵，都向党和人民交出了合格的答卷，值得我们向他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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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巧中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和国家的工作重点也转移到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小平同志便提出国防和军队建设要腾出力量支援国民经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