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常德》：鳌山成道

永志

鳌山成道

永志

    “鳌山成道”，是佛教界耳熟能详的著名公案，事情就发生在常德。鳌山，在今常德的临澧县柏枝乡南端，与鼎城区交界。地虽荒僻，但是在古代，地处南北的清化驿道上。
    事情发生在唐朝咸通初年的一个冬天，德山宣鉴和尚的两个高徒岩头和尚和雪峰和尚离开德山，四方行脚。到达澧阳的鳌山时，天下大雪，两人被阻，便住了下来。一连几日，岩头全豁每天蒙头大睡，而雪峰义存则坚持日夜坐禅。
    一日，雪峰喊道：“师兄，师兄，且起来！”
    岩头慢慢睁开眼睛，不情愿地问：“干什么？”
    雪峰满腹怨气：“我这辈子真倒霉，前向与文邃行脚，处处被他拖累。现在和你行脚，你却只顾睡觉。”文邃也是宣鉴和尚的徒弟，后住持澧州钦山。
    岩头原以为有什么大事，却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和他一起打坐，气不打一处出，喝道：“睡去！你每天老是坐在床上，就像七村里的土地菩萨，像你这种作为，日后只会做做样子，魅惑人家单纯男女了。”
    雪峰很难受，指着自己的胸口诚恳地说：“我这里总不踏实，不敢怠慢啊！”
    岩头一听雪峰出语痛切，也不睡了。他心里很佩服这位师弟，相信他将来能在弘扬德山禅风上大有作为，知道刚才说话有些唐突，不无解释的口吻说：“我是说你日后要去孤峰顶上盘草结庵，弘扬大教的，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雪峰听后，不仅没得到宽慰，相反感觉更难受，说：“我的心里实在不踏实啊！”
    “既然如此，那不妨把你心里怎么想的说出来，我帮你一起分析分析，对的，我给你印证；不对的，我给你铲除。”岩头翻身起床。
    雪峰谈起自己从师参修的种种经历，说：“我初投盐官寺，听那里的禅师讲解什么是色、什么是空，我便由此步入禅门。”
    “这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就不再提起和记挂了。”岩头说。
    “后来，我见到洞山写的《过水》诗偈”，雪峰很流利地背诵着：

切忌从他觅，迢迢与我疏。

我今独自往，处处得逢渠。

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

应须恁么会，方得契如如。

    此诗是洞山良价过水睹影猛然开悟后所作。诗以形体比喻实有的个体，以影比喻空间的自性。禅师开悟全由自己实证，不可他求，因此说“切忌从他觅”。不求诸自己而求于他人，只会越求越远，故说“迢迢与我疏”。正因为自己能够独立的求得自性，所以作为整体大全的佛性就是自我，但是作为个性的我却不能容纳佛性大全，所以才说我并不是佛性。结尾说，我们只能这样去领悟，才能够在心中契悟到真如。此诗对影形关系的见解，触及的是整体和部分的关系问题、空和色的关系问题，颇富哲理。
    岩头听后说：“尽管洞山这么说有道理，但这是他的理解，只听他的诗偈，也不能彻底自救啊。”
    雪峰接着说：“后来我又问德山师傅：‘依从超越宗乘派别，进行修持，学人能有进步吗？’德山朝我劈头一棒，并且厉声问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当时挨了这一棒，真像水桶一下脱了底似的。”
    岩头听到这里，像德山师傅一样，大声呵斥：“你没听说，从人家的大门进入的人，找不到自家的珍宝？”
    “那以后我该怎么办？”雪峰有寻根究底的精神。
    “以后想要播扬大教，必须一一从自家心中流出。那样的话，就可以和我一样盖天盖地了！”岩头全豁回答。
    经过师兄一番分析和开导，雪峰才真的如水桶脱底，疑念顿消，豁然大悟。兴奋中，他站起来朝岩头行作揖大礼，连声说道：“师兄，今日始是鳌山成道啊！”
    义存离开德山后，到福州雪峰山传法四十年，学徒不可胜记，常年不减1500人，福建禅宗由是大振。当时被闽王赐紫袈裟的义存的徒弟有五人，即玄沙师备、洞岩可休、鹅湖智孚、招庆慧陵和鼓山神晏，他们分别在福州、泉州、越州、信州等地拥徒传教，名望极高。其中师备被推为法眼宗的祖师。而不在其五大门人之列的云门文偃，则在韶州独树一帜，后称云门宗。
    上世纪八十年代，赵朴初和钱学森两位先生提出“宗教是一种文化”。德山宣鉴的两位高徒岩头全豁和雪峰义存的一场讨论，被称为佛教盛事，“鳌山成道”更是丛林耳熟能详的经典公案，其实既未烧香，也未拜佛，完全属于人生哲理的讨论，这能说不是文化吗？

梅祖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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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先生久未谋面 致颂秋祺！:victory:

上善若水

津市蒋新建

永志

梅祖宁 发表于 2016-9-28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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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祖宁先生!

付蝶

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
应须恁么会，方得契如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