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元锐 于 2022-10-12 15:49 编辑
青山碧水话乡情
凉秋艳似春，在摇篮似的大巴里，抛上跌下如跑在没有尽头的墨绿彩缎里。原野在眼帘的天际晃荡跳跃，车窗外青山绿水翠目欲滴，乡舍楼居似如流动在蓝天白云下。农家生活的富裕安逸，我在心底不由赞叹岁月静好。这是条仅能错车的单行公路，在阡陌机轰笛鸣的纵横中，我被鎏光溢彩的风情陶醉得不辨东西。从同行者中方知是由尧河至剪市，原来仅是一条毛糙的砾石小道。当车至乡居较密的途中，两旁屋檐的台阶下男人们挺着胸脯豪迈地夸口，女人扭着腰肢得意得好似捡了一个宝。而我则如跳跃在健盘上的歌声里，感受着人们艳阳如花的笑脸，慨叹着在机轰通途里纵横阡陌天涯如咫尺。车座在喘息中停在了一个长而陡的坡底。人们视野里那条墨染的彩缎，倏忽恍若钻进了云端，似歌儿里唱的：成了天路…… 在一处乡村模式的楼房前我们下了车，我深吸一口清新的乡野气息，感受了富民散居的静谧。后由村里两个老人接待了我们，介绍说，这儿是九龙水库西端的甘溪村。而后在他们的娓娓说道中，经过一片略显荒洼苍凉的草地，我只觉荒芜了好大一片沃土。老人家讲这里是九龙水库的边沿，临冬正值枯水期才有裸露，大部分时间是淹没在水下。说到九龙水库我在讶然中不觉四处眺望，老人似知我心里的想法指着远处：大坝还远着哩，等会儿带你们去！我按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只见渺茫深处蓝天白云下，波光闪烁处有几只白鹭在啄水寻食。九龙水库是县里的中型水库，原属剪市区的喜雨乡。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因公,因私常来这儿。 我们随着老人在羊肠似的田埂上弯来扭去的转着，听他讲述解放初期剿匪清霸的以往。在一片青山绿水的葱茏中止了步，老人略做沉吟，回顾解放初期十余岁时的亲身经历，他指着荡漾在两山夹峙间的碧波溪水，略显沉痛地道：库区前这儿原是剪市区喜雨与多个乡镇的通途交汇处。就在这儿以郭炎，燕桂洪为首的，俗称九路军的几股土匪，无恶不作的为害地方，涂炭生灵的骚扰百姓。 一九五零年四月解放军479团三排八班16名战士奉命清剿散匪，在深入此地时突遭160余名残匪的袭击。老人说：战士们抢据有利地形，退守在这两个小山头后，面对多余他们十倍的匪徒，不畏牺牲地坚持了三个多小时的艰苦战斗。直到打坏了两挺机枪最后弹尽，除一人脱险外十五个壮烈牺牲。历史的钩沉诠释了美好生活的来之不易。 东临甘溪沃血土，青山依旧映阳红。 英雄舍身有遗篇，志酬山河换新颜。 在旧貌换新颜故地重游中。感叹那个艰苦奋斗一心干社会主义的年代，我总是来去匆匆对这儿知之不多。回想从陬市官码头乘船去竹园电站工程援助，抵岸兴隆街后步行十里左右到工地。在轧轧的轮机声里目光滑过沅河碧水，遥望山涯峭壁一排排的洞窟，只觉一脸的懵逼。返程时在兴隆街上船，途经马石拢岸后拐道去九龙水库，从来没有听说过甘溪村剿匪的故事，和有关马援征西的传说。这一带我看似熟悉，可是，可是……实质上孤陋寡闻只知皮表。昔行船旅悬涯壁窟之迷，才在此次实地亲历中，踏勘东汉马援将军的伏波庙，又近距不远处的避暑洞室徜徉，戏说当年凿石避暑征伐五溪蛮，以及三生汤治愈士兵的寒暑病毒感染。方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大有内容。感叹这个僻壤的乡村，曾经是兵戈马嘶，鼓角相闻千年的古战场。如是，三生汤从这儿发源，流传演变成桃源悠久历史的擂茶。在历史的长河中，一个名垂青史敢为担当的马援将军，同时也诠释了桃源重要人文史诗的担当地位。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ksohtml7040/wps2.png 当我站在九龙水库大坝，只觉青山依旧绿水旖旎，只是枯水瘦身拉长了坝堤台阶外变化不大。我闲步坝堤在山头徘徊，寻觅以往。山颠原有一座旧式的深山常见的旧木屋，换成了时新水泥结构的小楼房，不锈钢的栏栅挂着‘水机房’的牌子。直通下面机房梯阶扶手也是铮亮的不锈钢。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姨姐在这儿搞水文，必须要住在山顶挨近库水，所以和丈夫老解孤守在那幢木屋里。白天在山青水秀风光旑旎下尚觉舒心，可每到夜晚那孤独的山头上就有了一股凄凉。也许为了免于寂寞，后来他们养了一群五色斑斓的鸡群满山撒欢，吸纳着山顶的仙气，刨食树丛草木中的虫食。母鸡肥得“咯咯”地天天下蛋，公鸡长得六七斤天光前“喔喔”叫着司晨。无形中给寂寞的山头带来一片喧哗几分生机。我去后他们总是杀鸡待我，有时看方便也在水库里捞条鱼。俩连襟馋着鱼鲜肉美酒酣耳热后，他告诉我屋子后面的水闸房，因公钢丝绳绞死了一个工人，想起这事儿就感觉有点恐怖。并抱怨着每天要在几十级的阶梯上，折腾三次去山底电站上下班……时隔几十年后的今天，我触景生情沉浸在他一脸傲气的神情里，似乎刺蓬里钻出一群咯咯叫着的鸡群。可是这儿不再荒凉了，青山欲滴，绿水泛舟，鱼跃鸟飞。时代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山林生态美化了库区，提高了百姓的生存质量。 当我们一行在九龙水库坝底上车后，一路热议着不觉到了人喧车轰的集市。只见老倌子巴哒着旱烟三五一伙的闲嗑，潇洒的小伙吹着口哨惹妹，妹儿长得水葱儿般的嫩艳，袅袅娜娜笑靥如花，似如秀台步般的丢眉眼。我则云里雾里问同座者方知到了剪市？不由勾起了我有次春节和妻小给姨姐来拜年，回程中在灰扬扑尘的砂砾简易公路上，两个孩子走得哭兮兮的。在歇途时一辆北京吉普顺道驰来，孩子眼里露出了欣喜的期盼。这样的小车全县只一台专配县委书记。在我不敢奢望中小车竟然停了下来，这意外的奢侈惊呆了我。驾驶室车窗里露出个我熟悉的，尽管他常去我厂公干，我以为他一定不会认得我。他是县委刘书记的司机张万里，和蔼的要我们上车，我在惊愕中感激不尽…… 那个年代出门交通不便，乡村走不动的老太太多是骑驴坐轿，甚或坐鸡公车的也不罕见，还要经济条件不错的才有这类享受哩。我出行这个方向多是从陬市河码头乘船在剪市起坡。 说来也巧，常遇到由陬溪区调来的武装部长余XX，他调剪市仍然是武装部长。我俩的关系建立在三线建设，湘黔支柳铁路石门9234工程指挥部。他是陬溪区二团的团长，我在县指挥部施工组负责二团供电。工程告一段落后大部分人员返回。余要我留在那儿说铁路局有转正的机会，我舍不得老婆要回单位。他还说：回那个破单位有什么好处！他讲得不无道理，人生的旅途得自己把握。而我恋家把握不好命运，但余的人生结局可就更悲催了…… 九龙水库的工程员艾某，也参与了石门铁路建设，后来他在本县做到了常务副县长，你说他的命运好不好？人生三分靠打拼，七分靠命运！人生苦短，夕阳近晚霞。前头（途）对于我已不再重要了。远去了争强斗胜的号角，怀旧沧桑过往付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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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0-12 15:4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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