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教仁精神研究之卄九:(蒋祥国)至诚宽厚的道德精神

吉祥

                                      至诚宽厚的道德精神
                                                              蒋祥国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器成之，是为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是几千年前中国古代圣贤老子阐述的道德经典。道德以倡导正义，弃恶扬善为标准，调整人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作为社会文明开化的标示而为人类所推崇所奉行。出身书香农家的宋教仁，自幼接受良好的道德教化，特别注重个人的道德修养，待人至诚宽厚，行事光明磊落。在传承和发扬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同时吸收现代文明的精华，从而赢得了当时的声望和多助，也赢得了后世的崇敬和传颂，成为中国人的道德楷模。

          注重修德，视为立身立国之本
“开化文明者无他，国民各正道德、勉职业、修技艺者，合集而所发之果实也”。“国之强弱，关于人民之品行；品行之本，在真实善良”①。宋教仁对日本人石村贞一所著《泰西名言》中的这些格言，推崇备致，摘抄在日记中，并注明“余所爱者录之”。认为道德乃立身立国之本，必须加强修炼，极力提倡。1906年2月14日，他在写给友人刘复基（瑶臣）的信中言道：“须极力提倡道德，凡古昔圣贤之学说，英雄豪杰之行事，该当取法之。如王阳明之致知，刘蕺山之慎独，程明道之主敬，以及华盛顿之克己自治，拿破仑之刻苦精励，马志尼之至诚，西乡隆盛之不欺，皆吾人所当服膺者”②。                                                                     
宋教仁认为，只有国民都讲道德，才有国家的和谐与强盛。他在1906年8月16日的日记中记下了他与朋友廖允端的一段谈话与感悟：“允端言日本监狱制度、规模及办事之善，与办事人之公正尽力，甚为可听。且言其横滨监狱参观时，一狱吏与之言曰：凡监狱之良，不在制度、规模，只在办事人之正心诚意而已。余听其言，不觉肃然。盖天下事何者又不当如是耶？狱吏且如此，宜乎日本之强也”③。从朋友考察日本监狱的体会中感悟到：国家的文明富强，不仅需要政治制度的进步与完善，更需要国民道德素质的提高。因为好的制度也还是要靠人来执行，如果人不行，制度再好也枉然。
宋教仁非常注重个人的道德修炼，为此，他曾认真研究过王阳明的学说以及心理学和伦理学。在这些研究中他悟出三种道德修炼方法。
一是主敬。宋教仁在1906年2月7日的日记中写道：“爱精神、主敬、主静，真此身修德之必要矣”④。何谓“主敬？”，“主敬者，外而整齐严肃，内而专静纯一”⑤。意即要认认真真地对待自己，认认真真地对待他人，认认真真地去做每一件事。他在1906年1月4日和5日的日记中，摘录吕叔简《呻吟语》内篇《修身类》语录：“心事如青天白日，言动如履薄临深。”“只尽日检点自家，发出念头来，果是道心；出言行事，果是公正，果是私曲。”“奋始怠终，修业之贼也；缓前急后，应事之贼也；躁心浮气，蓄德之贼也；疾言厉色，处众之贼也。”并记下自己的感慨“我辈对此数语，愧色尚多也”⑥。经常警醒自己为人处事注意“主敬”。
二是克己。就是严格要求自己。宋教仁在1906年2月17日的日记中记述：“观《王阳明年谱》，四十一岁时，教人以存天理，去人欲为要，言后辈习气已深，虽有美质，亦渐消尽云。余读之不觉悚然”⑦。在18日的日记中又写道：“我辈初立志时，千罪万过，洗涤不胜，每遇事，心亦知其当如何方好，然而不能实践者常多，则人欲蔽之也。故现惟有克欲为第一功夫。譬如上学听讲，此当然者也，有时或懒上学，或不悉心听，此即人欲一来缠而为其战胜者也。吾人对于初懒上学，不悉心听讲之念发动之始时，克治之，必使之去脱而后已，则庶乎其可也。日日如是，事事如是，致知之学，方有入手处”⑧。在19日的日记中他又写道：“余拟此后动静起居必须立有规则，遵守无懈，外人之骚扰亦须避之，或再三开诚以言其利害。盖古人虽处如何纷杂之地，而精神不散，心志不乱者，彼其精神已完足，心志已坚定，故不畏也。吾人方始萌芽，不可不切戒此弊，至将来德成后无往不宜也”⑨。宋教仁认为一个人如果意识到自己的某件事做得不对，或某些习惯、言论不好，就一定要克服掉，改正好，决不可任性而为。然而这种“克己”又很难完全做到。因此，他特别注意，在其日记中我们可以见到很多严厉自责的记述。如1906年2月7日他写给友人李和生的信中说：“近日来之定念、恒念，亦几复为堕落。前夜未观书，今日晨起稍迟矣。甚矣，立志之难也！”⑩同年2月11日日记中写道：“得吴春阳来信，责余久不复函云云，盖余罪也”⑪。同年2月15日日记中写道：“晨起仍迟，又因时计停止，遂误学校算学课一时间。噫，余其终堕落乎？”⑫因晚上看书和写作睡得太迟，又加上闹钟停止了，而起床迟一点，这在常人看来很自然的一件小事，宋教仁却不能原谅自己，严加自责。类似这种克己自责的记述在宋教仁日记中可以找到十多条。
三是省察。宋教仁认为，在坏的事情、坏的习惯尚未发生之前，就要尽力避免其发生，这就需要“省察”的功夫。1906年2月21日宋教仁写给李和生的一封长信中说：“克治之先，犹有一层功夫为省察，省察其果为天理，果为人欲，然后克治之功始有所施。盖克治者，笃行之功也，即致知也；省察者，博学、审问、慎思、明辨之功也，即格物也；二者皆不可偏废者也”⑬。省察就是要明辨是非。“凡动一念，作一事，当克治其于其发动之始，又当省察其善恶、是非、利害于克治之前” ⑭。这是宋教仁1906年3月19日日记中的一段，其后他便慎思了二月以来与日本女友（红颜知己）西村千代子的交往，“千代子言笑在若有情之间”，而他自己“时时亦思慕西村氏”。朋友李和生、吴绍先责其爱色。随后他记述道：“余至此时始盖猛然省，知前日之情念虽经省察，然既有如绍、和所言，则已非利而属害也可知。……回寓后坐定，又反复思之，觉余一念之差，遂生出种种风波，非良友再三忠告，几陷于险。今而后誓当绝迹此念，以不负生平。然因此觉立志为道，真有万难，亦真是容易，一转念间，即为圣人，亦一转念间，即为败类。余今日之意念，起落移转数次，幸一念之转，复归于正，然亦不知能保必有恒否？噫！进德之功，诚不可误也！”⑮孔子曾提出过“吾日三省吾身”的修养方法，宋教仁修身养德，就是这样时时、事事、处处注重对自己的思想、言谈、行为以善恶、是非标准进行审察，严防一念之差，铸成遗憾。
①《宋教仁文集》P733      ②《宋教仁文集》P728
③《宋教仁文集》P804      ④《宋教仁文集》P723
⑤《宋教仁文集》P725      ⑥《宋教仁文集》P704-705
⑦《宋教仁文集》P730      ⑧、⑨：《宋教仁文集》P731
⑩《宋教仁文集》P723      ⑪《宋教仁文集》P726
⑫《宋教仁文集》P729      ⑬、《宋教仁文集》P732
⑭、《宋教仁文集》P749     ⑮：《宋教仁文集》P750

               奉行至诚，凡事不存半点欺伪
“诚”是理学的一个命题，也是中国历代圣人君子倡导的一种理念和奉行的做人准则。
“存诚自不妄语始，定性惟治怒字难”是宋教仁书送朋友的一副联语，也是他的心声吐露。至诚是宋教仁一生奉行的做人准则。他在1906年1月11日记下了《呻吟语》中的格言“诚不能动人，当责诸已；已不能感人，皆诚未至”⑯。同年2月27日他又在日记中写道：“凡事稍存欺伪，不独于心理有妨，即于事实亦有害矣”⑰。经常提醒自己为人处世要以诚相待。
宋教仁因参与华兴会组织反清革命，遭到清政府通缉流亡日本，化名宋鍊取得官费留学生资格。1906年5月11日，宋教仁接到驻日公使馆信函，要其前往使馆有要事相商。下午一时，宋教仁至使馆晤得一王姓随员，问何事传他。对方告知公使杨大人找他并引见。公使杨枢见到宋教仁问道：“你是不是宋教仁，有湖南人来说宋鍊就是宋教仁。”宋教仁答曰：“我是宋鍊，不是宋教仁，宋鍊和宋教仁是两个人”。公使说：“你必须要湖南同乡会干事来证明你不是宋教仁方好，不必多言。”三时宋教仁从使馆出来找到同乡宋海南，告知有人告密与使馆质疑详情，请其到公使馆为他作证，以免节外生枝。宋海南应允了宋教仁的请求，二人当即到公使馆说明了情况，消除了公使的怀疑。事后，宋教仁在当天的日记中详细记载了事情的前后经过，最后写道：“五时，余回。细思此事以狡诈行之如此，虽对于敌者，亦似无妨，然究恐有不是处。然思索久之，又究难于不出此方法。处事之真难也”⑱。不得已偶而为之的对敌使诈，竟然也引起了宋教仁良心的严重不安。尽管宋教仁家贫，留学生官费是他当时留学日本的主要生活来源，思之再三，最终还是致信继任驻日公使胡惟德：“恳请胡公即将此官费挖除，并革去留学生之名”⑲。同时缴回了留学生官费领用卡。
坦诚待人，化敌为友。1906年1月22日《民报》杂志社门口来了三位日警守护，并言明作为革命党领袖人物的宋教仁出入将派警吏跟随。原来是清朝大臣载泽来到日本，为了防掣革命党日本政府采取的措施。宋教仁坦然以对，告知革命党人的目标是推翻中国的专制统治，不会在异国他乡对本国使者怎么样，“日本政府亦太小心矣，不禁可笑”⑳。只是苦了你们这些警员。1月24日，大雪纷飞，天寒地冻，日本友人佐藤独啸邀请宋教仁到会芳楼喝酒，宋教仁见监视跟踪的警吏饥寒交迫的样子，很同情，征得友人同意，真情邀请跟踪的警员入席同饮。宋教仁的坦诚，化解了双方的敌意，经过几天全天候的跟踪监视，警吏真实地感到宋教仁待人诚恳，行事阳光，与“阴谋家”毫不搭界，便向上司报告，解除了监视，并与宋教仁成了朋友。(接下页)
⑯《宋教仁文集》P708    ⑰《宋教仁文集》P736
⑱《宋教仁文集》P770     ⑲《宋教仁文集》P68
⑳《宋教仁文集》P714

吉祥

(接前页)     乐于助人，扶危济困尽其所能
乐于助人是宋教仁从小养成的美德。1890年一个春雨连绵的日子里，宋教仁见隔壁老奶奶在泥泞路上行走艰难，赶忙从自己家里担来谷壳铺在老奶奶回家的路上，这位老奶奶逢人便夸宋家二公子“好德性”。
人生在世，难免会有波折，遇到困难时，总希望有人相助摆脱。宋教仁见人遇到困难，总是热情相助，不计回报。留学日本时，仅靠留学生官费和个人稿费生活的宋教仁，经济本来不宽裕，但见同学、老乡遇到困难，他总会慷慨解囊，及时接济。检视宋教仁日记，仅对李和生和李星次兄弟二人的接济就达数十次之多。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急难中最盼友人帮助。宋教仁对革命同志的危难，总要想方设法救助解困。1907年1月23日，得知革命党人胡瑛在武汉被捕。宋教仁即与瞿方书、匡云官、曾松乔等商议救助之策，然后又一同找到孙中山商议，以留学生总会及湘鄂两省学生会的名义向张之洞打电报，打电报的资费由孙中山代出。25日，郑子余、邓恢宇又提议派人归国运动救胡瑛出狱，但缺少经费，宋教仁应允筹集，他先后找到桃源同乡陈犹龙及留日学生刘林生、杨仲达等请求资助，27日又到西路会场，向各位同乡陈情“胡经武（胡瑛字经武）被捕，我西路会应设法救之，不可坐视。诸人皆以为然。”30日将所有筹措来的款项全部汇寄到武汉。
1907年2月4日，宋教仁接到湖南同乡旷若谷自长崎来信，言其随黄兴归国组织革命活动不果返回，现已身无分文，困在长崎，请速电汇25元救急。几天前为救胡瑛，宋教仁已倾其所有，此时也是一贫如洗，无奈他找到孙中山，而孙中山也是两手空空，最后到下午找到何小柳借得30元才赶紧电汇给旷若谷。当天晚上，刘式南又来找宋教仁，说革命党人李善良在扬州被捕，想找宋教仁借点钱发电报救李善良，此时的宋教仁身无分文，没法解决，非常难过。他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夜，刘式南来，为李善良等发电事告贷于余，余无以应之，甚残念也” 。2月8日，宋教仁到刘式南住所询问李善良事情况，“式南言李善良之夫人张汉英痛夫被捕，将归国救之，而少川资” 。宋教仁当即应承代为想法，他先后找到旷若谷，孙中山和陈犹龙筹得部分钱款，连同自己刚领到的当月留学生官费，于2月11日交刘式南转给了张汉英。
为张汉英筹款救夫十天之后，又一张姓同乡找到宋教仁，“言宁仙霞被捕于岳州，欲打电报救之无款” 。宋教仁答应想法，约定次日来《民报》社。22日，宋教仁从《民报》借得社金30元交付张某，并一同拟好电文，请王先谦的侄儿王宝臣代发给其伯父营救宁仙霞。
人生中，没事时朋友多，一旦有事，托词更多。宋教仁则不同于众人，对别人，对同志的危难不仅感同身受，想方设法去救助，一旦无法及时帮助解决，他会感到无比愧疚，千方百计去补救。因为他对别人有救必应，在革命党人中，谁遇到困难，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找宋教仁求助。因而在宋教仁一生中扶危济困的故事也就不胜枚举。
《宋教仁文集》P923
《宋教仁文集》P927
《宋教仁文集》P928
    《宋教仁文集》P933
               宽厚善良，宁人负我毋我负人
    宋教仁修身养德，对自己非常严格，但对别人却从不苛求，特别宽厚，凡事留有余地。他曾在给友人李和生的信中写道：“物数见则不鲜，事不欲数，数则烦，此自然之理，而非勉强所能为。凡事能存有余地，留不尽情，则日日皆不致兴致索然，而精神常快；若一泄而尽，不留余步，则事后毫无趣味，心理上添许多尘障矣。故我之所以如是主张者，于交道上亦未始无益也”(接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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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性耿直，实话实说的宋教仁，常遭别人误解，对待误解与责难的态度，宋教仁总是“人之来责我，我不必问彼之如何，直审己果有是否可耳”1906年2月初，与宋教仁、覃振并称“桃源三杰”的胡瑛，准备回国组织革命活动，想要宋教仁筹些盘缠资助，宋教仁告知当时手头没钱，会尽力想法，胡瑛误以为推托，便不再理睬宋教仁，2月27日，胡瑛起程回国，不辞而别。当天早上，何小柳在《民报》社见到宋教仁，告知胡瑛已起程到新桥车站，十点登车。宋教仁“始亦拟听之，既而思待人，宁人负我，毋我负宋教仁的这位友人生性多疑，经常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与人生气、交恶；且性格暴躁，动不动就怒气冲天。1906年8月8日一早，又因前天一句话不投机，与宋教仁纠缠不休。宋教仁不理，李和生暴怒，将宋教仁正要食用的面包夺过来甩到了门外，大吵大闹并要动武，房东见状报了警，片刻警吏到来，问宋教仁何故，宋教仁“此时又不觉另生一种心理，以为假手于外人，使外人轻视我辈，此大不可。乃对警吏言：君不必问余等理由，余等朋友间事，亦无告君之必要，君乃系主人为对于吾等而请来者，问主人可也”面对日警询问，宋教仁隐忍不告，既是为了维护民族尊严，“不至视我辈有假外人残同胞之事。”也是为了不使朋友难堪。宋教仁的宽厚大度房东很不理解，责怪宋教仁说：“此君之失计也，特为君呼至而君不言理由，警吏不能为主人而逐客，故去矣”
人”便急忙赶到新桥车站，“经武（胡瑛）已登车，乃话别数语，并交金10元，以助其盘川”，。宋教仁的宽厚善良使二人终成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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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贞专一，糟糠之妻不离不弃

宋教仁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娃娃亲。妻子方快姐，出生在当地农家，没上过学，相貌平平，且比宋教仁大四岁。1898年，16岁的宋教仁不仅相貌英俊，而且才华出众，已是十里八乡闻名的少年才俊，岳父方兰之觉得女儿与宋教仁不般配，恐怕日后遭嫌弃，便遣媒人到宋家退婚。因宋父早逝，宋教仁和母亲一起接待了媒人，听媒人道明退婚原由，宋教仁说：“宋家择配，取德不取色，方家女子贤德善良，尽人皆知，何言退婚之有？”方家父女得知十分高兴，两家遂定于当年冬完婚。婚后夫妻恩爱，相敬如宾。1899年春妻子拿出压箱钱，助宋教仁进入漳江书院继续读书，1900年生下唯一儿子宋振吕。她在家操持家务，敬老教子。1904年，年仅22岁的宋教仁与黄兴一起组织反清举义失败遭到朝廷通缉，被迫流亡日本，夫妻离散，相互思念。1906年10月1日，宋教仁赋诗一首，题为《思家》：“去国已三载，思家又一秋。亲忧知白发，闺怨定蓬头。禹域腥膻满，天涯道路悠。有家归未得，期待灭匈奴”  。对妻子的相思之情溢于言表。

在与妻子的八年离别中，宋教仁的情感经历过无数次考验。到日本不久，宋教仁结识了一位日本少女西村千代子。千代子对帅气阳光、博学多才的宋教仁相见恨晚，有事无事总想与之相处；对美丽大方、温柔贤淑的千代子宋教仁也“时时亦思慕。”二人交往甚密，以至有朋友责备宋教仁爱色。宋教仁回应道：“见美色而爱之，此为心理上自然的本能，即据服部氏《心理学》说，言人之心理有知、情、意三者，见而辨其为美，知的作用也；辨其为美而爱之，情的作用也；此二者皆为生物的本能，即生之谓性之谓；若因爱之而即欲得之，而遂动念，而遂决志，此则属于意的作用。而有善恶、是非、利害之别矣，故爱色而至于意（志念）的作用，则须审慎矣”32。宋教仁心里明白，在与异性交往中必须审慎，不越道德雷池。心底无私行不避讳，他从不隐讳与红颜知己千代子的关系，在日记中几十次提到与千代子的相见“甚为高兴”，“千代子言笑在若有情之间”……当然也有过复杂的心情，如他在1906年3月14日的日记中写道：“晚七时，西村千代姊妹来访余，实出意外，余大喜慰，坐良久，邀至聚丰园购茶点食之。食次，余思余此种行动果属如何，抑果无害道德乎？亦觉心中不安。既而思余既另有见地，则亦何妨，遂亦置之；与千代姊妹笑语甚欢，但未及于狎亵也”33。就这样宋教仁与这位异国红颜交往数年，始终止于道德约束的底线，即其所说的“知与情”的境界，而从未有过“意”的举动。

1906年9月，宋教仁因严重神精衰弱住院治疗。在其9月21日日记中有这样一段耐人寻味的记述：“看护妇长对余言：‘君之病因得毋色欲亦占一分子乎？’余云：‘否，余已二三年间未曾染此也。’彼曰：‘然则色情思想亦当有之，此亦或能成病因。’余曰：‘诚如所言也，人亦孰能免此哉！但能把持之耳。’彼曰：‘与其勉强把持或成病因，则不如偶一为之，犹能使心内淡泊也。’余姑应之，然余思究竟果如所言耶，固尚未定之问题也”34。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正值青春旺盛时期，此时的宋教仁，越发思念妻儿家人，几天后便写下了《思家》诗作。想到“闺怨定蓬头”，宋教仁断绝了看护妇长提及的“偶一为之”的念头。很可能是听从看护妇长的建议，10月15日，黄兴出资替宋教仁请了一位年轻貌美的专职看护妇。宋教仁当天日记中写道：“夜，看护妇长又至，言夜间看护妇照章应在病室就寝，君以为何如？余言可不必在病室睡，唯日间调护而已”35。宋教仁对爱情的专一再次经受住了考验。

1912年4月，宋教仁就任北京临时政府农林总长，袁世凯为了笼络宋教仁，把自己才貌双全，从英国留学归来的干女儿送给宋教仁当秘书，并指使冯姨太撮合其与宋教仁联姻。一次宋教仁到总统府与袁谈完公事准备告辞时，冯姨太留住宋教仁有话要说，待袁借故离开后，便把话说明，宋教仁回道：“谢谢您的美意，我已早有贤妻。”然其义女对才华出众，抱负远大的宋教仁早已倾心，表示不记名份，甘愿跟随。冯姨太代为示意，宋教仁说不可一夫多妻。冯姨太说：“这有何不可？大总统不是已有五妻吗？”宋教仁正色道：“大总统多妻是在前清既成的事实，现在已是民国，民国实行一夫一妻制，我等万不可违法。”就这样，宋教仁谢绝了总统的“好意”，保持了对妻子的忠贞。

1913年3月20日，宋教仁在上海遇刺，弥留之际，对人说：“窃思仁自受教以来，即束身自爱，虽寡过之未获，从未结怨于私人。清政不良，起任改革，亦重人道，守公理，不敢有一毫权利之存见。今国基未固，民福不增，遽尔撒手，死有余恨。”纵观宋教仁为国为民奋斗一生，确如其所言，一生从未有过私利企图，不论是政治的还是经济的；从未有过背后整人的纪录，不管是对待朋友还是对待敌人；也从未有过风花雪月的故事，不管是寂寞难耐时还是春风得意时……宋教仁在其短暂的一生中，以其高尚的道德精神赢得了当时的声望和后人崇敬。

31《宋教仁集》P851

32《宋教仁集》P745-746

33《宋教仁集》P747

34《宋教仁集》P836

35《宋教仁集》P871

作者系桃源县第一中学党委书记

世外桃源

  注重修德，视为立身立国之本，   奉行至诚，凡事不存半点欺伪，  乐于助人，扶危济困尽其所，忠贞专一，糟糠之妻不离不弃。难得的为人之本。

吉祥

      纵观宋教仁为国为民奋斗一生，确如其所言，一生从未有过私利企图，不论是政治的还是经济的；从未有过背后整人的纪录，不管是对待朋友还是对待敌人；也从未有过风花雪月的故事，不管是寂寞难耐时还是春风得意时……宋教仁在其短暂的一生中，以其高尚的道德精神赢得了当时的声望和后人崇敬。

世外桃源

领导保重身体

吉祥

    桃源一中蒋书记对宋教仁先生的生平亊迹颇有研究,此文写得生动具体,列举大量亊实,充分阐述了宋先生至诚宽厚的道德精神!
    我要认真拜读!

吉祥

世外桃源 发表于 2015-1-12 15:48
注重修德，视为立身立国之本，   奉行至诚，凡事不存半点欺伪，  乐于助人，扶危济困尽其所，忠贞专一， ...

    感谢老干局领导的热情顶帖支持!

吉祥

世外桃源 发表于 2015-1-12 15:49
领导保重身体

   我不会打牌,只在网上适当学习哈,会注意身体的,我也怕老病复发!谢谢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