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毫有瘾为的么？

张新泉

      写字，6岁开始的；石笔石板工具，家长给买的。居然喜好这一道，天灵盖里有种自然的趋同。就自觉动手了，无逼迫，凭自然兴趣。写不写、写多写少没有要求。当然俺写的不多，毕竟年幼无知，哪懂千锤百炼道理。
        那时没有吃教字这种专业饭的人，镇上无人教无人学，也没有欧体颜体柳体赵体的工具书。字是图书上的字，凭脑壳里记住的字形写。记得多少写多少，和现在一种叫“背临”的临帖方法相似。
       现在娃子，6岁练毛笔不稀奇，那时没有。一是顺其自然，没有怕输在起跑线的功利主义作祟；二是那时商店卖的是圆筒墨方块墨，没有现成墨汁，6岁娃子缺力磨墨，自难去写；三是家长工作，不督促指导这方面，有限时间的家庭教育侧重于做人方面的言传身教，不容忽略的在这块；四是许多家长是解放后工人夜校扫盲水平，不为人师，写字么，自然是子女读书后学校老师授课的事情。
      
        7岁入校还是石笔石板干活，有丁点自学的经历，在老师讲解下更易掌握。
        开始不写铅笔，大概石材可以一写再写，不至于浪费纸张。社会勤俭美德彰显在诸多方面，第二期才进入写铅笔本子程序。
        毛笔字是二年级八岁起步，可谓不早不晚。学校不拔苗助长，八岁是可以勉勉强强磨动墨块的时候，模仿能力较强的时候。
     大字课每星期一节。用的毛笔大概角把钱一支，外表很朴素，质量很可以。好写，比现在各种物质齐翻筋斗云而要价几十元一支的笔不得差。
        以前没有听到书法这个名称，写铅笔、钢笔，就是写小字；写毛笔，叫写大字。80年代，才知道钢笔字升格为硬笔书法了。毛笔字是书法，古人就开始这么叫了，只是俺普通人知道很晚。知道国家有书法家的时候，知道国字号书法家数万的时候，已是中老年。知道写字并不多可是有爵位成为书法家的、知道专项是演员忽成书法家的，已是花甲之年。知道他们靠名号大捞其钱时，俺接近古稀之年了。
        以前没有发行字帖，照老师的大字写即可。那时候老师的素养高，和现在字帖上的字区别不大。可他们不搞培训，不写后去卖现大洋。只忠于课堂教学，不搞其他。
        那时候老师不规定学生非天天练不可，知道学生回家都有许多家务要做，不给学生加压劳累。

      每逢大字课，学生就把砚台笔墨带到学校。砚台倒上一点清水，用墨磨成墨汁。大概写十几个不同字，写两三页作数，就完成作业了。不是现在的书法培训班，一个字写无数遍，好像百万书法家了还不能满足社会需要似的。其实大多数学以致用的可能性很小，培训热火朝天无非是耗人钱财，充己腰包，图达梦想。
        课堂大字写毕，下课前，后面学生把作业本由后向前传递，一组组交上讲台。老师在下一次大字课把本子发前面学生由前向后传递到个人，再听老师讲解，写新的作业。本子上被老师用红笔打3个红圈或2个红圈的多。显得稍微厉害一点点。有时课堂上老师会要求学生，我不磨好墨，我未开笔，其他学生不能抢先写，意思是要大家不要急躁按部就班稳稳当当来。我并无写得好的优越感，山外有山么。老师那么讲，促使努力不懈怠也。当然学好主课才是正经。
       老师从没有鼓励成名成家，只教导我们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有文化的劳动者，更没有说搞好了可以凭这个弄钱。解放初期无产阶级政治挂帅主旋律使得学校正气弥漫，没有一丝一毫的经济刺激，老师言传身教以身作则为人师表做得好。俺所在的初小四乙班，高小65班的同学，都能自觉写一手好字。新社会，新社会的老师，教书育人好样的。
      老师无从预测几十年后的事情，如果知道以后有书法官员，有书法协会，有写字富翁，会不会改变初衷？不得而知，他们90多高龄时社会剧变前作古。
       初小高小有的毛笔字课，到初中就全部没有了，但是俺毛笔字却写得更多了。并不是俺想在这个上面有所建树，是三年级时，来了文化革命。由此来参与，各尽所能，以笔做刀枪开展革命大批判，是响应号召搞的。
        那是人生中毛笔使用最多的阶段。不再磨墨，玻璃瓶装墨汁有的是，好像就是常德的“湘常墨汁”。俺用小学练就的字体，中学拿来，不怕出“绿丑”，脑袋瓜好像被外力激活了，产生灵感，写了许多大字报。脑壳宁静无杂念，顿挫抑扬有笔力。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叫笔力，师生都觉得有笔力。（几十年后入省书协，以前的笔力却写不出来了。）
       一年半埋头大字报中，有时日以继夜写，没有功利，却无疲倦，心手双畅，不觉为苦。提的是捍卫毛主席革命路线，搞的津津有味，直到下放为止。
        几十年后冒出的书法家，有的靠这个吃饭，靠这个发财。电视台去写，架势不小，花费很大，结果就是张把字的生意。到哪里去搞笔会，也就是张把两张字的生意。很神乎其神的。看他们的字，绝不是王羲之池水尽墨也不是怀素和尚没有纸张在芭蕉叶上去练那样下足功夫。还不知道他们写的总和有我在文化革命中的毛笔字写得多没有，然而他们成了有话语权的堂堂的书法家。我偶和三二熟人一起时，这样吹过牛，说这期间写的大字报打堆拢来的话，要拖一解放牌汽车。
       并非那些一日不吹就过日子不出来的牛皮客，人生只吹了一二次。一次是朋友间的无话找话，不是斗狠讲的。一次是几十年以后对那些名演员名主持人在电视台公开卖弄把他们的弱项当强项夸口赈灾时自言自语说的。他们哪是捐款，搞忽悠现场写字卖，这样捐的款……如果我有这样平台，一样可做。分明是欺骗嘛，捐款你要拿硬通货拿钱来，不是拿一张很一般的东西现场高价卖了当成自己的捐款。我对这样的虚假捐款不以为然。他们这时候不仅是先富的，还是富得流油超过过去地主资本家的人了，却这样搪塞。那样子书法质量，我倒顿起也可写。名人应该做实事求是的表率，不能如此炒作。这样一来，形形色色的欺骗，在前面的乌龟爬开路，后面的乌龟跟着爬的情势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风云漫卷，各种各样假丑恶现象发展充塞遍布角角落落，导致骗子满天飞。
      
       除贴大字报，我们当年上街刷大标语时，同学在墙上粑废报纸或者白纸，我视所粑高度站立或蹲下现场排笔写主体，一张报纸一个字，是较规范的美术字黑体，稍拉长些与报纸相称。落款则像宋江浔阳楼题反诗那样肘腕俱悬毛笔行书写的，一般人是写好再粑不是临时写的。美术字和书法在18岁时都已基本来得。几十年后看到书法家在电视里写字，有的实在不敢恭维，手臂竟然悬不起来，还需要靠在桌子上写。名号那么大，基本功这样差，还不见得多么好。有的不能直接写大字，由小字放大。
       68年知青下放在乡下，田头休息时，女社员纳鞋底垫底，男的静坐卷烟抽烟。无所事事，我是不由自主用干硬泥块或短细树枝或小石子在地下划，地上拿到什么，就用什么划。偶尔什么没有，就用手指头随意划。也不叫随意，有看到别人觉得好的，有报纸上见到觉得好的，追忆一下去搞。这时我还没有欧体颜体柳体赵体各种字帖……是写自己的体。体悟字形结构与用笔。没有谁学我这样，自觉无意识地练，冥冥中似神的旨意不让荒废。生产队收工回家是没有时间鬼画桃符的，吃晚饭是在天黑点的煤油灯下，然后去大队部排节目。不排节目，家里也不会搞，没有纸笔墨么，也不能老点煤油灯干这个么。如果拿个土块石块或棍子家里胡划痴划，那不变成癫子了？
       学大寨、最新指示发表等政治活动，队里派我在铲去草皮的田匟上和山坡上用稻草把子写石灰水大字，白色字在泥土上山坡上分外夺目。批林批孔来了，被抽到公社文化站办过专栏（写毛笔）。

       招工到单位的十几年，不需要毛笔干活，有事，有办公室的去做。

覃旺成

拜读张老师佳帖，给你点赞！

日月同修

勤学苦练便成才，一生贡献必点赞！

津市向际芬

欣赏美文！为老师点赞！

张新泉

覃旺成 发表于 2023-2-4 13:02
拜读张老师佳帖，给你点赞！

感谢老师阅读点赞拙作、临帖鼓励。

张新泉

日月同修 发表于 2023-2-4 13:50
勤学苦练便成才，一生贡献必点赞！

感谢老师惠顾点评高抬，欢迎莅临。

张新泉

津市向际芬 发表于 2023-2-4 14:19
欣赏美文！为老师点赞！

感谢老师欣赏点赞拙作、欢迎莅临。

陈爱玉

                以前没有发行字帖，照老师的大字写即可。那时候老师的素养高，和现在字帖上的字区别不大。可是他们并不搞培训，并不写后去卖现大洋。只忠于课堂教学，不搞其他。

陈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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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协邱渭波

练书法不仅要有瘾，而且要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