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姚的乐感（市井平头系列16）

张新泉

       现在婚丧之类事情少不了乐队。乐队有纯爷儿们的，也有全女人的，也有一半男一半女组队的。
       吹号的队伍时常从人民路上过。听见铜号激越嘹亮的声音，有时候会出门看一下，死了人呢？还是有人结婚……
       多次看见熟人姚老黑出现在开吹的队伍里，比较惊奇。以我之心度他之身，挂不上号，早年他只读过初小……这样像模像样，不由佩服其天赋。
       姚黑吹号，是什么时候学练的呢？我知道，新千年他们单位解体之前，他在单位是从来没有吹号的。
       我到运输公司负责人同学许大马棒那里去，姚黑是这里的门卫。我常常看见他忙得不亦说乎，人车川流不息，需要打招呼。若和他讲几句还得瞅空子，每天的工作时间长，根本没有练号。单位的文艺汇演，他没有出演任何角色。
          怎么一回到陬市，就脱胎换骨有了一身艺术细胞呢？
       以前，我们叫他姚黑二。没有看见他搞任何乐器，只有嘴码子特长，很会讲。小伙伴在一起，他说的要多。
       我比他高一年级，多次看见他和一些小把戏讲白话，都那么聚精会神的姿态看着他讲。
       姚黑二和一样大的娃儿有讲的，和比他大的娃儿也有讲的。
       有的局限于和男娃儿讲，他和女娃儿也有讲的。
       当然这么小是不可能谈情说爱的，只能说，他在不同的场合都不会当哑巴，比一般人会翻（会讲）。
       我们住一条直线上，我家挨农田、菜园，他家靠街。他上街走过一家人家即到，就是说他家就在人家门面后面。我从那里上街，看起来近，走起来远，要转弯抹角，不能直走，隔了一块藕田。左转走杨家菜园绕弯子半圆过藕田，过一蔸三四百年巨大的桑树，过剃头匠黄隐身的屋，过田沙金、童打鼓匠、李健席、唐秋菊、邱秀英等人的屋，到姚黑的屋，上街。
        上街我走卢家巷的时候多。走姚黑那里的时候少。
        那块藕田，有时候不是插的藕，是插稻。一季稻割后，八月十五以后的日子，田里是干的，可以直通通从田里过。
       到那里不用喊， 姚黑好像有心灵感应，就出来了。我们就在外面讲话。没有看见姚黑的母亲，只有他父亲。他父亲是一个身形稍微瘦削一只腿稍微有点瘸脸上稍微有几粒麻子的汉子，到沅水挑水卖为生，木扁担挑的大号水桶，能奈何，腿的影响不大。姚黑少些许母爱，但是毫无孤僻，很合群。
        由于不顺路，小时候夏天下河（沅水）捡柴火剥木皮，和雷黑二、一佬一起去的时候多些，和姚黑少些。冬天到戴公坡砍柴也是。
       我们下放时，姚黑就在附近陬郊公社竹林大队一个生产队落户，没有随大队伍走。他后来招工到县运输公司，是许大马棒手下的兵，管客运站门卫。下岗，五十多了突然吹起了号，奇怪也不奇怪。
       姚黑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看见吹号这碗饭好吃，轻松又来票子，就打进去吃狠钱，先是南郭先生，后是半里手，里手，开小学文化弄西洋乐器的先河。当然这是我的猜测，反正这以前是没有看见他吹号的。是不是有另外的故事，就要问他本人了。
       最近两年，没有看见姚黑在队伍里吹号了，可能上了七十多年纪退出来的。嘴巴依旧没有空着，他吹起了笛子。是散步走他门前经过的时候听到的，有几次是在堤上散步听到的，他还上堤搞去了，大概是让多些听众分享。吹得穿云裂雾，兴趣浓郁，吹得有味。一些散步人惊奇他70多了还这么吹得，还有这么大的肺活量，吹得连贯，简直可以登台演出，佩服胆量不错毫不扭扭捏捏大庭广众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他很自信，不惧场合，不拘一格，在无人搞乐器的群起散步的堤边独树一帜，用此法门锻炼身体。

覃旺成

吹得有味，一些人惊奇他有这个本事，还佩服他的胆量，都没有在堤边搞，他能够不惧场合，不拘一格，在大庭广众之中用乐器锻炼身体。

覃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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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次看见熟人姚老黑出现在开吹的队伍里，比较惊奇。以我之心度他之身，挂不上号，早年他只读过初小……这样像模像样，不由佩服其天赋。

陈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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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泉

覃旺成 发表于 2023-3-31 16:14
吹得有味，一些人惊奇他有这个本事，还佩服他的胆量，都没有在堤边搞，他能够不惧场合，不拘一格，在大庭广 ...

感谢老师惠顾、阅读拙作、关注鼓励。

张新泉

陈爱玉 发表于 2023-4-1 14:53
多次看见熟人姚老黑出现在开吹的队伍里，比较惊奇。以我之心度他之身，挂不上号，早年他只 ...

感谢老师惠顾、一以贯之关注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