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眼念的那本经（平头系列17）

张新泉

       宋大眼的两个哥哥结婚后另起炉灶分开过。
       两哥子都是坯杠（身架）粗大的人，农村要力气的活，是绰绰有余的主。大哥一米七，二哥一米七六，宋大眼要矮几多，一米六。
        大哥老实，30岁结婚，心眼实不多言多语，好像活怕多讲两句失了先天元气。队长排到吃亏的事情也是一声不吭接受，只晓得不声不响完成，做好为止。如果别人收工走了他还有尾子，刹尾也不偷工减料，慢点嘎回去也要保质保量搞完工搞一合。
       二哥23岁就结婚了，比大哥早结几年。人才好，心眼活，受欢迎。事情一样做得好，但决不收工滞后，田里最先起来动身的基本是他。除农活里手吃得开，还会乐器响器，是大队不可缺的一位，有文艺细胞，大队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员。不管是毛主席最新指示发表，还是送参军新兵入伍，或是青年人结婚，老年人去世，吹吹打打就排上用场。有的事，有钱，没有钱的，有工分，往往碰到饭食还能混个肚儿圆。他比他人要多点油水，要多跑一些新鲜路。
        一娘生九子，九子九个样。本文主人公宋大眼比两位哥哥，面像好辩，如出一辙，身高大打折扣，已经说过，一米六可能还差厘把米。
       宋大眼身体体现横实。搞工夫割稻踩打稻机穿短裤的时候，一双腿子还是蛮可观的，酷似青蛙肌肉，有块儿。是农村里所说的牛栏柱头（五短身材）。要论本力，是没有两个哥哥和青队长、磨黄牯等人得法的。
       他身体部位超越他人的地方就是眼睛，比大哥的大得多。二哥的眼睛也大，但是二哥和老弟宋大眼比，又是小巫见大巫了。一双大眼是他精华所在，是个明显特征。
        宋大眼24岁时结婚。堂客和他一样年纪24岁。堂客的个子1米六三，比宋大眼高三厘米，两个嫂子高度都不如弟媳高度。矮个子 宋大眼弄的高个堂客，好像来调剂弥补一番似的。
       大哥年纪大，结婚迟而堂客却最年轻，19岁，也不知怎么开到结婚证的。夫妻有11岁的出入。三兄弟都结婚了，大嫂却最年轻。
       二哥最高，堂客反而最矮，一米四出脚。月下老人怎么牵的红线呢？
       婚后宋大眼两口子和父亲一起过。
       宋大眼的心眼比大哥活，可比二哥又差远了。
       宋大眼学不会乐器响器。没有时间是个方面，没有二哥无师自通的根器才是主要方面。可以自娱自乐，排不上用场，宋大眼有时髦想法，就是能登台表演表演。
       大队人才济济，宣传队不作他的安排。生产队有时候参加大队的汇演，宋大眼才成了生产队演员。和几个生产队一争高下时候，这才有次数出演非主角机会。
       当然靠劳力吃饭的，他主要是想在劳力上有所突破。一般力气活是没有什么差别的，或者都那样做不好区分，有时候也无须区分。宋大眼和两个哥哥一样，和所有正式劳力一样，都是10分底分，如果出早工，都是一天是12分工分。绝大多数事情没有区别，并不需要斤斤计较。只有个别事情为了早些完成任务，激发积极性，不完全搞平均主义，才按斤两来办，如送粮谷是凭斤两记工分。（真假孙悟空就分明了。）宋大眼的力气还是比较大的，挑两堆尖箩筐，净重150斤。连皮（箩筐）160斤。他的两个哥哥和队里其他大力士，平时不显山不显水，这时却在箩筐上面跺小箩筐，挑200斤分量，还可以差不多和他人同时达到。不是天天多得工分，就是几天送粮谷。其余显示力气区别地方，与工分无涉，是私人砍柴。宋大眼肩背冲担腰插弯刀，空走20余里上山，砍起后挑得140斤，因为是从20里以外挑回来，路程远。送粮谷只有五里，连入库后空走回来五里加起，也只有一炮里。宋大眼的哥哥之类力气大的，可挑柴180斤20里外回家。
       至于点绿肥（草籽）、插秧、薅稻、打沟、车水、捡茶籽……工分就一样看不出什么区别了，不是样样平衡，基本差不多。
       每到队屋里开社员会，等人的时候，是青年人最活跃的时候，喜欢在没有开会之前用厚木板子抵劲。宋大眼能够抵赢半数青年，奈不何的也有一半，抵输了还是要抵。他不知道曾国藩，但是屡败屡战的风格，却和曾国藩差不多。
       他身体蹲下前弓后箭，手持木板一头，比人略短的手变得铁硬，特别是一双滚圆的眼睛，这时候特别大，好像眼睛也帮助使力战胜对手。别人的两只眼睛才有他一只大。演小燕子赵薇的大眼睛，也比不了宋大眼的，好像牯牛的眼睛借给他安上了。
       青年王华刚有一副140斤的滚子，他背到队里来。宋大眼也和其他青年试举，自然全身包括眼睛都在使劲，大喝一声举起的时候，眼睛睁得比抵劲更大了。
       宋大眼没有对人说，不好猜测他有什么梦想。有梦想，也无法去实现了。
       那一次薅稻，到田中央时，突然来了一阵风，一个叫磁二的一下倒了，宋大眼刚好在旁边，伸手去拉，也一下倒了。其他人好像棒打硬了，大哥正要拉。二哥说，慢着，他看见了一根电线在水里。这时都看见了，磁二一定是薅到了电线。先统统勾着头薅稻，搞完了好收工，未注意，这时候风吹断的一根电线不知不觉做了夺命无常，两条鲜活的生命在秒把钟之内顷刻就那样踢嘎了……怪谁呢？好像谁都不能怪。

陈爱玉

                  一娘生九子，九子九个样。本文主人公宋大眼比两位哥哥，面像好辩，如出一辙，身高大打折扣，只有一米六。

陈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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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泉

陈爱玉 发表于 2023-4-7 10:06
一娘生九子，九子九个样。本文主人公宋大眼比两位哥哥，面像好辩，如出一辙，身高大打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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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泉

陈爱玉 发表于 2023-4-7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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