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东义助解难（平头系列55）

张新泉

1、
    那些年铤而走险过。不是搞偷盗，不是打劫……铤而走险是搞什么倒立书法。以为嘛，搞得几个钱到，上帝，是可以感动的。2006年，先在常德地摊，没有得到理想的票子;后在2008年又到了长沙地摊来办，还是不尽于人意。缺少资历背景的平头，无助，忙而无计，使用的方法多么可笑，多么悲哀。
    不是多么想钱，可过最起码生活，看得开。
    看得开又如何，不得已还是要做金钱的奴隶。社会大量要钱，就是小孩读大学，费用缺口也不小，不得已而为之。

      不是我骨头贱非倒写不可，想有个公正公平环境，和当红诸公一道挥毫。可是圈子意识，只恐不让打进，也无此等主观能动性，就拘泥于草根范畴草根行事方法了。

    正常做别个不一定知道几斤几两，关键时不尿你，优劣区别较难。我非相貌堂堂的光头，也非长发披肩不男不女艺者，若这等外表，人家或与书家划上等号。可我怎么看怎么像挑砖瓦之平头，不得已制造噱头裁倒地面试哈子，不得不卖弄，想区别平庸打动别个。
      
    使出浑身解数作品依然卖得不多。在买我的作品的人里，一个山东青年成为我感激的人。

   小山东是我这里讲的，并没有听人这样喊。在一些书里不乏小山东其人，借用这个现存的名字，称呼这个不晓得名字的山东人。

    其实我讲的小山东稍长个大足有一米八。小，是说他年轻，只有二十几岁，并非个小。他是卖古董的。他们很多人在附近租屋住，星期五、星期六、星期日在清水塘摆三天地摊。每星期这样。
       原不认识，竟有缘分，两到长沙清水塘，都碰到，得他帮助。

       第一次到清水塘是2008年4月某日。星期四晚到，登记住宿的人特多。旅馆收费高，最便宜的也要40元一晚。有些不舍，小打小闹惯了，觉得嚇人芭莎。犹豫得一哈，40元的房间马上订光。馆方荐我住人来人往的、低矮、狭小、闷人、还有蚊虫蠢蠢欲动的楼梯下，只有这“间”，再犹豫不得，不得不花半价20元住了，莫这个也得不到了。
     
    一晚不知睡着两个钟头没有，第二天未亮，不顾休息不好，随各路人马往清水塘扑去。早到的，得一摊位。
      所谓摊位，是水泥地皮白漆划白线标示出来的一个方框，宽约1、5米，深约1、2米，小于卧牛之地，刚能摆出一些东西和站个把人。没法，自由职业者多，都要吃一碗饭。
       麻麻亮刹时摊位满员，各自摆放东西准备迎客。东西根本摆不开，我只好在毡垫上将一叠写好的作品，竖式左放，无法散开；右放空白宣纸，旁放装墨汁的钵，摊位小只得这样，入乡随俗。
       七点前，摊主纷纷进餐之时，一元钱买前面推车上一小塑料袋四馒头，就着带来的水吃早餐。用餐时场内同时已有顾客游观……
      约八点来人收摊位费，20元，这是每人每摊每天必付的。无须催，人人自觉拿，无钱无摊位。给了钱，或能弄点钱，不给钱，机会都没有。有不有买了摊位也弄不到钱的呢？是有的。当了背时鬼叫不得，丑么！谁愿伤疤揭给人看？大街人行道倒是有许多空隙，敢摆吗？城管不赶得你鸡飞狗跳才怪……

    清水塘大院内天南海北人形成数百古玩摊子，半数以上在大坪露天摊位，半数以下是靠墙遮阳遮雨摊位。小山东是这里老客，他在一长溜靠墙有棚子摊位之中。
      
      毛主席生活工作过的地方，这么开放，俺难于理解，就像头头不理解我把书法当杂耍一样。他们为各自的梦想，或长时或暂时在这块宝地干着营生。

     馒头吃罢已拿起毛笔，现场蹲地而写。来了两个问价人，100元价格回答后，要走，可能觉得地摊是便宜货的天下，不值这个数。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就说买一送一，还是挽留不住没有成交。

      这时候素不相识的小山东来了，这时才认识他。他要买一张，不还价，好爽快，毫无犹豫拿100元给。见他慷慨，说送他一张，放一起卷了给他，他高高兴兴走了。

      看的人多，动真格的少。快到中午，还是只有小山东的一百元。开始的两个人复来，要看证，看是不是省书协的。我说已够格，入选了省书协三次大赛（可是还没有办证，会员证是2010年办，这时无证怎能冒充），他们不置可否。我拿出《中国书画信息大全》，翻开358页让他们看上面登的我的作品，就要作品原件，我说原件寄给了中国书画报社是不退的，重写一张行不行。仍留不住，还是走了。弄不明白究竟要什么，何如此谨小慎微。
   
     中午吃了五元盒饭。下午人渐少，只有一个饭店要写一张喜宴就餐帖，自带的红纸，给了10元。举手之劳，可是就这么一个主。
      
     一直到散摊回去还是那点钱，哪能再住旅馆，就花10元，租摩托到小孩大学去了。钱不好弄，少开支一个是一个。

     这一住不打紧，等我和儿子星期六赶到清水塘时，迟一步没了摊位。不知道三天中以星期六人数最多，急得六神无主。举目无亲有谁帮，摊子满员神仙也无法帮。不知道怎么脑壳支配腿杆，竟自去找小山东，非亲非故的，也不知道小山东见我没有摊位立刻就找。他要隔壁的照看一下，马上离开他的货摊，带着找地方。转了一圈，确实摊位卖完。他似乎有了主意，要我等一下，他去找管理方经办人交涉。一分钟带来好消息，让我在不是摊位的地方的后大门摆摊。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合我意，这里人流如织还宽敞，一道铁丝网可挂带来的挂轴，人靠铁丝网也可倒立写字，反超过摊位屁股大的地方了，人民币还是只收20元摊位费。

     不禁喜从中来，挂好挂轴马上倒立写字。果然制造了噱头，马上就有两个人买了，省几个电视台几个报社的人也乘热闹来采访，采访完毕又卖了几张。桃源收藏协会会长王兴武，这时不认得，也买了一张。省新闻图片公司的一个人也买了两张。一个酒店大佬要我上门去写。不好不去，莫造成误会以为架子大。一阵风来了几个，可是上门服务去了，走了这几位的生意。这天有一千三百多元。搭帮小山东，不是他，哪有地方操作，哪里卖得几个。两个伙计来，买那副“海为龙世界，天是鹤家乡”挂轴，出400元真心买，来了两次。我被生意好的假象迷惑，想稍微卖得合理一点，500元没有少价。一念之差，脑瓜不转弯走了生意。卖出就是钱，放着就是废纸，尽管是装裱的。
      
     星期日又迟出一步，这地方被一个搞仿真画的占了。不过星期日比星期六人少，找到一个摊位，收入又回到开始那天的样子。就是省新闻图片公司的那人又来买了两张。

    钱交小孩去做生活费，我就回家了。因为星期一到星期四，四天无事可做，吃住开销有。梁园虽好，不是久留之地，回家做牌匾弄几个。融入城市，素质的差距大……
      
     可是，后面还有第二次到长沙。
2、
       静里安身，闹里弄钱。大地方，向往是一回事，向不向往得到又是一回事。高昂的费用，反让我不习惯离开“根据地”，恰似水土不服，有吃住诸方面难办。

       家里牌匾业务越发“稀湯”了，不景气的自个门面守株待兔，难解燃眉，平头面对越来越高的物价束手无策，开支必要打去。不仅仅家庭开支，还有国税、地税、工商管理费、卫生费，居委会收的地壳费……那个年代收费的比做业务的还多。可不管你弄不弄得到，钱是铁定要给的。此时一脑壳浆糊，到外面想回来，回来了又想出去，“碰”俩钱儿。虽无底气，要碰运气。在这样的矛盾心情中，不得不再去长沙走一遭。依然得益小山东帮助。

       又于星期四搭车到儿子读书的大学住宿，学校食堂吃晚饭。回宿舍，有个学生前面看了清水塘倒立写字，新闻采访，佩服，要我一张字。他和我儿子说的，儿子和我说的。马上从带来的作品中拿出一张，问要不要得，儿子的这位同学连连说好，拿出一本买的书法集酬谢。这些学生，读个大学多么不易，不想要他的书，送张字，举手之劳。他却非给不可，儿子旁边不说什么，只好收下。

       我睡宿舍几张双层床其中的一个空铺。醒来到了星期五早晨，和儿子空腹离校去坐公交，到了清水塘再吃点什么。

       城市变大，人如此多，交通紧张每车拥挤不堪，人满为患。路上转车两次，下车上车，人人如百米冲刺怕拉下。

       到清水塘大坪摊位满员，走入左边长廊察看有无空位。过道两边摊位密布，一边墙，一边铁丝网，好不容易在靠铁丝网的一长溜中找了个空位，小山东的摊位在靠墙一长溜当中老订户的固定地方。我这临时游击队员，摊位需找。

       我卖了一张作品的时候，小山东过来告诉我一个信息，说是大门口有专家收集捐赠的书画作品，为汶川地震搞拍卖的。

       不由跃跃欲试。出去一看，大宣传牌立在那里，一个多钟头前进来只关心快些捕捉摊位。不斜一眼大门那边，竟无察觉没过去对大宣传牌看哈。不是小山东相告，就错过了这样的平台了。参加公益活动支援汶川，还可证明能量，何乐不为。

       转来蹲于摊位，在地上的毡垫上，四尺宣竖式写了一张毛主席诗词，意犹未尽又写了一张毛主席诗词。

       盖了章，就拿这两张当场写的去交，儿子看摊。主审作品的是一个接近80岁的老师，旁边几个工作人员。

       同时有一位四十来岁的青年到达，青年交了一副字，一副篆刻。篆刻退了，把他的字收了，我感觉字好像也略差火候。

       老师把我的两幅作品比较看了，也只收一副。一工作人员登记，一工作人员立发荣誉证书。

       红壳荣誉证书正文是，衷心感谢您给“心系汶川、情动潇湘——名人名家书画艺术品义拍会”捐赠书法作品一副。特颁此证。上填我名字，下印着举办方名称、印章。

       （说明，这副作品果然进入拍卖，电话通知我看电视拍卖实况，由于不方便没有看。后来通知拿作品集，已经回家。女儿刚好到长沙，是她代替拿的。回来说价钱卖得好，具体是多少，发书人也记不清楚，没有讲具体数目。让我高兴遗憾并存，高兴的是免费得到作品集，遗憾的是有人问我拍卖金额不好回答别个。翻开书，没有看见那位同时和我交作品青年的作品。国内名家为多，像我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没有几个。只有一百多副书画作品，其他是文物之类东西占很大比例，拍品还有运动员的金牌、高档瓷器、湘绣制品等。）

       第二天我和儿子搭车出来。到清水塘一项项把东西拿出来摆摊的时候，发现两颗章子不翼而飞。啊，大概车上拥挤，上下车时被踢翻袋子，泼出来不知掉在车上哪个角落了。当时不知道，此时找已晚。没有引首章尚可，没有名章别人就是要，也不得要了，是不可缺的。

       为难之时，小山东带一个买家来了。义务当了联系人还不算，当我说章子丢了，他说送我一个刻章石料，他卖得有。他说他借刻刀，要我自己刻。篆书我可写，但没有刻过。他就说名字写给他，他拿着去马上找人刻去了，真是热心人。半个钟头，小山东把一个玉石印章递到我手上。大喜过望，问他好多钱，他说送给我，怎么也不要钱。推推拉拉不好看，就写一张作品送他。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下有如云开日出，下面的事情就顺利了……为我，这要耽误小山东多少时间，影响他的真金白银……
       这颗印章我现在还用着。解决那一段时空大学学费困难，多亏小山东助力。萍水相逢，这么肯帮，实在难得，孔孟之乡的人如此仗义。

日月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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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爱玉

                 小山东是我给他起的。在一些书里不乏小山东其人，这里借用这个现存的名字，称呼这个不晓得名字的山东人。

陈爱玉

                 拜读佳作，欣赏点赞！

政协邱渭波

红壳荣誉证书正文是，衷心感谢您给“心系汶川、情动潇湘——名人名家书画艺术品义拍会”捐赠书法作品一副。特颁此证。

舒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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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市杨支埃

生活不易，也要奋斗向前。点赞佳作！

古渡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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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惠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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