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曾经的车溪乡，魂牵梦绕的故乡

陈哲先生

乡愁：曾经的车溪乡，魂牵梦绕的故乡
                              映  梅

       蔚蓝的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稻浪，这里有暮归的老牛，这里有纵横的阡陌，这里有炊烟袅袅。这里便是我魂牵梦绕的故乡——澧县车溪乡。它是远近闻名的城头山文化遗址和余家牌楼所在地，土地肥沃，人杰地灵，公路直通县城，交通极为便利。如今在新版的地图上再也找不到车溪乡了，因为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原来的车溪乡，大坪乡，张公庙乡三乡合并成了城头山镇。车溪乡成为了历史名词，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而我却忘不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溪一河，一丘一壑。因为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无论我走到哪里，我的根都在这里。无论何时，故乡总牵着我的心。
        车溪乡是真正的江南水乡，河流四通八达，灌溉十分便利。车在土家语中是水的意思。车溪应该是因河流众多而得名。有肥沃的土地滋养着，有潺潺溪水滋润着，难怪它所在的澧阳平原享有“天下粮仓”的美誉。而我的故乡车溪乡则是平原上一颗璀璨的珍珠，闪着耀眼的光芒。这里盛产的大米煮出来的大米饭香喷喷，甜滋滋，出门在外，我们            土生土长的车溪人是吃不惯外面的米饭，面食的，总觉得少了家乡大米香甜可口的味道。
曾记得儿时暑假农忙季节，又要割谷，又要插秧。时间赶得很，俗称“双抢”，“双抢”时家家户户的劳力全都出动，稍大的小孩也要排上用场顶一个劳力。抓谷抢米时人人都很踊跃，虽然很忙很累，但个个激情高涨，我也很乐意参与农忙大战。收割时是有分工的，妇女们割稻，男劳力踩打稻机，我们小孩所做的事是“递把子”。
        所谓“递把子”就是把稻穗递给打稻的人，通过踩打稻机把稻谷从穗上打落下来，大人们干得很快，小孩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节奏。一整天干下来，常常是浑身湿透，腰酸背疼。农忙时间大约要一个月，经过一个月的苦战，田野绿油油，粮食堆满仓。辛苦之后换来的是希望，是丰收，是喜悦！随着时代的发展，田间劳作都改用插秧机，割谷机了，节省了大量的劳动力，乡亲们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我家屋前有一口很大的堰塘，由三口小堰塘连缀成片，水源是王家厂水库的水。每逢干旱，农忙季节，王家厂水库的水便汩汩流着赶来支援，所以我母亲常常夸自家的地方好，天干不着，水淹不着，恰似人间天堂。
早晨的堰塘煞是热闹，先是男劳力从堰塘担水回家，倒进事先清洗干净的水缸里（水经过一夜沉淀到第二天清晨清澈时饮用），吃上一两天，因为那时候还没有哗啦啦的自来水。接着妇女们又上演洗菜洗衣忙，谁的高音划破长空，引来人们一阵阵喝彩欢笑。
       夏天的池塘更美得像一幅画，荷叶连连碧绿如毯，荷花亭亭玉立水上，竞相开放，争奇斗艳。棱角藤蔓遍布，藤蔓之下的果实棱角让人垂涎。遇涨水之时，还可见到鱼儿蹦蹦跳跳，嬉戏水面。正如汉·乐府古辞《江南》所描述，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车溪乡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在车溪集镇，集镇又叫车溪河，从南往北，依次是肉食公司，合作社，再向右往东拐依次是银行，邮政局，生资公司。儿时的肉食公司是我们垂涎三尺的地方，因为那时我们的饭碗里是闻不到肉腥味的，全是青菜萝卜，这导致我们有些营养不良，我就曾患过营养不良的病！
        那时买吃的要凭票——粮票肉票油票，物资紧缺，限量供应。发肉票是多难的事，可想而知吃肉就有多难！记得我那时经常挂嘴边的一句话便是:“妈妈，我想吃肉！”母亲也只能无能为力地摇摇头。包干到户后，肉食公司撤销了。每家每户可养猪养鹅，过年时节家家户户杀猪宰羊，生活条件大为改善。“终于有肉吃啰！”孩子们开心得合不拢嘴！
        依稀记得合作社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日常用品，摆得整整齐齐的煞是好看！我闭着眼都能摸到。我是家里的小跑腿，经常被使唤着买盐，买酱油，买雪花膏，我也很乐意这些差事，因为可以趁此捞点油水买一两颗糖果犒赏自己。我尤其喜欢买雪花膏，雪花膏在那时算得上是稀缺品。
         那时没有美不美的概念，只知道擦了它在寒冬可以防裂。因为物资紧缺，我清楚的记得上了年纪的爷爷手上脚上都裂开了很大的口子，乍一看有点像小孩的嘴巴很是吓人。我看起来都心疼，经常帮他老人家摸一摸。我喜欢雪花膏还因为它挥之不去的香味儿。手捧着香味儿嗅上几嗅，那才叫过瘾！
        那时没有电灯，用的是煤油灯，不光光线不好味儿不好闻，时间长了眼睛鼻子都是黑尘，对呼吸极为不利。那时的生活条件是有些艰苦，但人心是淳朴的，不像现在有些浮躁。家家户户串门你来我往，有什么好吃的邻居们共同分享，对物质没有太高太多的的追求。
       我对车溪集镇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那是批资的年代，不准贩买贩卖。买卖就是犯法。有一个老乡因买卖稻谷被抓住游街，五花大绑的背后还插着写着其名字的木牌，看热闹的人山人海，这位老乡的头低得不能再低，是低头认罪的意思吧！，现在再也看不到这种情形了。改革开放后，推行市场经济，在法律框架内允许买卖自由。
        集镇上的一点文化气息便是当街的大字报，用来宣传重大的新闻及其它。早以前还没有电视，也没有新闻联播可看，人们了解新闻要来集镇上。后来电视机慢慢才进入千家万户。偶尔我和我同学的作文也见诸大字报上，这是我们最开心最得意的时候。
        说到文化我想到了看电影，那是那个时代人们唯一的精神食粮！因为没有电视，政府会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场合放电影。不管十里八里，一家老小都会去看。我记得有一次看《穆桂英大战洪州》，因片子迟迟没来，我们等了一个通宵才看到。我妈要早回家，我硬是缠着妈要看，真是人小瘾大！  
        我的初中母校车溪中学离集镇不远。我在那里度过了三年的青涩时光。我至今还记得朱玉芳老师，朱茂国老师，张国平老师，他们把美好的青春奉献给了教育事业，在我们身上倾注最朴实的爱心。老师的恩情是不能忘的。刚好前几年在中南大学才子李江国同学的号召下建了初中同学群，阔别三十多年的同学再次相聚，我难掩激动，特赋诗一首:青涩伙伴，失散经年。两鬓泛白，今又相见。相拥而泣，似梦似幻。把盏对饮，亦醉亦欢。开怀谈笑，状似童仙。相聚时短，意犹未完。合影留念，日日可见。依依惜别，相约来年。如今车溪中学也不存在了，被合并到了澧县四中，屋舍依然，只是校名已改为车溪小学。
        车溪乡还有我另一个母校澧县四中。来自四面八方的学子怀揣求学之梦，通过自己的努力学习在这里圆梦，初步实现了自己的人生理想。我在澧县四中度过的时光紧张而又充实，打下了扎实的学习基本功。我们家和四中渊源很深，三孩子都在这里接受过教育，我孩子她爸也是。我哥还在这里育人三载，后又继续升造。托我哥和四中的福，我家还在四中经商四年，在饥馑岁月给我家带来了经济上的支援。感谢赵仲仲校长，感谢邓继斌书记！感谢韩俊初老师！感谢有恩于我和我家的所有老师！永远忘不了校门口两排夹道欢迎师生的大树香气馥郁；永远忘不了清晨校园里的书声琅琅；永远忘不了恩师们的谆谆教诲；永远忘不了莘莘学子的挑灯夜读……
        车溪乡还有一扬名八方的古迹余家牌楼。它建造于道光年间，为澧州贡生余继泰之妻罗氏修建的，高12.7米，宽8米，深5米。第一层刻着节孝坊三个大字，第二层刻的是罗氏全文。第三层刻着圣旨二字。突显了牌坊的威严与肃穆。上面刻了40条龙，32只凤，143个人物。余家牌楼结构严谨华重，造型精美奇特，镂雕巧夺天工。堪称我国石雕艺术珍品。所用汉白玉产自祁阳，是石中极品。相传为了购进这批石料，引发了一段传奇故事。百度可搜到微视频《购世传奇》，欢迎大家观看。2006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与稻作之源城头山古遗址隔村相邻，是中外游客的必到目的地。
        城头山古遗址座落在澧县县城西北10公里的车溪乡南岳村境内，地处澧阳平原中部，澧水北岸。遗址内发现了世界最早保存最好的水稻田遗址和中国最大的祭坛，将中华文明史向前推进了1000多年，被列入二十世纪中国百项重大考古发现。1996年由国务院批准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现在这里成了远近闻名的旅游风景区。
        城头山古城址距今6000多年，是中国迄今为止发现年代最早、保存最完整的古城遗址。被誉为“最早的城市”。发现的距今6500多年的水稻田遗址，是当今世界上发现的历史最早、保存最好的水稻田遗址。城头山遗址总占地面积15.2万平方米，从1991年至1998年，已发掘4000平方米。遗址文化包括：城垣、城门设施、早期环壕和后期护城河；居住遗址、制陶遗址、祭坛遗址、道路遗址和墓葬遗址；城垣底层的水稻田遗址。城头山遗址共出土了1.6万余件文物，包括石器、陶器、骨角器、碳化的稻粒等。仅在南门壕沟一处，就出土了70多种植物籽实、20多种动物遗骸。城头山古遗址的发现震惊了海内外，引起了学术界的极大关注。很多文物被珍藏在省城长沙市博物馆内供游人观赏。
        伴随着四十年改革开放，家乡的面貌日新月异，泥巴路换成了宽阔的水泥路，低矮的土砖平房变成了高楼大厦，自来水进入千家万户，家家户户电器齐全，摩托车，小车随处可见。乡村生活条件丝毫不亚于城里，甚至比城里还多一份环保和清静。很多外出务工的乡亲都选择回归故里，重拾乡情，尽享团圆天伦之乐。车溪乡的名字伴随着这里的人们走过了一段辉煌的历史，那是人们心中永远无法忘却的记忆。现在它的名字被掩藏在城头山镇的盛名之下，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只是偶尔回想起来，总夹杂着一股淡淡的乡愁。

政协邱渭波

车溪乡的名字伴随着这里的人们走过了一段辉煌的历史。

龙阳呈祥

拜读老师佳作，欣赏，学习，为作者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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