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年粑粑是常德的年糕,那么糍粑则是年糕中的极品。 四十多年前我的印象就如此深刻。一九六七春节,我跟着堂兄们第一次到来到小渡口给堂叔拜年,落脚二十分钟,一碗飘着甜香的压茶递我手中,糯柔香甜,余味无穷,只吃过高粱红薯粑粑的山里伢子,尽管堂兄故意不告诉我此为何物,却也知道这是神仙的饮食。婶娘说是糍粑,糯米做的。当初我羡慕极了,平湖区就比丘陵区好,水田多,糯谷多,糍粑也多。还是叔祖有远见,从贫瘠的丘陵老家播迁红湖。
十多年后,阅历纠正了我的误区:山区、丘陵区也做糍粑,只是我老家没有做糍粑的习俗罢了。糯米含有蛋白质、脂肪、糖类、钙、磷、铁、维生素B1、维生索B2、烟酸及淀粉等,营养丰富,为温补强壮食品,具有补中益气,健脾养胃,止虚汗之功效。
桃源、澧县、石门、安乡亲朋告诉我糍粑的制作工艺:
将糯米洗净,泡胀,蒸得粒粒熟透后,将糯米饭从甑里挖出来,倒进一专用的岩钵或碓臼内,挥舞着特制的茶木棒反复锤打。岩钵重百余斤甚至几百斤,一次可打四五十斤糯米。打糯米糍粑是一项劳动强度较大的体力活,一般都是后生男子汉两个人对站,先揉后打,即使冰雪天也要出一身汗,一直锤打得糯米成浆成糊,不见饭粒方可。这打糍粑要快、准、稳、狠。手中的木棍下去要快,收起也要快,糯米粘性太强,免得棍子和米粘在一起;准头要足,两根木棍此起彼伏,都要打在同一个地方,这样糯米才能打得均匀,打得扎实;稳是均匀用力,不能前面噼里啪啦,疾风骤雨,后面却有气无力,废了这臼糯米;狠不用说,当然是手腕子、臂膀的力气要绷得足,杵得实……
然后将打制好的糯米浆取出放在桌子上,挑出一坨压扁,做成圆饼,大如箩筐口,小似茶杯口;厚的五六分,薄的三四分。糍粑粑成了,凉一夜或两夜,即可装箩进筐。做糍粑很讲究,手粘蜂蜡或茶油,先搓坨,后用手或木板压,要做得光滑、美观。
糍粑风干十来天,必须用水泡在大缸大桶中,不然就开裂了。
虽然老家不产糍粑,但我家的糍粑却很丰盛,吃糍粑是再经常不过的事情。我的吃法是“三二一”:三滚煮法。把糍粑切成小块,待水开后根据喜爱放入叶子菜,待水再开放入备好的糍粑、盐及作料。第三次水开后出锅盛入碗中。两面煎法:旺火将油烧至九成热时,放入切好的糍粑,随即转为文火,待糍粑变软发黄时翻面,再变软发黄即可起锅;如糖炒,则放入融化好的糖水,炒见糖丝,起锅即食。一锅炸法:烧小半锅油,起泡后放入切好的糍粑,裹里发出区区拉拉的声音,待糍粑发黄就可捞起。可拌糖,可拌菜;或做主食,或席上点心。
当然和印子粑粑一样,还可烧可烤可蒸。
(注:集体打粑粑的3张图片来自武陵好翁的正扬论坛《打粑粑》,其他来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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