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渔趣（散文）之三：抓冷水鱼

张新泉

六0年，居民家家吃大食堂。镇上六七个食堂。十一岁二婆随全家分到下街食堂，搬家到了下街，住方毛家里（他家腾出一间）。有时候不配大米，连续几天餐餐吃包谷。开始吃，味道好。几天当饭，包谷粒儿难嚼难咽，吃不惯，不受欢迎了，期待有所改善。到了春节前夕，公家十来条船撒网，小河里打鱼。（沅水称大河，内河称小河，和街道等长。）大鱼打走后，就“放羊”（不管）了。许多大人小孩各自拿着工具，（推网，捆绑着长杆子的篮子……）有什么用什么，过年一样热闹。二婆知道的时候，小河边人山人海。他回家找工具，一样没有。看他们弄鱼，兴高采烈的，急傻了，无计可施。不甘心，想也不想，一不做二不休，就赶紧回家把衣服脱了，好像忘记这是滴水成冰的日子。只穿一条短裤，把书包里的课本空出来，打赤膊来到众人作战的地方。他那时候身体好，不像有的小孩挂鼻涕，不畏寒。他要徒手下河捉鱼，身上背着那个空书包权作装鱼的篓子。从没有这样干过，这是他的首例。脑袋发热也罢，初生牛犊不怕虎也罢，他确实一个人到水里去了。人家的孩子可不会这样做，太有违常理，大人也没有一个到0下的水里抓鱼的，无人这样“咬蛮”（不怕）。二婆没有做任何准备活动。不像现在的冬泳者，穿着厚厚的衣服先做操，跑几分钟，踢腿，甩手，身体发热再脱衣服，用冷水把身体擦红，下水游个十分钟左右，起来上岸又擦红身体穿衣，完毕。二婆不知道这些程序，稀里糊涂打的一个没有把握之仗，盲打莽撞之仗，一步到位赤膊从家里到河边入水。就像现在的女排，不发威，世界上任何一支强队，都可以把她拱翻。一旦发威，可以拱翻任何强队。这就是精神的力量。所以，国家体委不要单单经济挂帅，也要政治挂帅，鼓励激发运动员的报国之心。扯远了，还是讲渔事。
       水里浮着被船撞碎了的冰块。开始觉得冷，但是扛得住，五分钟就适应了。并没有象人们说的那样，嫩骨头容易冻坏。毛主席说帝国主义是纸老虎，冷水也是纸老虎，你不怕它，它就怕你。关键是要专心专意去掉杂念，硬着头皮来，人一不怕，困难就悄悄留走了，不用谈虎变色。没有任何适应性锻炼的少年，霸蛮下水，没有栽在0下的冰水里。
       水里的露网小鱼还不少，你抓它，它还故意向你手上来，不躲。身体散发热量的传感，使冷水中的鱼儿可怜巴巴围过来了，你就在身边捡，它就向你手中拱，滑头的鱼一点也不象热天的样子，这时一点也不滑头，老老实实成为你砧板上的肉。冷水里操作干了一个钟头左右，了无寒意，书包已经装得差不多了，走起来回去。（这么长的时间有超过现在一般的冬泳者，有的就是屁大一个时间。）水里不觉得，岸上有风还是觉得冷，只是没有起鸡皮疙瘩而已。到家脱了湿衣，没有擦红身体再穿衣，哪懂这些道理，就那样直截了当脱湿的，穿干的。事后好像没有什么不适。以后这种良好的身体状态，不如说良好的精神状态，没有再次出现。可能人长大以后，有些前怕狼后怕虎，畏手畏脚，天人合一的程度打了折扣，不如前面了。
            

吉祥

   童年趣亊,值得回味!

张新泉

吉祥 发表于 2017-1-11 10:51
童年趣亊,值得回味!

感谢吉祥来访关注。是些有点记忆的事情。

陈光新

我们这代人对旧社会没经历，人生中最难过的就是那三年！

张新泉

对对对，我们这代人对旧社会没经历，人生中最难过的就是那三年！

寒儒

书包已经装得差不多了，走起来回去。——这个二婆确实了得！你的文章通俗易懂，读来朗朗上口。
六〇年我9岁，你呢？

付蝶

童年的生活虽苦，但乐趣无穷！

史开均

你的文章通俗易懂，读来朗朗上口。
六〇年我9岁，你呢？

史开均

你的文章通俗易懂，读来朗朗上口

张新泉

寒儒 发表于 2017-1-13 21:33
书包已经装得差不多了，走起来回去。——这个二婆确实了得！你的文章通俗易懂，读来朗朗上口。
六〇年我9 ...

感谢关注来访点评。那时候我1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