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癌潜伏君未知（平头系列83）

张新泉

      起势那天，69岁的毛云贵忽觉不对劲，吃饭抓不住筷子，掉了地下。以手力见长，两三月前还在常德手吊杠子有百斤之力的人，偏偏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得揽不住一双不足二两的筷子了，这么见鬼。这是他从没有过的现象，就告诉隔壁朋友网名叫皇廷装饰的周新元先生。周觉得非同小可，第二天就给他打伴到常德检查。一查不得了，是脑癌，并是晚期。结果不好相告，怕产生心理负担，以另外的病名搪塞，宽他的心。回来，周新元把真实病况告诉小毛堂客。
     小毛夫人马上联系北京一出版社的女儿女婿。他们飞来接父母到北京，医院的检查结果和常德一样，脑癌。需要开刀就诊，可是小毛不同意开刀。北京治疗住了一段时间，有所好转，就回来了。
       一些伙计去看小毛，均觉气色尚可，都希望他好起来。他在家里继续吃北京的药。吉人天相，或许转危为安，可是情况起起伏伏时好时歹。偌大镇子，五花八门的病有，脑癌稀少。哪个都没有想到是得的伤脑筋的病，突然来这一狼牙棒让所有在一起谈天的伙计觉得不可思议，让一起的散步客震惊。分明他的身体相当可观，我就是这样认为的。接近七十的他，还毫不费力一次做得8个青壮年做的引体向上和30多个俯卧撑。75岁的我是做不得了，相当吃力，只能量体裁衣走一走，走哈子还算拿手好戏。
       我和他是近来跨时三年的散步客，不知以前，略知现在。德艺双馨可能夸大，有良知有本事是谈得上的。与人和为贵，与政不攻击，做事肯帮忙。他这个年纪，有人喊到的话，多次帮人安装水管，是这方面技术大拿……偶尔邀他走走，他帮人干事去了。

       疫情前，没有一起散步过，还没有接触么。没有他们和毛云贵同的时间长。退休后毛云贵早和周新元、文承军、毛班长、长腿、刘二、孔老二、何光然、王炳贵等一群人晚饭后一起在人民路散步好几年了。他们有的是街坊，有的是同学同事。我和他什么不是，我疏于打大盘，没接触前一起散步的是老袁等人。那时走人民路少，走堤上稍多。
       疫情来，和老袁脱节了。我们闭门在家，不得外飚。松活一些的时候，好转的时候，我就不再邀人，单兵演练上午去一公里外没有什么人走的苗圃用个把小时走哈子（包刮做几个简单的瑜伽姿势）。这时候碰到毛云贵、周新元二公也在苗圃游。原来有一些方面相同，都不是古怪人，都是很好接触的人。从来没有讲一句话的熟人，开始接触，开始熟悉，开始共同散步，三个伙计在苗圃走了十多次。
      后来周新元没有一起走几回，但是他每天步数最多。他在早晨走的码子多，加晚上走的，一般都在两万步左右。够量，白天就不怎么出来了。那些经常在周新元家里谈天的伙计，继续谈天，毛云贵白天谈天也是常客。他和周新元挨得最近，动步就到。
       晚饭后，周新元毛云贵他们是一长溜人马，从上往下走，到三角堰打转。天晴他们若是没有事就照走不误，他们一起走，也是年纪大的朋友好照应。一边走一边白话，其乐融融，形成了一支走路队伍，成了人民路的一道风景。
       还有走人民路的，多是三三两两走，单人独骑走。
   
     我白天到周新元那里，不是参与他们聚会消闲的老熟人老干部老同事讲白话，是看有不有人走。那些伙计不大热衷，只有 毛云贵愿意走。他就在谈话客中彬彬有礼抽身，出来，共走个多小时。他和我差不多，也是这几年早晨不怎么出来。
       周新元晚上一群人走，毛云贵就在周新元一拨散步客中，我有时看六点的电视体育新闻，就缺席没有全额参与，只有半数晚上参与。
       晚上都是敞口走，毛云贵次次两戴，戴眼镜是近视；戴口罩，还防范新冠肺炎？就问他还戴口罩做么得？他说是闻不得汽油味、香烟味。我也不喜欢车子尾气味、熏杆子（香烟）味。客观存在，大大咧咧随遇而安，不戴口罩防范。若是碰到劣质柴油味很熏人的车子，则赶紧跑开，飚了。
       开始和毛云贵走，就感觉这条汉子身体并不差，不怎么出汗，不气喘吁吁，不像他讲的有高血压有心脏病有肺的毛病的样子，和我同步没有拉下；没有飘飘荡荡偏偏欲倒扳跟头，走的稳健；问他的腿子痛不痛，答曰不痛。十一二里不是问题，这时候他是67岁的人我是72岁的人。我们都走的轻松。
      我和陌生人就是熟人也没有什么话讲，可能很对脾胃，一路上两人滔滔不绝，好像几十年了的朋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实就是三年光景，总共不到一百次会面、散步。
       我们保持天晴的日子走十一二里。想走，就多走两里；想收，就少走两里，没有一定之规。那一天兴趣大，进苗圃，接竹林大队的小台沟，连三里铺大台沟，落老茶安大队棉地，折转到鲢鱼口沅水大堤，下行到文家河码头，转土地巷奔上街回……绕一大圈，大致有18里多，一路洋讲白说不觉吃亏，腿子不痛。晚上周新元一群人行动的时候，问毛云贵腿子痛不痛，他也说的不痛。
       第二天，他却说有点痛，要休息一天。我就一个人走，试趟不同路线，走糖厂前面公路转弯到杨家巷，斜刺里到三里铺台沟上沅水大堤回家，走斜刺里那一节4里路尤为心旷神怡。视野开阔，有绿油油作物和大鬼柳树乔木，空气含氧高，后面是相同的路线。一圈约12里，一口气走完舒舒服服。
       讲给毛云贵听，他感兴趣。和我走了四五次这条路线，这是他可以接受的量。可是他怕狗，狗叫起来，也觉不妙，又转换地方去枫林花海。
       枫林花海，带身份证免费进去，可是我们离景区有8里公路。他骑摩托飚公路，不愿徒步走公路，不愿意较长时间呼吸废气。要我搭他摩托，搭了两次（以后没有搭，两个就不去那里了）。他每次戴着口罩，到那里摩托停在景区外，进景区摘下口罩，边走边深呼吸。我们绕场一周，里面大概走了七八里路，一个大圈子，就停下。我在一个亭子的空地做瑜伽，他在附近搞慢跑……共约一个多钟头回去。
       如果陬市有个公园，就地取材几多好，就无须跑老远吸氧，可是没有公园。合理布局不是我等考虑的，不知道等到哪个牛年马月才有那玩意儿，当前是没有这个话儿的。假若上级了解下情，能下红头文件去搞的时候，可能当地拿不出那么一片地皮了。对土地占有比过去地主更甚，虎视眈眈的人有的是，又会打通关节大片大片窃取，好有神通。这样例子神州大地还少么？他心中的那份期盼果然没有等到就搭挂了。

       第三次还是搭车去了枫林花海，有周新元、王建国等人去。毛云贵，我，当然也在其中。啊，还是毛云贵邀的周王二人。到那里除了游一圈，还走了铁索。都说有心脏病，又都能在一根起伏摇晃的铁索上抓着扶手空中走过30多米宽的荷花池，没有想像的吓人。一个来回摇摇晃晃约60多米，没有心慌气短。王建国还搞了难度更大的，钻入滚筒里面钢丝上滚一个60米来回。
      
       去年（2022）五六月和10月，和毛云贵河洑走路10来次。（一个来回）走与坐车，时间要长，就都带了水杯。全过程，我大概不到一个钟头喝几口水。搭车回去时，约三次一瓶水喝光。毛云贵只喝次把，剩回去的多。不怎么喝，问为么，他说嘴巴不干。每次他出的汗确实比我少些。不知道是他的身体保持水的性能良好走的距离不足以让他消耗水分还是搭的滚开水烫嘴不好喝光还是本身就如同沙漠胡杨是一个耐干的人呢？

      今年去河洑，邀了王建国，三个人搭3路车到河洑后爬山，走山岗上的鹅卵石路。走到路尾下去，是通华南厂的公路。我们过公路上山，去对面植物园。山岗是较宽的油石路。大概是当年革命前辈抗击日寇洒了鲜血浇灌的缘故，两边树木特别高大，山体乔木灌木竹子多且高大（只是没有看到应该看到的大杉树，大概砍去变现大洋了）。空气好不清新，走的格外舒畅，毫不费力，心里像有把油纸扇在扇，就走过了植物园。竟然斜插里走到了党校的后面，子弹库的后面，还意犹未尽。回转到山中公路时又走左边另外一道山梁，走了老远没有路了才回转，几乎二十多里，不吃亏。再到沅水边的公路搭车回去。
       还去了常德多个公园，每次去一个，基本能够赶回家吃中饭，或在常德吃一碗米粉了回来。哪个公园有吊杠子的，他要看一会，亲手操习一会。他能一次杠上做八个引体向上，手动架子上可以吊梭三个来回，还有足够的力量。哪里象老年，哪里象病壳子。我和王建国不吊杠子，我们只有佩服的份。

       若是王建国因事不去，我们两人也去。除了走，他每回是何等兴致勃勃地必吊一会杠子。
       我们两个去了一趟太阳山。后来，他和堂客，和王建国，周新元，刘二，毛班长，我们又同去了一回太阳山，他都不像病壳子。这几年也从没有听他说脑壳疼，有脑癌。
       去石门的五雷山，山是更高了更陡了，毛云贵依然走得起劲，毛班长、王建国，都不落下风。
       到了7月中旬，他怕晒，远近都不走了。如果他是有病的，晒太阳有什么不好呢？都不去了，我也就不去了。只有晚上的散步，都没有停顿。现在我们就有好几个月没有白天的行动了。当安逸了的时候，潜伏的脑癌爆发，爆发在秋季。这期间，周新元王建国常常探望陪伴。两个月后，人也不认得了，晚上还从床上翻下来了，话也讲不出来了，屙屎屙尿都不晓得了，身上穿的纸料库，出门晒太阳由请的护工推出来，今年11月生命完结（69岁走）……这让他至死不明，怎么老年后一次次的检查都没有查出来。老是以为心脏问题，肺部问题……那些都不是致死之根，是从来不疼的脑壳潜伏了一个阴险恶毒的“反革命”搞破坏，还是都没有觉察的潜藏很深的“历史反革命”。发觉到死亡仅仅两个月，让人好不哀哉也。

      
  

   
      

津市杨支埃

拜读佳作，学习点赞！

张新泉

津市杨支埃 发表于 2023-11-27 20:17
拜读佳作，学习点赞！

感谢老师惠顾、阅读点赞拙作、首席鼓励。

张志安

人生苦短，珍惜生活。
拜读佳作，学习点赞！

老涵

毛云贵到死也不晓得自己得了脑癌，人生苦短啊！

老涵

赏读张老师佳作，为您点赞！

陈爱玉

        拜读佳作，欣赏点赞！

张新泉

张志安 发表于 2023-11-28 19:06
人生苦短，珍惜生活。
拜读佳作，学习点赞！

感谢老师惠顾、阅读点赞拙作、莅临鼓励。

张新泉

老涵 发表于 2023-11-28 19:26
毛云贵到死也不晓得自己得了脑癌，人生苦短啊！

感谢老师惠顾、阅读拙作、所言极是。

张新泉

老涵 发表于 2023-11-28 19:27
赏读张老师佳作，为您点赞！

感谢老师点赞有加、惠顾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