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泉小说：座谈不搞了（上）

张新泉

一、
     老刘到屋已是万家灯火。
　　 堂客端出现热的饭菜。
　　 老刘吃完，对堂客说，“先到盘先生那里打个转身。再回来洗澡，出了满身汗。”
　　 盘先生仅半里多路，老刘走得吃力，不松活。平时行二十里，也不至于吃亏。今天腰疼使脚下发虚发飘，这点嘎远，竞然漫长，很费事，头重脚轻。这时如果有个小孩撞他一下，也会绊个跟头；如果有张摩托、小车旁边窜过，也会被带倒。心想，真是老了吗，体力奈不何了，以后有事也不搞了。
　　 老天保育，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并不靠近他，很文明，丁点麻纱没有，亦步亦趋安安全全到了盘先生门前。
　　 盘先生是两间四层楼房子，下面由他儿子开店。现在电灯亮着，盘先生正在，老刘推开玻璃门，七十九岁身材高挑的盘先生看见，起身招呼。
     盘先生拿过椅子，让老刘坐了，二人闲话几句，话归正传。
    “白天打电话要你来，看一看王同亿先生的词经，喏，就是这个。”
　　 老刘看见玻璃柜台上，放了三本书。盘先生拿起一本最厚的说，“这一本，就是王同亿的词经第30册，400万字……”老刘接过，很重，在手里掂了掂，约七八斤。老刘很敬畏，很尊重，翻了两下，小心递给盘先生，心里赞叹好不厉害。
　　 “王同亿词经总共200册，共8亿字。要一张汽车拖。”老刘听着，心想，如果此身能够写得这一本400万字，就谢天谢地了。400万字就是20部长篇小说的容量啊。就可以算一个高产作家了，王同亿200册可以化成4000部20万字的长篇小说，谁能比得，无人可比，是高产中的高产。中国有八亿人民币的人，就还没有一个其他八亿字的文章家、作家，尽管八亿字要比八亿钱易，就还没有其他人。当精神富翁可不易。
     盘先生又拿起一本，“这一本，总题目叫梦，是从200本词经里面摘录编成，全部是有关梦的词条。配合习主席的中国梦，出这本大书……”老刘接过，掂其分量，应在五斤以上。翻了两下，直接放玻璃柜台上。
　　 “这一本是王同亿和一些人的合影……”
　　 老刘接过，一斤多，也相当可观。书中有几百幅照片，政府要人，各种专家、学者……集国家重量级人物于一书，比本县名噪一时的一个慈善家和中央领导人、文体明星的画册还要可观得多。其中一副，是王同亿和他的编著照的相，王同亿置身其中，左边一摞和人等高，右边一摞也和人等高，两手分别搭在左右的书籍上。这是他前面编的，不含词经。这两摞，两等身，也要创国内之最了。能称为著作等身的，没有几个，王同亿有十几个等身了。古今中外，哪一个能望其项背。老刘佩服得不得了。可惜啊，此身虚度年华。爱好文字的梦想没有实施就到了63岁，起步到现在67岁刚刚有八十万字，质量怎么样能不能出书还难说。
　　 老刘看过依然放玻璃柜台上，继续听盘先生说。
　　 “我和王同亿是高中同学，他非常聪慧，记忆天才，每次上课，全部消化。有一本课外书籍《林海雪原》，他一个夜工看了一遍，就能背通本。他是当时全常德地区唯一考上北京大学的……精通12国语言，搞这一事情是当年周总理亲自调的他。编书无数，精准，广博，无人可匹。是文化界家喻户晓的超人、奇人、文化巨人，为复兴中华文化鞠躬尽瘁的人！却又遭遇官司，说他是抄袭大王……王同亿打而不倒，半个多世纪在辞书领域开创无数第一，继而又耗尽家资打造出造福人民、造福国家、造福千秋万代的国宝—《词经》！如此壮举，古今中外绝无仅有！他还用自己的词典纠正《现代汉语词典》上万条错误……”
　　 盘先生停了一下，接着说，“他太忙了，每天精神抖擞工作二十个小时，我们哪有这种拼搏精神。”
　　 说着，盘先生由远及近、来了个跳跃讲起另外的事情，“那年母校搞校庆，你猜王同亿去了没有。”
　　 老刘按常规思维答道，“这还用说，再忙也得去。衣锦还乡，学校光彩，双方都愿意的。”
　　 “王同亿没有去，我没有去，我们不约而同。后来听回来的人说，有些不像话，出钱多的坐席。几百元的，吃盒饭。”老刘听说过他的母校也搞校庆，也是这么回事，没有去打热闹平伙。经济方面有点问题，给多了，打肿脸充胖子；给少了，脸面不好看。
　　 “王同亿对原母校的一腔深情，后来寄了不少图书……没有打出钱，学校不缺钱。你别认为王同亿小气……”
　　 “我没有认为王同亿小气，是我，也这样做。为人师表，就不能那样。”
　　 “在他身上体现着学术，体现着毛泽东时代提倡的又红又专。”老刘听盘先生继续讲。
　　 “我还可以举个例子，那年修屋，平房变楼房，王同亿从北京来到了这里隐居编书，过身认不出原来样子，问旁边的人，“是不是欧中宝（盘先生学名）修屋？”得到证实，马上找到我，问需不需要钱？我说不需要。他拿了五万，丢下就走了。这天晚上，我又把钱给他送了过去，经济分明是我一贯行为准则。差不差钱，差，我宁可借单位熟人的，离得近，好还。王同亿行踪无定，不好办，就退他了。他说，中宝啊，你还是那个脾气，现在有的人，只喜欢抓钱，眼里的唯一啊。没有钱给，连亲戚也不认啊。你是我看到的给钱也不要的人。我说我们不是酒肉朋友嘛。”
　　 盘先生话一转，“小刘啊，我比你大十多岁，七十九了。想办点什么好事，却没有地方插手。靠工资过日子的，没有大把钱去捐希望工程，更不是运动员去为国争光去打破什么记录。现在王同亿的词经就要出版，想做做文章。”
　　 “能做什么文章，你盘先生可以写一写你的老同学，我们没有深刻体会，哪里好写，哪里会写，浮浅的东西，又哪里发表？”
　　 “不是你我去写文章，王同亿不需要拍，他是学者，靠文字说话，靠著作说话，吹喇叭抬轿子都是没有必要的，他根本远离那一套，大文人不需要庸俗。我们就在这里组织一个座谈会。”
　　 “座谈会？”
　　 “王同亿有一个想法，词经出版，听得到的是专家学者上层的声音，圈子内的声音。得到他们认可不算，他要听基层的声音，老百姓声音，怎么看待怎么想，有什么反响。”
　　 大学者有平民意思，老刘心里说。
　　 “我想为他在我们这里组织召开一个座谈会。他这个人太了不起，每一分钟都要用在事业上。这种勤勉，可以和现在重新提倡的红军精神挂钩。我见证过他的勤勉。你可能不知道，我那一次上门，天气热，他是打的赤膊，坐在地板上编书，一身汗淋淋的，擦汗都没有时间……”
　　 无独有偶老刘也上门见证过一次。没有插嘴，继续听盘先生讲。
　　 “我问，你怎么不安个空调呢？他说难得抽空。我回来后，我叫我儿子去买个空调来，叫儿子拿了电锤和一应物件，俺两父子上门给他安好，他大受感动，破例出门，到馆里请我们吃饭，给了货钱工钱。”
　　 老刘想早点走，腰还隐隐作疼，要回去洗澡，就说，“要得，是个好事，找了哪些人……”
　　 “邹和中，谈胡子……”
　　 “算我一个，只要你到时候讲一声，我就来。”
　　 “不仅仅你，我想请你邀你的文友参加。”
　　 “这个，我现在辞职没有负责了，不怎么好邀他们。”
　　 “不要紧，就找几个知心的，不全部……另外，还要借用你的大笔写个东西张贴出来，这是没有钱的。我呢，座谈会准备在茶楼里开，时间在下个星期日。擂茶，瓜子、花生，不搞酒……这七天时间里，你可以随时带人来看，先了解了解……我在网上订了一个柜子。专门放这书，这上面也贴几个字。”
　　 “好的，没有问题……没有什么了，那我回去了，下次见。”
　　
　　

陈爱玉

         欣赏张老师的小说，赞！

吉祥

    拜读小说,增加见识!

寒儒

座谈这么不搞了呢？

张新泉

陈爱玉 发表于 2017-2-18 14:11
欣赏张老师的小说，赞！

感谢老师来访关注，有你们点评，心里觉得关心带来高兴。

张新泉

吉祥 发表于 2017-2-18 14:45
拜读小说,增加见识!

感谢老师一直支持，来访关注，得到鼓舞。

张新泉

寒儒 发表于 2017-2-18 15:30
座谈这么不搞了呢？

感谢老师来访关注给力。

张新泉

寒儒 发表于 2017-2-18 15:30
座谈这么不搞了呢？

为什么不，我觉得的理由有主观的客观的。

张新泉

寒儒 发表于 2017-2-18 15:30
座谈这么不搞了呢？

主观是这些人，也不光是这些人，是很多人现代人对人家的事情对人家的成绩不上心，自我意思比较强。

张新泉

寒儒 发表于 2017-2-18 15:30
座谈这么不搞了呢？

老年人失去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