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

周玉莲

              回乡
                  周玉连
         绵绵细雨，洗净轻尘；阵阵暖风，裁出细叶片，可剪不尽缕缕愁思。秋菊坐上长途汽车，独自从遥远的江城回到湖南老家。
         她拎着大包小包，从高速公路临澧烽火的收费站下车。左顾右盼，目及到一片松林和矮茶树，与此衔接的是一大片杉木林。杉树如一个沉默的诗人，笔直的站在岁月的风雨之中。现在又是谁在管理这一片杉木呢？想起林管站站长鲁俊，老同学刚过花甲就驾鹤西去，秋菊的泪水就一滴滴的往下落……
       一只小兔子从杉林里跑出来，站到秋菊身边，两眼放出异样的光芒。还像孩子似的擦擦裤角碰碰鞋子……
         “好家伙，把它烹了！”旁边接客的出租司机发话了，“啊！可以炖一大钵呢！”另一个司机这样说，并转身推门拿木棒，这一闹，惊动路边小屋子里正在打麻将的几个人老人，几个闻声出门向公路上观望。秋菊立马弯腰抱起脚边的小白兔，放生山林，还说声：快跑！这时，秋菊思绪万千：都说人死了灵魂还存在，变成另一种动物或是鸟类出现在亲人和朋友面前……
         “是你吗？是你来特意来接风洗尘的嘛？”秋菊的泪水又泉水般的涌出”于是就在想：这次回来，一定要去五里堆，看看鲁俊的娘，看看他的墓地，在墓地陪他说说话……
       好多年不在老家，从烽火到五里堆这条路，有些生疏！菊立马拨打电话，找一个“指路碑”“喂，院长老哥，你好！能带我去一趟五里堆吗？你姑妈家……”“可以啊！我在大门口等你”秋菊跟鲁俊婊哥在电话约定：租车来到烽火街头，买了些菜，小车调转方向，驶向五里堆。
        四十多年没来，原先的土墙板壁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装修豪华的新式四合房。老人打开宅门，就那样静静的望着对方，似曾相识，又一时想不起来，秋菊，独立门外，泪水不由自主的一滴滴的往下落。许久，院长几经劝说，秋菊随之进了室内。鲁俊妈自言自语的说：我给你弄点吃的，正准备起身，秋菊连忙握着老人的手说：“我吃过你做的饭”经这一提醒，老人清醒过来，含着泪说：娃儿，都那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那个时候又没么得好吃的，你买那么多东西来看我……两双手握在一起，两个女人的泪水滴到一块。
       秋菊握着瘦如枯柴的手，含情脉脉的望了望那布满皱纹、长满斑斑的脸。就感觉到四十多年前，那种清秀面容已荡然无存，只是凸显出来的几分慈祥依旧。人在悲伤之时，一幕幕往事就像放电影一样从脑海里展现：“丫头，回家的路远，要莫黑路的，就到我这里吃饭到这里休息，鲁俊讲哒！两个人在一起学习进步快……”亲切的言语，又似乎是在耳边萦绕……
        四十多年前，她那双手多么的灵巧，眼睛又是多么的敏锐。于今，那双眼睛已暗然失色，变得浑浊和呆板……本来，秋菊就是想问问她，现在一餐还能吃多少饭？喜欢吃些什么，牙齿还好不好……？一肚子的话，到此时，心室被悲哀占居，一句也说不出口。
       此刻，鲁在河那边伏在桥栏上歪着头隔河相望的身影又出现在菊的眼前，菊唯一启齿说了句：“要看看他的遗相”“遗相在县城……拿去了县城”身边的院长老哥这样说，老人也没起身拿遗相。菊看看身边的两位老人，心想：都说好人一生平安，为何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她俩呢？秋菊在这样默默的想。蒙蒙之中，秋菊又想起亲手放生的那只兔子，难道，这就是他的灵魂所在？难道这个小精灵就是他的化身，它在……杉木林里巡逻守护？
      室内一片宁静，宁静得连树叶子落下来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秋菊又在放飞思绪， 煤油灯下，和他一起读书写作业，微弱的灯光，刺破黑夜，把两个年轻人心连在一起……
       人一旦结婚了，哪个人都不希望对方心里装着别的人。鲁的老婆不允许鲁跟初蛮老同学有来往，不允许聚一起说话……鲁与菊两家，隔河相望，多少次鲁就靠着桥栏隔河望着……
       有时，菊看到鲁在寒风中久立的身影，就以买东西为由，路过桥那头：“看到你的感觉真好！”“你的声音总在我耳边回响，你的身影总是藏在我心里，想你的时候，站在这里望望，心里就舒服点……”没人路过，鲁就对着菊这样说：菊就开始挑逗了：“上我那儿坐坐吧！我那儿正策好呢！”“你那管理员太厉害了……”人曰：婚姻是坟墓……两个人就这样对望一阵子又各自分开。
       往事如烟，总在眼前萦绕。菊在回想点点滴滴的一些事情，觉得愧对于鲁。菊又在责怪自己承受能力差，受不了一点点批评：高考落榜，大人说几句不中听的话就往心里去……又责怪自己听人偏言。
        回烽火，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一路上，鲁俊的婊哥就在说：“表弟作为一个林管站站长，村民买树，占到便宜了，就说他是好人，没占到便宜，就口出不逊，就说他背后有几个情人……看哪有这样的事，因为工作，不得不接触女人……”菊也后悔听小人偏言，嫌鲁晚节不保！
        菊得知鲁俊患恶性肿瘤，已是到了晚期，准备过年回家探望。没过多久，老家又有传言，说是鲁俊已过世一星期，不知那么早就走了，没有见最后一面，这是菊心中永远的疼。
        一个人进了火葬场，火化的是躯壳，他的灵魂应该存在。也许就在家的周边，或者是在墓地。菊决定返程的路上，在墓地上与他说说话，诸不知道出租车司机不停车。
        顺着院长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菊看到的是野草和杂树，没有找到确切的位置。说好了让菊看一下墓地的，这是为咋啦，军人出身的婊哥扛不住一滴泪的重量？作为一名医生难以治愈人心的伤疼与悲哀……
        秋菊回到烽火，下了车，走到桥头，已近黄昏，暮色苍茫，独立桥头，又深情的望了望街后将军山的一片杉木林，是否他的灵魂就在这一片杉木之中？等等！再等等，看白天放生的那只小白兔是否再次出现……
        
      
      
        
      

万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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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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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清香

深情款款，感人肺腑的佳作，点赞学习，问候周老师！

程明章

拜读佳作，欣赏点赞！

周玉莲

万芙香 发表于 2024-4-7 21:27
拜读回乡散文佳作，欣赏点赞！

谢谢万老师关注！

周玉莲

万芙香 发表于 2024-4-7 21:29
拜读周老师回乡佳作，欣赏点赞！

谢谢万老师鼓励和支持！问好！

周玉莲

袁清香 发表于 2024-4-7 22:33
深情款款，感人肺腑的佳作，点赞学习，问候周老师！

谢谢了谢谢了

周玉莲

程明章 发表于 2024-4-8 08:25
拜读佳作，欣赏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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