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十年人生琐忆(续十四) 永志 2017年3月30日早上,我在“三连战友群”里向战友们请教1970年一段时间部队频繁调防的情况,提干留部队的伍顺福排长作了回忆:“三连是六九年从戈壁滩到宝鸡,七0年下半年到蒲城。七0年的新兵是在宝鸡训练的。又是七0年从蒲城转到太白,七一年转到邯郸。我的回忆不一定准确。” 伍排长的回忆有参考价值,纠正了我回忆的一个错误,我忘记了从蒲城到太白的经历。不过,伍排长说1970年下半年到蒲城不准确,应该是1970年春节后,具体时间不记得了,但肯定是在新兵训练结束之后,移防时新兵下连队了,坐卡车走的,到老乡家住宿,离开老乡家,扫地、挑水,新兵特别积极。1970年4月24日,第一颗人造卫星发射成功,我们是在蒲城唐陵山听到这一喜讯的,我印象很深。当年没有电视,看不到现场转播,后来看纪录片,发射现场我们太熟悉了,50多米高的龙门吊,我们曾经好奇地攀登过。所以到蒲城的时间应该在1970年4月以前。 唐陵山,当时连首长也知道这个山上埋有唐朝的皇帝,哪一个皇帝谁也说不清楚,况且在当时那个年代谁都不感兴趣。我注意到,进山的道路两旁有华表、石马一类的雕塑,好像很多。后来查资料我知道,这里是唐玄宗的泰陵,位置在蒲城县东北十五公里处五龙山余脉金粟山南。有关资料记载:开元十七年(公元729年),李隆基谒桥陵至金粟山,见此山有龙盘凤息之势,谓左右曰:“吾千秋后,宜葬此地。”泰陵规模浩大,陵内封地方圆达38公里,设置分内外两城,布局酷似京师长安。现存石刻有:华表、天马、鸵鸟、石翁仲、石狮等。这些石雕刻工细腻,形象逼真,线条流畅,是我国石刻艺术的瑰宝珍品。陪葬于泰陵的有元献皇后和内侍高力士。 我们三连调防陕西蒲城,担负西北天文台的建设。唐陵山工程我们担负的土建任务,时间不长。天文台的科技人员,多住在蒲城,离唐陵山不远。在西北我们是一个营单独执行任务,这次到蒲城却仅仅一个连队。营里的卫生员彭惠太和另外一个同志临时安排我们连队。或许是水土不合,连队爆发痢疾病,许多战士染病,我也病休了几天。彭惠太是桃源人,湖南老乡,非常照顾,坚持要我多休息几天,巩固治疗(彭惠太复员被安排在桃源师范学校当校医,我们有往来。2015年,他患病去世)。蒲城人喂鸡只吃鸡蛋,不喜欢吃鸡肉,鸡卖得很便宜,连队不仅食堂烧菜是鸡肉,每个人还发一只烧鸡。这时我担任二班班长,全班不仅有砌砖的高手,也吃苦耐劳,有拼命三郎的精神。砖墙勾缝,大家嫌常规做法太慢,就戴着手套,直接抓着灰浆往墙上抹,然后再用手把墙面擦干净。工程技术人员看到后赞扬我们的精神,但也心痛我们,劝我们按常规操作,免得烧伤手。 因为建设的是天文台,现在我知道发射卫星,要靠它跟踪,每次报告“西北天文台发现卫星”,我就有自豪感。在这里工作的大多是文化人。指导员林松华有一次讲话,不仅全连指战员参加,还有一部分地方的工程技术人员参加,报告是要我起草的,他要求我写得有文采一点,我用了“肃然起敬”这个词。林指导员是西安工程兵学院毕业的,大学文化,对这个词的意思应该理解。但他的武冈话,我们湖南老乡都听不懂。他在念这个词时卡壳了,结结巴巴,引起笑声不断。散会后,不仅战友们如当时还是副排长的徐绍端笑我“肃然起敬”,有一个认识我的地方技术人员也开玩笑喊我“肃然起敬”。于是,我糊涂了,是不是我真的用词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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