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嗲嗲(爷爷)的现话(11) 互助组的伙计们之二:彭国斌、邓春生
彭国斌的夫人文芝元
彭国斌是益阳人,属于“下华容”来安乡的。这批从安乡以南的县市搬来安乡的人,操益阳、长沙口音,统称南乡人或南边人。彭国斌读过书,有文化,字写得好,尤其是毛笔字写得好。民国32年被抓壮丁,民国36年在芷江准备参战,他的母亲在长沙警备司令部有关系,把他搞出来了,脱离了国民党军队。他的前妻生下孩子后就死了。续弦文芝元,文二木匠的妹妹。文二木匠也是南边来的。彭国斌和彭汉钧是堂兄弟,彭国斌迁来安乡可能与彭汉钧有关系。彭国斌和前妻的的儿子彭德安,搞互助组那年搬来的。他们就住在八珍垸干堤向右拐往丁家渡去的大路上,那里东边是稻田,叫甘家圩子,大路紧靠一条港,拐弯的地方有一个“倒眼”,邓春生就住在这个倒眼旁边。这个倒眼顺着港往北就是杨家台子、汤家台子、何家台子……倒眼拐弯往东南,是交叉的另一条港,这里也统称甘家圩子,中途又有一个倒眼,彭国斌就住在这个倒眼旁边的。甘家圩子得名,可能与解放后搬到安尤六家渡去的甘永孝家族有关系。
解放初期,彭汉钧(彭家满嗲)、彭学军(彭家十满嗲)和彭国斌作的就是甘家圩子的田。有一年渍水,何觉一负责甘家圩子排渍防汛。下暴雨,渍水太大,为保八珍垸,经请示宋仕正区长,决定甘家圩子挖口蓄洪。彭国斌的田在甘家圩子,做彭国斌的工作,让他挖口。彭国斌就在自己的田头挖口。很快,洪水威胁与甘家圩子毗邻的马家圩子与六合垸,这两个垸子的农民的把情况报告农会负责治保工作的曾友德。曾友德不由分说,把彭国斌抓起来五花大绑。在场的干部李松清说明情况,曾友德根本不听。彭德安跑到喻家渡,当面向宋仕正汇报,宋仕正指示放人,狠狠地批评了曾友德。大跃进时,要搞集体化,开始大集中,六合垸的农户都一棍子赶到靠西边宾兴垸大堤住,作田太不方便;以后又搞小集中,甘家圩子的几户人家除彭学军外都集中到六合垸,彭汉钧一家就挤在我家。再后来,彭汉钧一家人口太多,也搬走了。彭国斌家搬来了,在我家的房子西面搭一间半房子,住了好几年。他的长子彭德安,是当时大队的一个小干部,虽然腿有残疾,我母亲做媒,看的事曹家铺子姓樊的家里的女儿,和你母亲还是亲戚。彭国斌后妻生有两个儿子彭定中、彭述冬,两个女儿碧桃、碧苑。彭国斌1973年年底去世的,只有56岁。这年上半年就说得病了,人吃亏,拖腿不动,要队里照顾,双抢时安排晒谷。快过年了,突然发病,抬到县人民医院动手术,打开是胰腺癌,转移了,缝上刀口抬回家死在路上。彭德安回来,第一个上我家,跪着把他父亲的去世的消息告诉我。
邓春生有五兄弟,长生、保生、冬生、秋生。老家长沙格塘,嗲嗲手里迁移到下四垸(现在的三岔河镇枞杨树村),在下四垸开荒斩草,围湖垦地;并娶妻生子。后躲壮丁,又搬到湖北,解放后再回湖南 ,一部分落脚六合垸,与邓春生有关,他给邓淦斌作长工,是掌作师傅(头),地方上有势力。搞互助组时,邓春生、邓冬生,邓秋生住六合垸,一起进互助组。邓保生仍回下四垸,邓长生回湖南迟些,记得时间是在五四年倒垸以后,也住六合垸。
廖金莲的妹妹廖菊香,当年来姐姐家住, 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
邓春生在兄弟中个子高,能力强,搞集体时多年当生产队队长。他的妻子姓廖,廖金莲,乡亲们都喊她“金坨坨”,中等身材,精干。生产死的,死得早。老人都说廖金莲长相和大妹妹像。“金坨坨在世时”,宁乡娘屋里的亲戚有来往,她的一个妹妹廖菊香在这里还住了很久,都说两姊妹长得像。当时还传言要和村里的青年周光文谈对象;也有人说她和龙云贵春“对眼”,那时都年轻,是谈婚论嫁的年纪。春老倌带着二儿二女,很不容易。春老倌1918年出生,1984年农历二月初四去世,即农历甲子年腊月十五日去世,活了66岁。死之前做了一个屋,两间一横屋。吃尽苦头,不知道是哪么“漭起拢来的”。开始我建议他小点起,他说有两个儿子,都要成家,怕住不下。屋做起不久,三元的姐夫吴正华办缝纫培训班,小儿子邓四一相中了其中的学员刘瑞兰,于是结婚,收媳妇,家里还亏了账。春老倌生病后,没有很好的治疗,如果有现在的条件不会死得那么早。晚年春老倌又当父亲又当母亲,难呀!邓春生的大儿子邓合年在父亲死的时候还没成家,好多年后才与彭国斌的孙女、彭德安的女儿彭淑珍结婚。现在在长沙做生意。
“秋老倌”,即邓云秋成了我的亲家,是国斌的岳父。他为人厚道,勤劳。他的农活做得好,尤其是犁耙功夫在生产队是一流的。他对家里的事情看得重,出集体工,哪怕是在龙家尾子上做事,中途歇气,他都要跑回家里忙一阵子。其实他的婆婆子还要能干一些,经常埋怨丈夫不会做家务。解放前家里穷,婆婆子卢秋秀的家里更穷,养不起,从小做“小媳妇”。邓云秋1922年农历六月二十日出生,1975年上半年去世,死于风湿性心脏病。死的那年过春节不久,他抱着飞儿,一边走,一边喘气,对我说:“亲家,我硬不行了,几个月的孩子都抱不动了!”我安慰他说:“你这是有病,等病好了,就没问题了。”他比我只大一岁,走的时候53岁。邓家满娭去世时若素读小学了。两个孩子小时数很有意思,国斌出去读大学,三元大队当妇女主任,外边的事情多,行素跟着婆婆,若素跟着外婆。久了,若素不让行素到外婆家里吃饭,行素不让若素到婆婆家里吃饭。
我认为钱多了也有坏处,邓家满娭和“贱卖姐”(我的妻弟邓学明的乳名)就是被钱多了害死的。那几年刘春山两口子不是栽苎麻赚了钱,不在六家渡码头上起楼房,邓家满娭就不会挑盐菜爬楼梯到楼顶上去晒,也不会摔死。“贱卖姐”是哑巴,手里有几个钱,是妹妹妹夫给的,没事就摆给人们看,别人才起心谋财害命。——笔者:这是我父亲对亲家母和她儿子死因的认识:刘春山是我入赘的连襟,确实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栽苎麻赚钱了,在六家渡码头上最早修楼房,楼梯的护栏还没有修好,春天岳母挑一担腌菜到楼顶晒,不慎摔死的。妻弟邓学明的被害是1994年夏天,被地方流氓还是的,歹徒在外地作案,破案了,家里的钱财没有损失。 互助组六户人家,连同邓春生的哥哥(邓冬生)弟弟(邓云秋),实际有八户。张天一绝了后,他是我的好兄弟,至今好想他;另外四家彼此都成了儿女亲家。我讲的是六十多年来我们结下的友谊,虽然走了五个,但这份友情还在我特别关心他们的后代,希望他们过得好,一代胜过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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