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营长太太》（4）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现代—

                                                                            --贺玉波

营长太太

              她含着悲伤的同情的眼泪，回忆着片片过去的断肠的痕迹，愤慨着现在妓女般的生活，预测着将来的危险的遭际，竟号啕地大哭了。
             后来，她觉悟到老是这样儒弱地，像一只小羔羊地过去是不行的:再不能作仇人的妻子了，再不能将她那残留下的青春让人踩蹦了。她要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为着自己、那个被监禁的青年和社会的幸福，她一定要除掉这个可恶的营长。最后，她忍着酸痛，萦回地思索着除掉他的方法。
            她决然地吩附马弁到菜馆里去叫几盘营长爱吃的菜，她自己又备置了两瓶顶上的汾酒。她想等她的丈夫回来了，要和他痛饮一次凯旋之酒。她又写好了一封秘密的信，藏在她贴身的衣袋里，预备送给团部，以免因她的计划而酿成军队的骚乱。她对着镜子整理那蓬乱的头发，脸上又补了一层薄薄的香粉，身上又换了一件新哔叽的夹旗袍。她看见她自己的新衣，简直惊异起来，心里想着她还保存很强的魔力，可以迷住她的丈夫，于是独自地笑了。她一切都预备好了，只等她的丈夫的到来。
           不久，营长回到房间里来了。她比平时还要热烈地欢迎他。瞧见盖着白毯子的桌面上摆着两瓶酒，两份杯筷，他不觉惊讶地问她:“有客吗？”
          “没有。”她含笑地回答。
          “那么，请谁吃酒呢？”
          “你猜猜看。”
          “啊…...”他更其疑惑不解了
          “营长!请你这位贵客呢!”她跑过来，握着他的手，说道:“是这样的意思，我们是患难中的夫妻，此前在山上的时候，经过了多少的艰难辛苦。现在你转了运，做了官，是应该庆祝的。前一响只因我身体不舒服，所以迟到今天晚上，才办了菜酒，特别地来恭喜你呢。”
         “我的太太，你太好了!”他很快活地称赞，随即抱着她亲密地吻着。
         他瞧见宴席虽然不怎样地丰美，却有他最爱吃的麻辣子鸡和鱼片，并且桌面上还添了一瓶盛开的月季花，身旁又有他心爱的太太亲自替他斟酒，他高兴极了，放开胸怀喝着那猛烈的汾酒，当他转劝她喝一杯的时候，她便将酒含在口里，随即暗暗地吐在手帕上了。而他自己却老老实实地将一大杯一大杯的酒送往口里去。
          当案上的时钟指示着午夜的时候，营长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她扶他在床上躺着，又偎在他的身旁，轻轻地抚摸着他，一直送他到浑浑噩噩地睡乡里。
          她悄悄地踱出房来，探视后面东家的房间里，已经没有灯光，只听到一阵阵的射声。她便摸索到后院，将后门的栅栏开了，仍然把门好好地掩着。她又潜行到前院的门房旁，听见里面的卫兵和马弁正在赌钱。她并不惊动他们，只暗暗地退到客厅里来。（未完待续）

摘自《城市基因——津市文史丛书》文艺卷   文学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