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边小旗飘飘(散文)

袁清香

田边小旗飘飘（散文）
作者:袁清香
          一
　　 “老头子，你麻利来吃饭，然后搬个板凳打把伞，拿着小旗，快点到玉米地里去，鸟儿肯定又来了！”王奶奶指着放门边的两米长的竹竿，对老张说。
　　 老张说上哪弄小旗呢？看着满街彩旗飘飘，王奶奶心里早就有了办法。
　　 王奶奶说，我已经给你做一些小旗子，红红绿绿的，也花鸟儿的眼呢，一定能赶走鸟儿。
　　 今天，身后背着一些小旗子，老张去田里看管玉米苗，让鸟儿知难而退。路上，邻居调侃“举着红红绿绿的小旗赶鸟太夸张”。老张咧嘴一笑：“这是高科技，也是追求时尚的同时不忘本，小旗往田里一挥，鸟儿见了就不敢造次！”话虽这样说，他心里明白，只要能护住庄稼，再土的法子也是好法子。
　　 老张两老是闲不住、劳动惯了的人，哪怕儿女常给他们钱用，他们还是要每天都找些事做。他们耕种有三亩多田地，说是自己种的粮食，比买的好吃也放心。还种点蔬菜水果，每年养十多只鸡、两头猪，也是忙得其所，把日子过成了自己认为的诗意。365天，他们总有做不完的事。他们说，做点事，只当锻炼了身体，暂时还难不倒他们。孩子们回家，家里的农产品多，每次可以大包大揽地带进城，让周围的人羡慕去。这也算是给子女们尽一些绵薄之力，为他们减轻一点负担吧。
　　
　　 二
　　 近年来，鸟类数量激增，它们不仅愈发贪吃，还愈发精明。作为被保护的动物，它们与人类斗智斗勇，家族反而越来越壮大。人们是深受其害，恨它不得，爱它不能！树上无论什么果子，只要是人能吃，不等成熟它们先尝。这个啄个洞，那个咬半边，“一山望见一山高”，看起来那个更好吃，马上又转移。田里撒的种谷，它们直接飞到田里啄，如果农民不采取措施，在没有关水之先，它们或许会吃得所剩无几。地里种的玉米黄豆花生等，它们会找到穴刨出来吃掉。有的没来及找到穴位，长出来的嫩芽，它们也要用嘴扯出来。这样的嫩苗许多并没有吃进肚子，而是根部向天晾晒在阳光下……老百姓常常是种了头次又种二次甚至三次四次，以至于，长出来的苗参差不齐，收割的时候也就时间不一，给农业生产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产量也大打折扣。
　　 这些鸟，不能打死，不能用网拦截，更不能用毒药毒死，只能用物理方法来驱赶。老百姓发挥了无尽的聪明才智，用尽了各种方法来对付鸟们。
　　 前天，老张玉米种下地，一改以往的驱鸟方法。以前他也是和别人一样，用传统方法扎了几个稻草人，还给稻草人穿十分扎眼的红红绿绿衣服，打扮得十分时尚。除了不会走路，远看还真像一个鲜活的人。老张分东南西北中五个稻草人插在田里，还吩咐它们别偷懒，要履行职责。大概是“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的缘故，五个稻草人居然都不负责，看着数只鸟儿在它们的眼皮底下刨种吃，它们还随风挥舞着双臂给它们助威呐喊。有鸟儿在稻草人身上歇脚唱歌，有鸟儿在稻草人身上打情骂俏，有鸟儿在稻草人身上做窝繁衍。这些稻草人成了鸟们的好朋友，成了它们的家。恼得老张将稻草人一顿猛揍，然后付之一炬。后来他又补种，买来耀眼刺目的彩带，还买来电子驱鸟器，买来鞭炮。开始效果还不错，几天后，鸟儿知道了这些都是人类玩弄它们的把戏，对它们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它们胆子大了，开始照样该吃吃、该刨刨。到后来，玉米快成熟了，鸟们又来这个那个啄。被啄过的玉米棒子逢雨天便霉变，大半截便糟蹋。老张在东边吆喝，鸟儿到了西边。老张攥着杆子，气喘吁吁在田埂上东奔西跑，嗓子喊哑了。鸟们像故意逗他似的，这边刚飞走，那边又落下，它们叽叽喳喳挑衅。老张气得把草帽摔在地上大骂它们的祖宗十八代，骂它们断子绝孙。把个老张折腾两腿踉跄，几乎中暑。
　　
　　 三
　　 对鸟儿骂过、吵过、咒过，可不能记过。人们还得生活，第二年还得继续来过。鸟儿糟蹋庄稼，对插田种地的农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人这一辈子，哪能不做无用功，哪能不在泥潭行走，哪能事事如意一帆风顺！“左撇子打拳，再来！”“咱就不信那邪！”
　　 去年，老张一亩地才收了五百多斤玉米。望着空空的粮仓，老张咬牙：“今年，说什么也要想个新法子。”他瞥见窗户上的小红旗，心里活动开来……
　　 他想，就像武器，必须更新，打它个猝不及防。这是老张的想法。
　　 今年，自下种之日起，两老轮番在地里守，举着小旗在田间迎风招展。这是可移动的驱鸟器。鸟，毕竟只是头脑简单的动物，还是敌不过人类的大脑。鸟们也是欺善怕恶，到老张田里探了几次，最后骂骂咧咧极不情愿地飞离，又拉帮结派另寻宝地寻可口食物。
　　 出苗了，有了三四个叶片，一般的鸟已经啄不动。老张只需要追肥治虫防病，好好管理，此时才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不过，老张还是有思想准备的，玉米快成熟时，也要到田里守候。此时除了能飞的鸟类啄玉米，可能有老鼠爬上玉米梗来偷吃，也可能还有猪獾狗獾等整片踩倒来祸害。“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不能掉以轻心啊。
　　 老张很滑稽，但在鸟儿面前，他第三次甘拜下风，那点幽默也被打败。这次发现新的驱鸟办法，他心中别多高兴，自信心也陡增。
　　
　　 四
　　 老张望着插回窗户的小旗，想到有了“挥旗驱鸟”的招数，身份得意。也陷入沉思：难道保护生态和守护庄稼就真的是水火不相容、无法达到平衡？鸟，是好鸟，可以给人带来快乐。它们和人一样来到世上，也是一条生命，要吃才能生存。人，无论是蠢还是聪明，天天必须进食，才能维持生命体征。人和鸟，什么时候能同在蓝天下和平共处？对了，那些天天想主意搞这样那样研究的专家呢，怎么就想不出一个有效的驱鸟好方法？鸟类要保护，农民的劳动果实同样也要保护吧。
　　 不过，老张这样想，但并不烦躁了，他期待将来有更好的办法，就像飞机场驱鸟，下一步一定有专家想出好办法对付田地里的鸟。
　　 不少人都觉得，反正干不过动物，干了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还不如得过且过干脆不干。年轻人到城里打工，旱涝保收，鸟类抢不走，土地不用管，生活更舒坦。可这些人们赖以生存的土地，承载着像老张这样人这代人的心血，现在，却在时代变迁中面临着新的困境。照此下去，田地只能是越荒越多。越荒，鸟类等野生动物会越多，人们的生活生存环境也会发生连锁反应，只会越来越差。请问懂行的人，这是恶性循环吗！
　　 暂时收入了钱，但并不能说无忧。老张很赞赏“把饭碗端在我们自己手中”这句话。老张说，这句话就说明了我们要种好地的重要性。
　　

史开均

欣赏老师佳作、学习、点赞！

袁清香

史开均 发表于 2025-5-30 22:11
欣赏老师佳作、学习、点赞！

多谢老师留言鼓励！

覃旺成

好文，点赞！

杨大成

欣赏点赞！

周玉莲

欣赏佳作！点赞支持！

周玉莲

非常精彩的原创内容

袁清香

覃旺成 发表于 2025-5-31 20:43
好文，点赞！

多谢老师鼓励！

袁清香

杨大成 发表于 2025-5-31 21:11
欣赏点赞！

多谢老师！

袁清香

周玉莲 发表于 2025-6-1 14:37
非常精彩的原创内容

多谢老师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