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词调 ----《词源》学习札记（5）

凌云清风

                        论   词    调
         一一《词源》学习札记(5)

            凌 云 清 风

    宋人叫宋词的长调为慢词，短调为令曲。对这两种词调的作词特点和方法，张炎在《词源》中分别有论述。
    关于长调，《词源》制曲条说：“作慢词看是甚题目，先择曲名，然后命意；命意既了，思量头如何起，尾如何结，方始选韵，而后述曲。最是过片不要断了曲意，须要承上接下；如姜白石词云：‘曲曲屏山，夜凉独自甚情绪。’于过片则云：‘西窗又吹暗雨。’此则曲之意脉不断矣。”(后面还谈了词的修改问题，我们另篇再述)。
   下面，就以上文提到的姜白石咏蟋蟀的《齐天乐》词为例，来理解张炎制作慢词的方法。
   全词为“庾郎先自吟愁赋，凄凄更闻私语。露湿铜铺，苔侵石井，都是曾听伊处。哀音似诉。正思妇无眠，起寻机杼。曲曲屏山，夜凉独自甚情绪？        西窗又吹暗雨。为谁频断续，相和砧杵？候馆迎秋，离宫吊月，别有伤心无数。豳诗漫与。笑篱落呼灯，世间儿女。写入琴丝，一声声更苦。”
   在词前的小序中，姜夔介绍了此词的创作过程。有一次姜白石与张功甫(即张镃，张炎的高祖)会饮，“闻屋壁间蟋蟀有声，张功甫约余同赋，以授歌者。功甫先成，词甚美。余徘徊茉莉花间，仰见秋月，顿起幽思，寻亦得止。”
   按照张炎制作慢词的步骤是，看题，择调，命意，布局，选韵，述曲，过片，最后修改。这首词命题为咏蟋蟀，张功甫先成，所择曲名为《满庭芳》(《宋词三百首》中选录有此词)，姜夔却选择的《齐天乐》。根据题意，选择词调是有讲究的。要作什么内容的词，就要选和这内容相适应的腔调。杨守斋《作词五要》曰：“第一要择腔。腔不韵则勿作；如《塞翁吟》之衰飒，《帝台春》之不顺，《隔浦莲》之寄煞，《斗百花》之无味是也。”择调一般以前人作同类词调多表现什么内容而参考选择。命意就是确定词的主旨，中心思想。这首词的主旨，是通过闻蟋蟀声，产生联想，表现愁绪。
   命意以后，开始构思，“思量头如何起，尾如何结”。这首词的开头的意思是，张镃先自吟成美妙的词章，像庾信的《愁赋》般哀惋凄凉，那蟋蟀正在哀鸣吟唱。说出了作词源起，并紧扣题意和主旨。结尾，言将蟋蟀哀吟如果写入琴丝，一声一声听起来更加苦不堪言。还是围绕蟋蟀声，表达愁苦的情绪。头尾构思好后，姜白石选择了仄声语处韵。然后开始述曲，也就是填词。
   过片指下阕的开头。张炎强调过片不能断了曲意，须承上启下。上阕的末句意思是，曲折的屏风上山峦重叠，秋夜正凉，独自一人何等凄伤(指思妇)。过片的意思是，仿佛又有风吹夜雨敲打西窗，也不知蟋蟀为了谁，断断续续地伴着捣衣的声响。在表现时空和思妇的情绪及续写蟋蟀声上做到了意脉不断，无缝对接。句法上，着一“又”字，不但紧密针线，而且更添愁意。
   关于短调，《词源》令曲条说：“词之难于令曲，如诗之难于绝句，不过十数句，一句一字闲不得。末句最当留意，有有余不尽之意始佳。当以唐《花间集》中韦庄、温飞卿为则。又如冯延已、贺方回、吳梦窗亦有妙处。至若陈简斋‘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之句，真是自然而然。大抵前辈不留意于此，有一两曲脍炙人口，余多邻乎率。近代词人却有用功于此者，倘以为专门之学，亦词家之‘射雕手’。”
   令曲的写作特点，张炎着重指出了三点，一是字数较少，一句一字闲不得，必须相当精炼；二是末句最当留意，有有余不尽之意始佳；三是令曲的风格他推崇脍炙人口，自然之然。接着，他推介了韦庄、温庭筠、冯延已、贺铸、吴文英等人的令曲为典范。(其实北宋前期词作以令曲见长，有晏殊、欧阳修、秦观等名家，不知张炎为何未提到)。他认为令曲佳作不多的原因，是前辈不留意于令曲的创作，大多为率性之作，只有一二曲脍炙人口。近代有用功者，将此作为专门之学，成为了写作令曲的能手。
   张炎特别提到北宋末陈与义(号简斋)的令曲《临江仙》(夜登小阁忆洛中旧游)。全词为：“忆昔午桥桥上饮，坐中多是豪英。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这首词的风格疏快自然，清淡空灵，所以引起张炎的关注。上阕末二句，通过对杏花影里长夜笛声的描绘，饱含着劫后余生，痛定思痛，往事不堪回首的复杂情感，确为“余不尽之意”于言外的佳作。

          2018年1月9日

张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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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巧中

     令曲的写作特点，张炎着重指出了三点，一是字数较少，一句一字闲不得，必须相当精炼；二是末句最当留意，有有余不尽之意始佳；三是令曲的风格他推崇脍炙人口，自然之然。

曾巧中

     令曲的写作特点，张炎着重指出了三点，一是字数较少，一句一字闲不得，必须相当精炼；二是末句最当留意，有有余不尽之意始佳；三是令曲的风格他推崇脍炙人口，自然之然。

江南之夜

幽兰居士

令曲的写作特点，张炎着重指出了三点，一是字数较少，一句一字闲不得，必须相当精炼；二是末句最当留意，有有余不尽之意始佳；三是令曲的风格他推崇脍炙人口，自然之然。

张新泉

宋人叫宋词的长调为慢词，短调为令曲。对这两种词调的作词特点和方法，张炎在《词源》中分别有论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