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修改 一《词源》学习札记(7)

凌云清风

                              论   修   改
        一一《词源》学习札记(7)

           凌 云 清 风

   填词一气呵成，不作修改的极少。往往需要在初稿的基础上反复斟酌，精细打磨，渐臻完美。
   张炎在制曲条说：“词既成，试思前后之意不相应，或有重叠句意，又恐字面粗疏，既为修改；改毕净写一本，展之几案间，或贴之壁，少顷再观，必有未稳处，又须修改；至来日再观，恐又有未尽善者；如此改之又改，方成无瑕之玉。倘急于脱稿，倦事修择，岂能无病，不惟不能全美，抑且未协音声。作诗者且犹旬锻月炼，况于词手！”
   张炎的这些论述主要说了四层意思：一是修改的内容，如意不相应，重叠句意，字面粗疏，未协音声等；二是修改的过程，词既成，接着修改明显不妥处；改毕展示，少顷再观，修改未稳处；来日再观，修改未尽善者；改之又改，直至成无瑕之玉。三是批评了急于脱稿，倦事修择的行为，认为这样词作“岂能无病”，不只是文词不能全美，音声也可能不协；四是认为作词难于作诗，修改更要达“旬锻月炼”的高标准。
   张炎在《词源》中曾列举他父亲填词修改的例子。他父亲作《惜春花-早起》一词，其中有一句是“琐窗深”，唱起来声音不和谐，把“深”字改为“幽”字仍然不和谐，又把“幽”字改为“明”字，这才觉得和谐了。因为“深”、“幽”两个字都是阴平调，“明”字是阳平调。“深”、“幽”不和谐，而“明”和谐，显然是声调不同的缘故。如此细微差别，都能改之又改，可谓精益求精。
   张炎改词的这种观念对后代词人有较大影响。如清人孙麟趾说：“词成录出，粘于壁，隔一二日读之，不妥处自见。改去仍录出粘于壁，隔一二日再读之，不妥处又见。又改之，如是数次，浅者深之，直者曲之，松者炼之，实者空之。然后录呈精于此者，求其评定，审其弃取之所由，便知五百年后，此作之传不传矣。”(《词径》) 所论与张炎相似，而标准更高：“便知五百年后，此作之传不传矣”。
   对张炎改词观点也有批评的。周济在《宋四家词选目录序论》云：“笔以行意也，不行须换笔。换笔不行，便须换意。玉田(指张炎)惟换笔不换意。”这种批评是否恰当，我们倘且不论，但它提出了改词不仅要换笔(指词句修改)而且要换意的问题，值得我们注意。
   况周颐对这个问题有精彩论述，可作为张炎观点的补充：“佳词作成，便不可改。但可改便是未佳。改词之法，如一句之中有两字未协，试改两字，仍不惬意，便须换意，通改全句。牵连上下，常有改至四五句者。不可守住原来句意，愈改愈滞也。改词须知挪移法。常有一两句语意未协，或嫌浅率，试将上下互易，便有韵致。或两意缩成一意，再添一意，更显厚。此等倚声浅诀，若名手意笔兼到，愈平易，愈浑成，无庸临时掉弄也。”(《蕙风词话》)

                       2018年1月12日

张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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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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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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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儒

作者对《词源》很有研究和贡献。

听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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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清风

谢谢寒儒鼓励。

凌云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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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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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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