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老娘

雪之恋

陪伴老娘

郭雪莲

我娘今年八十八岁，耳聪目明，精神矍铄。娘生养我们兄弟姐妹六人，瓜瓞绵绵，孙子、孙女、外甥、外女，重孙子女近五十人。特别是前两年在我哥哥添了孙宝宝后，又刷新了老娘十多年前的太姥身份，当上了位高权重的老太。一大家人都改称她为太宝宝，她更是乐呵呵的笑得合不拢嘴。
父亲已过世二十多年，老娘一直随兄弟居住生活，由兄弟两家轮流供养。我除了给娘买些衣物生活用品，生病住院照料外，平时很少照顾娘的生活起居。因为兄弟两家都是自建的私房，临街一层又做成了经营门面，既比我们居住的商品房宽敞、舒适，也比我们的商品房更接地气。娘有养儿防老的传统思想，娘习惯了兄弟两家商客过往、门庭即市的热闹，更喜欢兄弟两家儿孙绕膝、其乐融融的温馨。加上我们在单位上班，要按时作息，因为这些客观原因，娘很难接动来我家住上一年半载。
娘今年4月因肚子疼住进了医院。通过专家会诊是小肠梗阻，因年龄太大，医生不敢动手术，只建议采用打消炎点滴，喝食蜡油，控制胃液分泌节流的保守治疗。接诊我娘的小毛医生是一名才毕业两年的大学生，入院四天不见任何好转，他都急得睡不着觉，生怕出现意外，半夜都要到病房来巡床，他说如再不通便，随着内分泌积液的增多就有把肚皮撑破的危险。好在有老专家蒋院长临床带班，召集我们姊妹拿方案，要么转上级医院，要么加大食蜡油的剂量。看着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老娘，姊妹们都慌了神。我想快90岁的老人，上级医院也不一定会给娘做手术，只有选择加大食蜡油剂量的方案再赌一天。第五天上午医生开了加倍剂量的食蜡油处方，我猛着胆子和护士一起给娘喂下了两杯食蜡油后，静静地守候在娘的身边，焦急的等待着奇迹的发生。到了下午五点，娘轻声说想上厕所，我赶紧把娘扶起，挽着她的胳膊慢慢挪步，刚挪到厕所门口，还来不急退下衣裤，就听到“啪”的一声，娘已控制不住了，被食蜡油融化了的粪便沿着裤腿流了下来，我死劲托着娘的胳膊，让娘依靠着我蹲下如厕，柏油状的排泄物溅满厕所一地，我连忙用手机拍下厕所里排泄物的照片，给管床的小毛医生看后，他也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他说只要排出了这种柏油状的粪便，就说明肠道梗阻的部位已慢慢地被食蜡油融通了，我们喜出望外，娘终于转危为安了。当时我立即用热水为娘把全身擦洗了一遍，五天粒米未进的老娘，身体干瘪得就只剩个骨架了，看了好不心疼。让人欣慰的是高超的医术终于把我娘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让我们还有尽孝的机会。
每当听到身边的同事朋友，儿时的同伴同学的父母去世的消息，我的心会为之一震，生怕留下女欲孝而亲不待的遗憾。今年十月我把娘接来了我家，感觉我娘真的老了。去年冬天我也接娘来我家住过一个月，去年娘的自理能力都还较强的，能自已洗脸、洗脚、洗澡，记性也还好，告诉她水、电、煤气、电视开关不能乱动，厕所在哪，不乱开门，她都能记住。今年就明显不同了，生活自理能力差了很多，每天早晨起床要告诉她把衣服一件件穿好，因为她分不清哪件该穿里面，哪件该穿外面。要帮她打好洗脸水放上毛巾后，她才会自己洗脸。然后要帮她梳理头发，梳洗完毕后，就开始吃早餐。娘早就没有了一颗牙齿，近十多年来都只能吃粥，娘吃的粥不象我们平时吃的哪种稀饭，而是要用筷子夹得起来的烂粑饭。我每天早上七点按时为娘煮粥，把电饭锅调到煮婴儿粥的程序，煮两个小时。等娘九点钟起床帮她洗梳完毕，煮熟的粥刚好不冷不热。我娘吃粥是不加糖的，只能吃炖烂的菜。我每天都为她炖排骨汤，只变换加炖的食材，或是冬瓜，或是山药，或是白萝卜葫萝卜，或是时令青菜。每天下午一般都会帮她打一杯水果汁。娘的生活很简单，她不喜欢吃零食，她说零食吃了不易消化。她不好动，只要有人陪她坐，她几天不下楼都喜欢，她的坐功最好，从上午九点起床，一直到晚上十点左右，要催她才肯起身上床睡觉。
娘从表面看很精神，其实她还是经常犯迷糊，洗脸洗脚时，每天都必须将洗脸的毛巾和洗脚的毛巾分别递到她的手上。每天告诉她一遍，她都记不住，每次她如厕后都必须去看一下她是否记得冲水，还要看她是否弄脏了衣裤，有时还会踩脏鞋底。特别是晚上她如厕后，有过两次找不到自已睡的床铺，说来也巧，娘在我家的日子，夜间只要有一丁点响动，我都会马上惊醒过来。在她找不到床铺时，我会在第一时间收到信息。这也许就是母女连心本能反应的缘故吧。
娘喜欢我帮她洗头、洗澡，她说在我家洗澡不冷，我一般先打开浴霸，把浴室空间照得暖烘烘了再把娘扶进去，坐在靠背木椅子上，慢慢的帮她把衣服一件件脱下，娘不能站着洗澡了，扑面而来的腾腾热气会让她喘不过气来。我打开热水喷头后，先把木椅子淋热，让娘坐在淋热的椅子上洗头、洗澡。我帮她涂上洗发液后，虽然她不知该怎么洗，她自已也要争着柔几下头发。帮她把身上涂上淋浴露后，她还会拿着毛巾试图反手去擦洗背心，只是她根本就擦洗不着。整个洗浴过程都只能是由我帮她完成。洗完后赶紧帮她把衣服一件件穿好。这样就不用担心感冒，然后再帮她吹剪头发。每次帮她梳洗、修剪、穿戴整理完毕，娘都会说上一句“哎呀，好舒服了，劳烦你了”。听到娘的回应，我想这不足挂齿的举动何以报答娘的养育之恩，怎敢还存感谢一说呢，但因我的举手之劳能给娘带来舒服的感觉，我足以欣慰！有一次我帮娘修剪头发后，自觉手艺发挥超常，便拍下发型，还配上了几句打油诗晒在朋友圈里。曾赢来众多路过朋友的亲睐与祝福。
老母八十八，
儿孙分枝又发丫。
瓜瓞延绵，
直系晚辈四十八。
子孝媳贤，
耳聪目明观晚霞。
女儿探望，
悉心为娘剪银发！
世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我已经长大，你还未老，我有能力报答，你仍然健康。长情守候，陪伴我娘乐享晚年。何止于米，相期以茶。才是我们子女晚辈们的共同心愿！

2018年12月28日


作者信息:
    郭雪莲，女，常德市作家协会会员，常德散文家协会副主席，汉寿县作家协会党支部书记。

雪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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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泉

孝心照料，悉心照料老娘。

张新泉

这样就好。

张汉平

佳作丶欣赏点赞！

西岭雪1

有孝心就好！

史开均

欣赏佳作，为你点赞！

史开均

欣赏佳作，为你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