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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圭传略》（二十一）
作者 李德若
李如圭在船上与众位说：严律，即严肃执行法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个国家必须使用法律匡正天下，规范国家遗志，人们思想行为。法律好，可以使坏人无法横行，可成方圆。就像鲁班大师使用规尺，墨线一样，将一块木材制成精美、实用的器具。法律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办好事，不成方圆。大明从洪武开国起，就制定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法律，并逐步配套完美、完善，使明王朝恢复、生产发展经济、市场也繁荣起来。好的法律、规矩，闲置不用，也不成方圆。如安福，建昌两县知县，知难而退，不敢用大明法律规范全县百姓思想行为，反而逃避，使坏人有可乘之机，嚣张横行，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等不负使命，敢于担当，初生牛犊不怕虎，用法律手段打虎灭蝇，镇豪强数倍，肃里甲百邪，治贪官不问大小，惩邪恶一扫尘埃。百姓安堵、社会规范、安居乐业。使两县百姓有了安全感，这便是为官的理想方圆，自能得到了百姓景仰，今天就是例证。李如圭方舟有惊无险，继续前行，出鄱阳湖，入长江，逆江而上，顺风快舟入洞庭湖，许久，入澧水，达澧州码头，一行九人登岸，回到家跪拜孝堂，如圭柩前念道：“久别故乡离父母，进门没有受慈训。未承淑水已仙逝，不孝儿孙哭断魂。”哥哥如璋扶起文达、惟武、如圭、琼三，嫂嫂汤氏扶起正益一家，母亲申氏含着悲欢交加的泪水扶起儿媳秀英、抱着孙儿说：“回来就好。”如圭 秀英下大礼跪拜母亲，婆婆说：“起来。”便吩咐说：“你们远道而来，先洗洗，如璋，准备一家人在孝堂吃个团圆饭。”话音未落，知州熊大人领着钦差在堂外高呼：“李如圭接旨”，如圭一家跪地接旨。钦差宣读：“逢天承运，皇帝诏曰，偈选李如圭为都察院试御史，赴云南巡盐，即 日起程，钦此。”如圭领旨谢恩。钦差说：“忠孝不能两全，云南民众供盐紧张，正德帝差你前去，要不负重望。”如圭说：“谨遵圣旨，明天一早出发，现在请您等在此共进便餐。”钦差、知州与全家老小在孝堂共进晚宴，宴毕，申母、如璋、如圭送钦差知州回府。如圭回堂说：“请母亲、兄嫂、弟妹等到孝堂，如圭有话说。”不一会，共聚孝堂，如圭跪在父亲柩前沉痛说：“如圭不孝，皇命在身，不能送您上山了，只好拜托兄嫂弟妹了，母亲保重，明天一早我与文达兄、琼三弟，正益兄嫂一家上云南赴任，惟武、你表妹等了八年，这次把婚结了，安排好叔父后，再去云南；秀英有孕在身，留在家里孝敬母亲，教管儿子。”一家无议散去，如圭琼三跪在柩前哭守一夜不提。
次日早出与正益向镇沅方向进发，不两日到达镇沅府境内，这镇沅古镇西出大理州经丽江达西藏；西南到临沧至瑞丽入缅甸；南去西双版纳，进老挝；东到红河出越南。茶马、牛梆古道四通八达，是盐矿盛井之地，也是盐商储运销售中心市坊。两人正走在大山深处，远处传来叮当、叮当声，向前走去，见丛林路边一群牛梆驮着盐巴在此休息、饮水、吃料。几个 40 开外傣族装束的男子靠在大树根上抽大烟筒。如圭叫正益请一位来谈谈，少刻请来一位身高七尺，紫面黑须，浓眉大眼，头绾灰色傣家花纹大包头，上着黑色紧身单衫，腰系蓝色宽带，下着紫色大脚裤，光着双赤脚，挎一把长腰刀，双腿缠着绷带，扎上一双匕首，快步走到林中。如圭站起来，捧手打拱说：“老哥好。”来者答：“客官好。”如圭接着说：“敢问老哥叫什么名，这牛梆驮的是什么，有多少，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回客官，我叫岩坚，傣家人，42 岁，我们 5 人 80 多头牛梆，驮着有 10000 多斤盐巴，从镇沅恒宏盐号刀钝大老板盐仓驮来，出缅甸腊戎交货。”如圭说：“老哥，打扰了，就随便问问，没什么，您请回吧。”岩坚走后，如圭说：“我们回昆明。” 一路早行晚宿，天晴地爽，气候滋润，不许日时，回到昆明御史衙门。一进门就有惟武带着妻子许腊梅出堂迎接，如圭特别高兴的说：“惟武兄、嫂子祝贺你俩新婚燕尔，早生贵子啊。琼三烧几个菜好好吃个团圆饭。”答：“好呢。”如圭接着说：“惟武兄，你俩这早赶来，到这里太难为你俩了，要跟着我受苦了。” 惟武夫妇说：“跟着老弟吃苦也是福，心中舒坦。”琼三叫吃饭了，如一家人斟酒吃饭，真是热闹，这时门役来报，巡抚吴大人送来书札递上，如圭拆开一看，招文达、惟武、正益到书房商议，如圭说：“吴大人信中说，广通县盐课提举司副司政房为被人暗杀了。大家认为是镇守太监梁裕所为，必须迅速行动。如圭命正益迅速组织御史大堂捕快、皂役抓捕广通县盐课司司政刘国则，镇沅府盐课司司政任察，顺达商号当家的谷生枈和镇沅恒宏商号老板刀钝，一并查封其家财产及商号，监视镇守太监梁裕行动。文达兄请按大明律，大明盐法起草云南盐法布告，惟武作好升堂前的准备，你们去吧。”如圭根据十多天的调查，综合当前云南盐法执行上有六大弊端：一是开中不时，各地粮价不一，兑换盐引标准不统一。二是势豪大家，专擅利权，存积与常股不协，开中偏颇。三是官司科罚，胥吏侵索，输纳不时。四是引定价昂，息不偿本，商灶不干，存引甚多，久候无盐。五是官府只管输纳，不管井灶，设备陈旧，灶户穷苦。六是私盐四出，官盐不行，商家行贿，官科贪赃等。 这天一早，正益向如圭报告：“将司政刘国则、任察、盐商谷生枈、刀钝带到。”如圭命文达、正益升堂突审，文达、惟武持文档两边书案就坐，正益、捕快、皂役两边排立。文达高呼升堂，如圭就坐御史台中央，堂上悬挂“明镜高悬”金匾，左右两边璧挂“国民共治、宏济艰难”手书。如圭高高举起惊堂木向下一拍，喝道：带司政刘国则上堂，皂役押刘国则上堂跪下。如圭问：“报上姓名、年龄、住址、职务？”答：“我叫刘国则，35 岁，大理人，广通县盐课提举司司政。”如圭惊堂木一拍：“来人，当堂重打 50 大棍。”皂役两边打毕，如圭说：“刘国则，
你知罪吗？”答：“大人，小人知罪。”圭说：“你把犯罪实事如实招来。”答：“我们广通县盐课提举司管广通三井，与楚雄一涧盐灶，这几年来由于云南镇守太监梁裕的强逼，以滞压存积盐引不发，先发余盐，常股于盐商私出西藏、缅甸，老挝食盐紧俏地区销售，私销 3000 余大引 获利 13000 余两盐银，交云南镇守太监梁裕上万两盐银，自己贪污千余两盐银，就这些，没有了。”如圭说：“大胆，还有没交待。”答：“大人没有了。”问：“你的副手房为是你暗杀的吧？”答：“大人，不是我。听说是梁裕派黑客暗杀的。”如圭说：“画押，打入囚牢再判。”带豪商刀钝上堂，皂役带刀钝上堂跪下。如圭问：“报上姓名、年龄、住址、职业？”答：“我叫刀钝，四十四岁，景洪傣族，镇沅府恒宏盐号掌柜。”如圭惊堂一拍：“来人，当堂重打五十大棍。”皂役两边打毕。如圭问：“刀钝你知罪吗？”答：“回大人，知罪。”如圭说：“把你所犯罪行如实招来。”刀说：“近几年来，在盐课提举司和镇守太监等官吏的逼迫下，以存积官引不取，先取余盐常股为正引，高收井灶引价，发梆私销老挝，缅甸，西藏等紧俏食盐地区，盐价优厚销售上万引，获利四万余两盐银，缴镇守司政三万余两盐银，自获盐银万余两。贩卖私盐是要犯死罪的，是属没有办法啊大人，就这些。”如圭说：“画押，囚押大牢再判。”接连提审了镇沅府盐课司政任察，广通县顺达盐号谷生枈，其二人均不交待私盐运销，在大量的人证物证地点犯罪实事证据面前才交待了比前两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犯罪实事。如圭宣布将他俩押入死牢再判。捕快将前两人押入囚牢，后俩人押入死牢。如圭说：“正益迅速带御史衙门捕快、皂役将云南镇守太监梁裕提拿归案，并查封其家财，退堂。” 正德三(1508)年四月初，昆明城区春光明媚，惠风和爽，百花争艳，人潮熙熙。正益向如圭来报，镇守太监梁裕抓捕归案，查抄黄金 1500 余两，白银 150000 余两，(包括银票)，金、银、珍珠、玛瑙等奇珍异宝1300 余件。如圭命文达、惟武升堂，并告抚台吴大人，制台黄大人前来听审。正在这时，云南府捕头沈真带镇守太监梁裕贴身卫士何兵，广通县盐课提举司薄记季中向如圭报告：“我逢巡抚吴大人差遣，赴广通县盐课提举司查凶杀房为案，到广通后，立即抓捕薄记季中审查，据季中交待，司政刘国则要季去昆明向梁报告房为情报，梁季合计，派何兵同来广通，乘黑夜，按季提供住所地形，何兵扮黑衣蒙面人持刀潜入房为卧室，将房为杀害，并伪造自杀假象，事后何兵回昆明，我以飞鸽传书副捕头邓强，一举将何兵抓获押至府衙突审，何兵如实交待了杀害房为实事，人证物证俱在。”如圭站立大堂中央振臂一呼，升堂。文达、惟武持文书右边案上就坐，吴大人、黄大人左边正位就坐，正益、沈真御府捕快皂役两边排立。如圭惊堂木一拍：“带杀人犯何兵上堂，”皂役押何兵上堂跪下，如圭说：“ 报上姓名、年龄、住址、职业？”兵答：“我叫何兵，三十一岁，昆明人，云南镇守太监梁裕贴身卫士。”如圭说：“所犯何罪，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答：“受梁裕派遣，扮黑衣持刀潜入广通县盐课提举司副司政房为卧房将其杀害，以造自杀假象，逃回昆明，未与梁谋面而被府捕快所抓。”如圭说：“画押，押在一边再判。”如圭狠狠地将惊堂木高高向下一拍，满堂震动，带镇守太监梁裕上堂，御衙八人将梁裕绑在架杠上抬进衙门，梁裕大骂：“小日的李如圭，你五品小吏，老子是正德皇帝八贵刘瑾，张永麾下派来镇守云南二品大员，朝廷命官，你无权审判老子。”抬到大堂骂个不停，十分嚣张。如圭站立将惊堂木沉沉一拍说：“胆大宦官梁裕，你知罪吗？”梁骂：“老子没有罪，有罪归刑部审，你算老几？”如圭令：“来人，当堂重打八十大棍。”衙役一拥而上举棍重打毕，梁裕嘶声力竭地叫骂不停说：“刘瑾，张永会千刀万剐你的。”如圭大声说：“我逢圣旨任云南道监察御史巡盐，又有密旨先斩后奏，有权审判你，你梁裕身为云南太监镇守使，胆大包天，置大明律不顾，破坏盐法，串通盐课提举司、府、州、县、里官吏，逼迫井灶，盐商滞留存积，官引不发，乱开余盐常股，私贩四出，远销国外高价出售，又增收常股改正盐引价，置井灶盐丁，正经商人于死地，而牟取暴利，中饱私囊，至使井灶坍塌，盐丁流离失所，行省周边百姓盐荒，还报复打击，杀害朝廷委任官吏，逮问巡按云南御史张璞死于狱中，及井灶工头、盐丁、盐商。你贪得无厌，贪污、受贿、索物、走私贩私牟利敛财近百万两纹银，仅家中查获金、银、财宝达三十余万两纹银，真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梁裕大骂：“李如圭小入的，你说的都是实事，我是二品大员，正德皇帝八宠亲贵，你耐我何？”如圭命：“文达，要他画押。”文达将审案文书拿在梁裕眼前过目，他挣扎着：“呸! ”惟武扳开他大母指，抓住食指按上印朱，打上手印画押毕。如圭站立当堂宣判：“将贪污受贿，走私官盐，杀人罪犯梁裕，杀人犯何兵，镇沅原盐课提举司司政贩卖私盐犯任察，广通县顺达盐号掌柜外销官盐犯谷生枈押上堂来，根据大明法律盐法，判处极刑，推出斩首示众。”令签一举。制台黄昭道说：“且慢，”走上前说：“梁裕案应交朝廷刑部审判。”如圭愤怒的说：“大丈夫，敢为国家，为百姓担当，正道者昌，邪恶者亡，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样的罪魁祸首耐何留住？”猛地一掷，斩，刀斧手差役一拥而上，将四犯拖出衙门外斩首示众验刀。如圭继续宣判：“广通县盐课提举司司政刘国则，镇沅府恒宏盐号掌柜刀钝，他俩主动交待本人犯罪实事，并检举揭发走私贩私国盐罪犯，根据大明律和盐法，判处四年囚禁，永不录用。”衙外人群黑压一片，高呼：“正德万岁，大明万年，”震彻云霄，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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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7 11:24: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