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徐达顺 于 2019-5-6 16:18 编辑
致遥远北方的朋友
朋友，你告诉我，到过南方，到过上海、南京还有杭州。但是，你真正了解南方吗？了解南方的山野河流，风土人情吗？我以一个南方人的体验告诉你，南方和北方一样美，但南方美得不同，它美得清秀隽永，美得热烈炽情，美得叫人酥酥痒痒，美得使人乐不思归。体验南方美的时候，你最好回忆躺在母亲怀里的感觉。 这里是南方的一个地方，是我的家乡，它位于洞庭湖的西侧，美丽的澧水河从我们身边流过。大自然用丘陵、平原、湖泊、河流构成了一幅幅淡淡的水墨画，那山，那人，那狗，还有那漫山遍野随风摇曳的树木花草，它给平添了恰到好处的动感，赋予了勃勃向上的生机。这里是典型的南方。 南方的白天是从老汉们旱烟锅里明灭的火光开始的。老人们把黑夜最迟送走，把黎明最早迎来，他们的咳嗽比鸡鸣还早，他们要起早贪黑地守望儿女孙孙。不是吗？天边刚刚泛红，你就可以听到阵阵牧歌声、看到幅幅早炊图。孩子们被鸟声叫醒，去开始了一天中最快乐的游乐儿戏。他们骑着水牛向河边集去，把牛儿丢放在那里，牛儿们自由自在地去吃草了，孩子们自由自在地去玩耍了。沙滩上摔跤，草地上打滚，河水里嘻戏。晨曦中一群快活的小精灵，你无法不被他们的童稚感染，你无法想象城里的孩子有多少遗憾。太阳升高了，牛儿吃饱了，孩子们玩够了，他们便骑上自己的水牛回家。这又是一群勇敢的小精灵，你看吧，他们不是骑着而是站在牛背上，手里挥动着柳枝使劲地抽打牛的屁股。孩子们疯了，牛儿们疯了，牛儿们飞快地奔跑，孩子们俨然一个个凯旋的勇士，随着起伏的牛背弓步站立，“呜啊，呜啊”地高呼。他们勇敢地向家里奔去，勇敢地去迎接母亲的喝斥。他们的母亲呢？清晨，母亲们会义无返顾地推开男人缠绕的臂膀，离开梦香意甜的温床。一瓢澧河水，一把童山柴，便升起袅袅炊烟，莫说自家菜园的蔬菜没有污染，山笋蘑菇更是味美香醇，可不是，柴火烧煮的锅巴粥，吃上一碗，那香、那味儿，你一言难尽。有一位远在异水他乡的朋友写信给我，“千万条水，千万里路，经常梦里想到我家的吊脚楼，吊脚楼里母亲的锅巴粥”。 南方的夜晚是在孩子们均匀的鼾息中开始的。夏天的夜晚，大人们会搬出竹床放到晒场，再点起一堆枯草野蒿熏烟驱蚊。孩子们在竹床上香甜的酣睡了。年青的男人女人们因为有现代的降温设施，把门关上，把一天的疲劳关在门外。这时爷爷会端出一盘花生，一杯热酒，一边为孙儿轻摇蒲扇，一边花生就酒，就那么数着天上的星星，就那么回忆着过去的事情。你知道，这时的夜静悄悄，静得你能听到小虫求偶的呼唤，静得你能听到熏烟的飘起。倏然，你会听到湖面上几只水鸟惊起，那分明是男人们的不小心。是的，是男人们在围鸭了。你知道南方的围鸭吗？入夜时分，男人们便组织起来，在野鸭群宿的上风头里散开，一人一条刁子船，一人一杆火药枪，人伏船头，头顶荷叶，伪装成湖面上的漂浮物，让风把他们轻轻地、悄悄地推向鸭群。男人们说野鸭组织严明，分工明确，派有哨兵，反应机敏。稍不小心，今夜无戏。哨兵还会反侦察，发现一点可疑，便扑腾几下翅膀，看你有无动静。北方人的强悍，南方人的诡机。这时，他们会丝纹不动，悄无声息。待到进入火枪射程范围，便同时开火。顿时，黑的夜亮了，静的湖炸了，数条光柱射向湖面，湖面溅起千万朵白花，飞的飞了，伤的挣扎，男人们便手持一支带着长杆的套网，将不能飞走的野鸭捞进船舱。高兴自不待说。这时的他们会划着小船，五音不全地哼着“晚上回来鸭满舱” 的调儿，把收获丢进老婆的厨房里，把身子丢进老婆的甜蜜中。 - 朋友，这就是南方，这就是南方的白天与黑夜，这就是南方的诗情与画意。你到过南方，希望你还来南方。路过北京前门时去喝一碗大碗茶，到南方来再吃一碗热腾腾的锅巴粥，再喝一杯香喷喷的糯米酒，再尝一顿脆生生的野鸭肉，再沐一身暖融融的南国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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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5 15:28: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