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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圭传略》（三十九）
作者 李德若
赈灾自救敢担当 入塞： 好凄凉，尽黄沙，赤地荒。塞北昏昏睡去，空有古城墙。望远方，信鸽翔。 柳枝含来雨露降，启自耘，褒垦种粮。消沙植柳栏狂，瓜米乡，七彩光。 一、救命开仓，立治荒条规 李如圭接旨赈延绥饥，连夜与文达等议定说：明天一早，惟武上顺天府驿站联系车马，即日起程，出京师，下石家庄，经山西阳泉、晋中、越吕梁入陕西绥德之全程安排妥贴；并分工曰：我与文达上都察院向左右都察御史告别：并向司务司移交所有案件，正益收拾好行李、书籍等；琼三结清所有账目，准备路途食品等。次日各行其事，时至下午未时许，驿站车马到院，装上行李食品等一行5 人，飞马扬鞭，出京师，早出夜宿，过石家庄群山起伏，诸水川流；绿色耸翠，金黄漫野。不几日翻过吕梁山脉，渡过黄河水系，进入陕西承宣布政使司，这陕西《禹贡》雍、梁2 洲之域。元置陕西行中书省，洪武九年六月改行省为承宣布政使司。领府 8，属州 21，县 95，里 3597，户 306644，口 3912370。东起华阴，西至肃州，北抵河套，南极渝鄂。是地域南北跨越最长，历史名胜最多，古今战场最悲壮之域。有历经数千年的十三朝首都西安古城；有历史风流人物，帝王将相的古墓群，黄帝陵、秦皇陵、汉长陵、茂陵，唐昭陵，乾陵等；有五岳中海拔最高，以险峻著称的西岳华山风光；有博大壮观的黄河壸口瀑布，龙门奇景；有榆林镇北台，汉中拜将台之古战场其历史故事精彩悲壮动人。嘉靖九（1530）年六月，阳光如炽，久旱不雨，观一路吴堡至绥德之地，作物凋萎，赤地千里，哀鸿鸣野，路断人稀，新坟屡起，饿殍星缀……又北上查看了米脂、横山及下南方几县，都是如此、甚至更为严重。这六月天，干旱炎热，黄沙扬起，像火一样的旅途，看不到一点绿色。如圭等便装一行，来到保安县城，看不到一家营业的饭庄，生意基本关门闭户，十分萧条……远街深处有一家高楼酒店，像是有人吆喝热闹，想毕是有人喝酒吃饭，车至此，如圭等下车进楼一瞩，只见二楼后厅有一大桌，全是官府官员，歪帽斜服，酡颜醉眼，颤腿抖手，滞言謇语的比划猜拳……，大碗大碗的喝酒，大块大块的猪羊牛肉半吃半丢一桌，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女娃上酒，护持着二、三位胖罗汉嬉闹……琼三上后院厨房打听一位厨子说：他们是保安知县黄横，要去绥德迎接什么巡抚大人来赈饥的，便与县丞、主薄等在此所消遣。如圭听了十分脑火而一挥手，出门上车。焦急追促快马加鞭，飞奔绥德而来，绥德州属延安府管辖。这延安府是洪武二年五月立，领州3，榆林卫、县 16。这里脚踩一大片黄土地，口唱一首首原汁原味，粗犷、豪放的陕北民歌，男女伴一群群安塞腰鼓，陕北秧歌舞蹈，风情感人；还有榆林终年与北风、黄沙、烈酒、陈醋相伴，从古至今的战争沙场最为悲壮，沉默的毛乌素沙漠，高大耸立的镇北台，湮没在荒漠中的统万城，呜咽流淌了数千年的无定河，随历史沧桑而沉淀，“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就是这里的写照。
李如圭风风火火，下车走进绥德州御史衙门，有陕西副布政使兼延安知府张士隆，绥德知州柏昌杰，鄜州知州翟唐，葭州知州贾富望，榆林卫指挥使魏时，十六县知县等一群官吏在此恭候右副都御史兼陕西巡抚李如圭的到来。如圭向大家示手坐下，坐堂便问：请各县如实报告饿死了多少人？横山知县汤睢报饿死了32 人；定边知县胡昆来报饿死 43人；府谷知县高申报饿死了 28 人；神木知县王建明报饿死 36 人；安塞知县易德报饿死 27 人；米脂知县龚化报饿死 35 人……。如圭问：保安知县黄横你那里饿死多少人，报告李大人，饿死很多，没有统计。如圭接着问：延安府内什么地方仓库存有粮食？延安知府张士隆说：现在只有绥德皇库太仓存有上百万石的军粮。如圭大声说：大家随我去皇库太仓放粮。知府张士隆说：发放绥德皇库太仓军粮，一要有户部支票、二要有皇帝诏令，三要户部主事到场，否则要杀头的啊，请大人三思！如圭大胆的说：一、请你和文达迅速起草奏章，饿死的人数，灾情发展等以八百加急奏请户部，皇上，开绥德皇库太仓放军粮10 万石，赈饥延绥灾民生命。二、由我负责救人命要紧，开仓放粮引起的事端，与任何人无关。如圭率府、州、县众官吏及由张正益率领的御使衙门皂役来到绥德皇库太仓门前，绥德皇库太仓主事刘固率守役拜伏在地说：叩见右副都御史大人。如圭说：请起，延绥地区大饥，每天饿死百姓数以千计，人命关天。我奉皇上钦命，前来延安府赈饥，就应大胆负责，敢于担当，边报告奏请，请你把钥匙给我，我来打开皇库太仓，放粮救命与你无关。刘固刚要将钥匙交给李如圭时，垣外飞马来一队人高喊，且慢，来者下马自称：我是户部主事王尚志，受皇上派遣巡仓，这是皇库军粮，你可有户部支票及有皇上诏令？如圭说：没有，王主事，你一路上应看到了赤地千里，草木全无，饿殍遍地，死亡绝户，难道让延绥百姓绝种乎？王主事说：我不管那么多，我是皇上派我来巡仓的，谁要是开仓，就从我这里踏过去！如圭斩钉截铁的说：我是嘉靖皇帝派来赈饥的，那就怪不得我了，张正益，答：到，将王尚志拿下，绑了，张正益等众衙役一涌而上拿下王尚志绑了。刘固将钥匙给了李如圭。如圭将仓库垣门打开，站在门前高声宣布：张正益，令你与绥德衙门皂役确保太仓发放安全，秩序维护井然有序，谁乱来者，斩！周惟武令你与各县主薄会集人口、灾情大小，由里甲造册登记，分月发放十万石不误，哄抢者，斩！文达起草赈饥通告送我与知府张大人审定后公开贴出，使之家喻户晓，谁违反者，斩！放王主事回京向梁尚书禀报。开仓放粮！各自分头而去，有序发放。
李如圭与知府张士隆审定：疏荒政赈饥布告如下： 1、由县汇总以里甲百姓评定：极贫户，一般贫困户，富裕户，大豪户造册公布于众。 2、开国储军粮是救命的，不是助富的。以人命关天为良心，不能没良心拿国储军粮屯积。 3、动员富户，大户义赈，上路、镇，城过往道处煮粥，让无家可归的流动饥民，施粥活下来。 4、发至各县粮食指标，分天定量，分月分户领取，节约度灾。 5、官吏贪脏，优亲厚友，富户大户强取，无理取闹，一经查出，严惩不贷。 6、对嘉靖八年正月发赈饥粮7 万石，五月 10 万石；九年三月赈灾发帑银 8 万两，四月发 10 万两。发放中有违第五条者等（本布告），一是退赔，二是严惩不挠。 7、国家减免大灾和颗粒无收的赋税。地主，豪户免收佃户地租，借贷缓收，不能借此加利，或打欠条等。 8、府、州、县工商业主，所有生产、生活、必需品，政府平抑物价，严惩加级加价。 9、政府组织医疗队伍，抢治病人，从赋税免除中拿一部分解决医药费。安葬好饿死者尸体。 10、政府组织寻找水源，从低处打深井，修堰塘，引黄河水耕种自救。奖励寻找湿润荒地，开垦种粮种菜自救者。 11、府、州、县、里、甲官吏严阵以待，以抢救百姓生命为第一己任，守岗严责奉献自己所有。 12、重奖举报贪脏枉法，优亲厚友，强取豪夺，哄抬物价，欺压贫民的仁人志士；官府、豪强打击报复，罪加一等。 以上布告，贴遍延安府各州、县、里、甲旮旯，使人人明白。并以六百加级送户部，内阁，嘉靖帝。 且说户部尚书梁材接到李如圭送来的八百加级奏章。早朝，侍儿说：有事面奏，无事退朝。梁材上前有奏：右都御史兼陕西巡抚李如圭，擅自打开绥德皇库发放军粮十万石，给延安府地区饥民，请圣上裁定。兵部尚书李承勋说：李如圭擅自开皇库，发军粮赈饥，是犯杀头之罪，但他也边奏边发可招回下狱问罪。礼部尚书李时说：同意承勋面奏，首辅大学士张璁说：没有户部支票、没有皇上诏令，现在战争在急，自动国库军粮，还捆绑户部主事，罪加一等，凌迟处死。都察院右佥都御使夏言说：皇上派他去赈饥，延绥地区每天饿死数以千计百姓，李如圭救百姓生命于水火，边上奏，边开仓放粮救命，你们还将他处死，难道装着粮食眼看成千上万的百姓饿死去，让皇上背上百姓死活不管的骂名吗？嘉靖帝下位，走下来说：李如圭论罪是该死，你们有谁像他拿人头来敢抢救老百姓生命呢？有谁为朕分忧呢？还要置他于死地，不觉脸红。他当急立断，其精神值得褒奖，同意发十万石，户部开出支票，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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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14 17:32: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