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澧县中学在曹家大屋的日子
文/刘传鑫
抗战时期,为躲避战乱,《澧县一中曾经迁到王家厂,大堰垱》。 那时叫澧县中学。1939年2月至1940年12月,我在大堰垱澧县中学读完了初中二、三年级。艰难的经历一直使我难以忘怀。 曹家大屋左边的石板桥底下有一湾溪水流过,学校的厨房和澡塘就安排在桥边。虽然平时也从田里挖井取水饮用,但遇着天旱少雨,井水短缺时,吃水就只有靠溪中的流水了。 曹家大屋经年未修,陈旧的老屋不曾通风、见光、消毒,是蚊、蝇、病毒藏匿繁殖之地。 我们常年生活于此,同学中疟疾、皮肤病患者比比皆是,我也不能幸免。事态发展并不止于此,竟有一住宿同学通宵高烧,于送返回家途中死去。 不久又有一名同学急病死于校中。一时人心惶惶,同学们自发贴出挽联。教导员李绥万的一幅挽联,使人哭笑不得,我只记得这二句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正好说明是短命、暴死,乃人生无常, 教训深刻,一时成为同学们的口头禅。 还有,食堂饭桶经常因饭荒而底朝天,这就引发了我班(31、32班)罢课,进城向县教育局请愿,反对石旦求校长贪污学生伙食费。 但教育局长彭孔壁却面斥我们,责令立即返校复课。我在回客栈讨论时,仍坚持原在校决定的意见,无结果不返校,因此期终学校在发给我的通知单上,给予了我严重警告。 秋季开学,语文教师张松涛(姨父)把我叫到他的卧室,指责我竟对抗县领导的命令,并告诉我,要不是他的关系,我也是被开除者之一。 这一期,学校先后有张运祥、李麒笔(李旭)等同班同学已经离校,或被开除,或被斥退。 1940年下学期,我的同班同学熊启瑞在垱市街上与乡公所乡丁发生了冲突,挨了打,并一直被赶到学校。 他气喘嘘嘘地告诉了我关于这件事的经过。我当即和熊启瑞起草了一份抗议书,并以我当时班主席的名义,寄给乡长陈广散,要求答复处理。 几天之后,学校训育主任龚嗣汉通知我来到学校办公室,狠狠地将我训斥了一顿。理由就是我胆大妄为,竟自发函行文控告政府等等。随即挂牌记我大过二次、小过二次。意思就是说:你再若稍有不是,添上一小过,就要开除。 一时校内又起风波。为粉饰太平,学校便把一年前全校学生作文比赛取录的文章张贴了出来。 我的文章被评为第一名,作文题目是:《讨汪檄文》。我在文章开头就写道“汪逆精卫是敌人——日本帝国主义的宠儿!不!宠犬……”一针见血,正击中敌人的要害。其实蒋、汪卖国反共“乃一丘之貉”。(见《蒋介石评传(7)》李敖、汪荣祖著2005年第一版 熊启瑞于1944年春,在澧县城区张贴散发《快邮代电》,揭发涔中乡乡长陈拔萃贪污、腐化、欺压老百姓的问题。 1945年他在重庆重华大学念书期间,因组织领导学运反对国民党统治,曾一度人狱,后获释。成渝解放初,熊被派往成都政法学院参加接管。 今天的学生,喻之为天之骄子、祖国的花朵。对此,我们从旧社会过来的人,确实羡慕不已。由此可见,即使是读书,也是新旧社会两重天。
(作者简介:刘传鑫,中共党员,江西新余钢铁公司高级工程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