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 州 多 安 桥
文/关晖 沉默的多安桥是澧州古城众多古迹之一。它的沧桑往事,已被都市的霓虹掩盖。而多安桥一带,往昔众多的景致,今天或还可于古籍里,或历代文人墨客的吟咏中去追寻。 “于澧州城东关外,桥长六十六丈,宽二丈四尺,共十一孔。中间石拱跨径五丈,高三丈二尺。其余两边孔跨径与高度递减。拱桥石墩砌成舟形,并从下往上呈台阶内收,形成梯型尖状。桥两边砌镶石栏,桥头各竖石牌坊一座,又立石碑共二十块,刻记首倡官绅及乐捐者姓氏。桥中央建亭阁一座。”
这是《直隶澧州志•多安桥八景总图》中,多安桥最初的雄姿,今天,我却找不到她。 “桥东兰江渔歌悦耳,桥西南奎星阁、水月禅林钟声悠扬;东南宝塔屹立,云潭倒影变幻;龙口水天一色,茗帆片片;仙眠竹屿,翠竹婆娑;远处,关山烟树,彭峰叠嶂,遥遥相望。桥后背倚州城,城垣巍峨蜿蜒,东门城楼高耸,门楼内外商贾、游人如织。” 这是后人笔下当时城东的繁华,以及当时多安桥一带美景的描写,今天,我却找不到她。
我在澧城之东林立的楼群中穿行,在宏大的澧城“鸟巢”上瞭望,在宽阔的澧浦大道流连,只为一睹它古朴的芳容。城市繁华依旧,而曾经的多安桥,竟已淹没在这座飞速扩张的城市之中。 顺着澧浦大道向南,我终于找到了它。多安桥,如一位返璞归真的智者,静静地偏安于城市一隅,沧桑而深邃。 这里已不是澧城之东,而几乎是澧城中央。我徜徉于早已不复清流宛转的澹河故道,叩问一座桥的前世与今生。 《直隶澧州志•八景总图》中所绘的桥上石栏,桥头牌坊,桥中央的亭阁虽已不再,而川流其上的行人、车马,却依旧在向人们展示它的坚强。 缓行于桥西沿河的新码头街。稠密的老房舍和众多无名的幽巷,仿佛在向我诉说作为澧州古城关东要津的澹水河,二百多年前的商旅之盛。 彼时澹水滔滔,苦无津梁。扁舟一叶往来于烟波之中,商旅之人惴惴,交易之货岌岌。乾隆丙午年,急公好义的澧州州绅彭宗亮倡议募资修桥,并建成平板桥一座,解除了行人车马皆靠船渡之苦。那时它叫澧江桥。 澧江桥建成不久,便被洪水冲毁。看到重陷渡船之苦的人们,彭宗亮心急如焚。在众人都畏难的情况下,彭宗亮决定独力重修,他给即将重建的桥取名绣水桥。 修桥难,独力修一座大桥更难。绣水桥修到一半,彭宗亮竟抱憾离世。 直到嘉庆二十三年,时任守备多赉,澧州牧安佩莲倡议重修绣水桥。受够隔河渡水不便之苦的澧城人们纷纷响应。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两位州官更是身先士卒,一座宏伟的大桥不久就横跨在澹水河上。 澧城人以两位州官多赉,安佩莲的姓氏将它命名为多安桥。 我想,多与安二字,一定也寄托了澧州百姓心中对富足,安康的美好祈愿吧。 而多安桥却在这之后的岁月中屡遭损毁,却又屡次修复。每一次的损毁与修复,都融入了澧城人的喜忧与荣辱。 民国二十四年,暴雨连月,澧水,涔水,澹水猛涨。到八月五日,疯涨的洪水漫过桥面。不仅将多安桥上的桥栏、亭阁等一扫而光,还冲倒了城垣,全城死亡者达三分之一! 仅仅八年之后的一九四三年十一月十一日,侵华日军犯我澧州,澧城军民奋起抵抗。为断敌之路,澧城人忍痛炸毁了其中三孔。 往事如烟。 建国后,澧县人民用汗水和智慧,把澧城建成了一座现代都市,终于实现了富足安康的梦想,却忽略了对环境的保护,多安桥一带曾经的美景不再。
今年,澧城河湖水网连通生态水利工程正在启动。不久的将来,多安桥一带一定能重回“山环水绕,气象万千”的美丽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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