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黄爱（2）投身五四运动：与周恩来并肩战斗，受李大钊、陈独秀思想影响

毛先金

       (接前文《再读黄爱（1）觉醒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先锋》）   黄爱在天津求学深造仅两个月，北京是爆发了五四运动。五四运动改写了中国历史，也改写了黄爱生活道路。黄爱积极投入了反帝爱国斗争的洪流。在天津学联执行会担任干事，在周恩来主编的《天津学生联合会报》担任编辑，与周恩来一起战斗。      
      由于天津地处京畿，五四运动爆发的第二天，天津各校纷纷致电北京大学，并集会游行。5月14日，天津学生联合会成立，黄爱为执行会干事。7月21日，由周恩来主编的《天津学生联合会报》出版，每天对开一大张，从创刊之日到9月22日被迫停刊共出版62期，黄爱担任编辑。翦去病（黄爱甲工同学、湖南劳工会评议员）在《黄、庞事略》中说：“他加入学生会后，一方对于日报编辑，非常尽职；一方对于执行会的事，也很帮忙，天津学生会里面的干事评议员，男女学生百多人，没有一个不尊敬他的。”

       黄爱与周恩来的关系很密切，他的一位同班同学1922年3月20日在天津益世报发表的《追悼黄正品》中说：“当初我在工业学校专门预科时，他也在预科肄业。虽然他和我有同班的关系，但他原籍湖南，因为语言习尚不同，所以不曾和他常谈的。我记得那年学生会要出《学生》月刊的时候，我曾把我的意见，写信给周恩来君；后来，周恩来君因为他自己很忙，并且晓得黄正品和我是同班，所以周君写了一份信，特请黄君带来。那时黄君已在月刊股当编辑，他一面把信交给我，并且说了几句极简单的话。他说’周先生让我把信交给你，他很赞成你的意见，将来学生月刊如果要出版的话，一定要请你帮忙的。‘’”
      在纪念五四运动90周年之际，北京市档案馆与北京青年报社合作策划了《五四时期的三次请愿，为民请命云集总统府》这一专题，组织馆内中青年史料工作者，在前人已进行的档案史料挖掘、整理、公布的基础上，仔细研读，深入探究，用档案记述解读五四，再现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场景。
       新华门是北京政府总统府府门，在五四爱国浪潮中，曾有3次比较大的民众请愿活动发生在这里：6月下旬为拒签巴黎和约请愿，8月下旬为解除山东戒严令、惩办马良请愿，10月1日为取消二十一条、惩办马良与张树元等请愿。      

     黄爱因病抱憾第一次请愿，积极参加了第二次、第三次请愿活动。
     第二次请愿失败后，他曾组织“牺牲十人团”，带着“最激烈否认北京政府”的传单到北京总统府门口散发，准备让政府抓起来枪毙，借此“掀起最激昂的群众运动，来解决中国的一切问题”。消息传到天津各界联合会，联合会坚决不同意这种偏激行为，不但不愿意借用名义，而且还请他们的同学朋友劝阻。于是这个计划没有实现。

      9月下旬，山东学、教、农、商各界酝酿再次进京请愿。经过各地联络和全国学生联合会约集，10月1日，黄爱等8位天津代表和各地请愿代表共31人赴总统府，向总统提出取消二十一条、外交公开、言论集会结社自由、解散安福俱乐部、惩办马良和张树元并取消山东戒严令五项要求。
       当时总统府新华门外，设有一道铁栏杆，里面有全副武装的卫队看守，当黄爱等代表从东进入铁栏后，东西辕门就立即关上了。这时周恩来率领的一队学生也从天津赶来了，但被隔在外面。总统徐世昌至晚上八点拒不接见代表。此时，周恩来率领天津学生联合会慰问队晚上为他们送去食品，请愿的代表非常感动，斗志倍增。谁知当晚十点，31名代表和1 名记者被京师警察厅拘捕。周恩来立即和北京学生联合会商量，决定在双十节举行一次较大规模的示威游行。代表们在狱中受着非人的待遇。黄爱等九人被关押在侦缉队（天桥鹞儿胡同）。
       10月10日上午，周恩来组织约5万群众聚集在天津南开学校的大操场上举行庆祝双十节大会，强烈要求释放被捕的请愿代表。当天，被捕代表在狱中也开始集体绝食表示抗议。随后，全国不少团体和个人也纷纷致信北京政府要求释放请愿代表，北京政府不得不于11月7日释放了被捕的各地代表。      
      释放学生时，法官向请愿的同学训话：“你们出去之后各安其业，再勿轻举妄动……”话没说完，黄爱马上就提出了抗议：“学生运动基于爱国，上书总统申请严惩卖国贼，取消《二十一条》，何以言之轻举妄动？请大法官给我一个正当的解释！如果正确，我们自当俯首受教。”  
      黄爱出狱后，直隶公立工业专门学校以旷课过多开除了黄爱的学籍，黄爱在北京加入工读互助团。工读互助团是1919年初，由李大钊、蔡元培、陈独秀等17人发起成立。团员每日做工四小时，工作所得归团体公有，基本衣食和教育费、医药费、书籍费，由团体供给。互助团部分成员信仰马克思主义。黄爱以立身工读互助团，继续在北京、天津等地从事革命斗争。工读互助社的“人人做工，人人读书，各尽所能，各取所需”读他影响很大。在北京，他多次听李大钊讲演，并研读其文章，觉得中国应该像俄国那样，组织全国的工人农民开展斗争。
      1920年1月，周恩来、邓颖超9月创建的“觉悟社”吸收黄爱等10人为第一批社友，并和社员们一起积极组织，领导天津的“五四运动”。后来，黄爱和马骏、郭隆真成为觉悟社的“三烈士”。
     1920年初，天津军阀杨以德制造了“魁发成事件”和省署流血惨案”。1920年1月29日，天津警察局将天津学联请愿代表周恩来、郭隆真等4人和天津各界联合会的马千里等24人被捕入狱。正在北京的黄爱不顾一切地赶到天津，同“高工”同学、觉悟社同志及各界爱国人士一起坚持斗争，积极组织营救周恩来等被捕代表。   
     1920年2月，经李大钊介绍，黄爱随躲避北京反动当局追捕的陈独秀一道去上海，在陈独秀主编的《新青年》编辑部做缮写三个多月。黄爱在此读了很多介绍新思想、新学说的文章，深受陈独秀影响。这段时间陈独秀花费很大精力研究社会主义和劳工运动。陈独秀在上海船务、栈房工界联合会发表题为《劳动者地觉悟》的演说中道：“世界劳动者的觉悟，计分两步。第一步觉悟是要求待遇改良，第二步觉悟是要求管理权。”他要求中国的工人运动进行第一步和准备第二步。     在“南陈北李”的影响下，黄爱逐渐意识到仅仅依靠学生力量太过薄弱，必须从事工人运动，对工人进行启蒙和组织。他说，那些研究主义的人只晓得“闹些男的女的问题，A的B的主义。站在他们前面的一个劳动问题，一班可怜的劳动者，他们没有瞧见了”。他向陈独秀辞职，说“我现在要去找到能和我手的人，投入实际的工人运动工作。”他的想法得到陈独秀的赞同。
      就在此时，他接连收到父亲和哥哥催他回家的信，于6月中旬离开上海。     
               
      黄爱在天津、北京参加五四运动的这段经历，不少媒体、史籍多有记载。
      2018年3月5日，共青团新闻联播在《缅怀！周恩来与共青团、青年的故事》中说“他（黄爱）和周恩来的友情始于五四运动。当时黄爱就读于天津直隶高等工业学校。五四运动中，他在天津学联执行部工作，担任周恩来主编的《天津学生联合会日报》的编辑，同时参加了周恩来组织领导的两次天津进京请愿代表团，他组织过营救周恩来、郭隆真等请愿代表的活动。”      
      2016年5月4日，黄爱母校河北工业大学（直隶高等工业专门学校）在《五四运动中的工大人和爱国情》一文中说：”我校学生谌志笃、黄爱、张广恩等众多学子在“五四”运动中做出了积极的贡献，用自己的热血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我校学生黄爱也被吸收为觉悟社的第一批社友，同年，作为天津学生代表，他曾两次赴京请愿。“
       2011年6月19日，天津日报发表了天津市档案馆蒙秀芳的文章《战友眼中的黄爱》，其中说：“在组织全国各界请愿团到北京总统府请愿的活动中，黄爱是其中最活跃的一分子，当时他还得了很严重的痢疾，仍然不分昼夜、不顾危险地四处奔走。郭隆真大姐心疼他，每次都亲自给他煎药做饭，倍加爱护。有一天晚上在北大开会，北大学生代表张国焘声明北大学生不参加这次请愿，理由是没有后盾。黄爱很生气，他拍桌子大喊，“我以人格担保，为天津学生做后盾！”声色俱厉，气概非凡。 ”   
       在天津市河北区天津觉悟社旧址展览中，直隶公立工业专门学校就有黄爱和谌志笃事迹。

      

（待续，请点击阅读《劳工会因运而生，湖南工人阶级觉醒》）

津市向际芬

深度好文，为你点赞。

利剑

熟读历史，激情澎湃！我坚信我自己若处于那个时代，我是绝对不会猫在家里无动于衷的！我也是一个热血男儿！

毛先金

利剑 发表于 2021-5-31 09:25
熟读历史，激情澎湃！我坚信我自己若处于那个时代，我是绝对不会猫在家里无动于衷的！我也是一个热血男儿！

我信这一点。你一定在前，我也跟着。

毛先金

津市向际芬 发表于 2021-5-31 06:16
深度好文，为你点赞。

谢谢！

毛先金

      翦去病（1897—1928），本名翦敦坒，字遂如，号去病，参加革命后化名霍然、陈一贯等。1897年1月出生在常德的一个书香门第家庭，祖籍桃源县仙洞乡后眷村翦家岗（今枫树维吾尔族回族乡维回新村）。曾祖父翦山胜（庠名翦锡龄）为岳麓书院学员，曾撰写《回部世系源流》。历史学家翦伯赞曾在《我的氏姓，我的故乡》一文中对此书大幅引用和评述，继而对翦氏的族属更改产生了重大影响。父亲翦恒炳（字焕南）为晚清庠生（即秀才），以教书为业，先后创办翦氏镇南学堂（今枫树维回乡民族小学前身）和常德私立清真高级小学（今武陵区东升小学前身），还曾受聘为常德厘金局总办秋寿南家塾师，教授秋瑾和其兄妹功课。翦去病从小受家庭的熏陶，在秋瑾革命故事的耳濡目染下，发奋求学，1913年考入湖南省立甲种工业学校染织科，1916年留学日本，一年后回国，在湖南甲种工业学校附设乙种工业学校任国文教员。1920年11月21日，湖南第一个工人团体“湖南劳工会”成立，翦去病辞去高薪的教书工作，任劳工会评议员，为《劳工周刊》撰写文章，翻译进步书籍，并把自己编写的书稿翻译成几国文字，邮寄上海出版。1922年1月17日，湖南督军赵恒惕杀害劳工会领袖黄爱、庞人铨以后，湖南劳工会不能在长沙立足，为继承黄、庞精神，继续与反动政府作斗争，湖南劳工会在天津、北京、上海等地建立办事处，翦去病任湖南劳工会驻沪办事处宣传委员，并担任《劳工周刊》的主编。他写了《黄庞事略》《亡弟寿纯行状》《黄庞底人格》等大量褒扬黄庞精神、推动劳工运动的文章。

1923年初，翦去病在《黄庞底人格》一文中对黄、庞发起组织湖南劳工会的原因作了精辟的叙述 ：黄、庞遵循马克思关于万国劳动者联合起来的指示和俄国共产党的榜样，联合劳动者先图维护工人阶级利益，进图全人类的利益，组织一个纯洁而强有力的劳动者自己的团体——劳工会。1926年9月，翦去病接受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加入湖南省总工会任秘书。为庆祝北伐军光复武汉，省会长沙一万多工人举办提灯大会，翦去病为招待部主任，会后，组织群众举行了游行。同年10月，翦去病加入中国共产党。1926年12月1日，翦去病出席湖南省第一次工农代表大会，当选为湖南省总工会秘书长。会议期间，翦主持编印《湖南全省第一次工农代表大会日刊》，撰写《湖南全省总工会第一次代表大会开幕宣言》。在湖南全省工农代表大会联席会议期间，翦去病向全体与会人员作了《中国职工运动》的报告，起草《统一工人运动决议案》，强调各地总工会应服从全省总工会代表大会一切决议事项。到1926年底，全省总工会已拥有基层工会532 个，会员 326368人，实现了湖南工人阶级的团结和统一。

1927年3月20日，湖南全省总工会召开执委扩大会议。会议决定，因组织部长辞聘照准，聘请翦去病继任，通过劳动介绍条例案，公推谭影竹、郭亮、翦去病等为审查委员。为了更好地组织广大工人投入革命斗争，翦去病利用长沙市总工会兴办的工人夜校，创立了工人运动讲习所，翦亲自讲授“工人运动课”，广大工人群众积极踊跃参加，连窗台上也爬满了人。他讲课深入浅出，抑扬顿挫，生动活泼。讲工人运动，切中要害，讲斗争方法，通俗易懂，讲到精彩处，群众竟欢呼起来，工人们称他是一把煽动革命烽火的铁扇子。下课后，还有人围着要他解答问题，工会干部也爱找他谈工作。

1927年5 月21日晚，驻长沙的第35军33团团长许克祥突然发动马日事变，查封省、市党部和工人纠察队总部，袭击四郊的农会，围捕共产党人。一夜间搜捕共产党人和工农群众 3000 余人，杀百余人。翦去病被迫转移到汉口隐蔽起来。7月23日，中共中央常委会第31次会议决定，毛泽东任湖南省委书记（毛不在时由易礼容代理），由夏明翰、何资深、易礼容、翦去病、彭公达、罗章龙等17人组成新的中共湖南省委，翦去病起初被安排为工运部长，因时任中央委员的罗章龙的到来，翦主动让贤，由罗章龙（化名文虎）任工运部部长，翦担任工运部秘书。不久，由长江局转来一个中央通知，让湖南派人到武汉，参加党的紧急会议，省委通过商量决定由毛泽东和彭公达参加，这个紧急会议就是史称的八七会议。毛泽东和彭公达走后，在长沙市麻园岭苏俄领事馆内，召开了湖南省委会议，会上，共产国际代表提出要打倒陈独秀，大家认为革命的失败，陈独秀要负责，但是共产国际也要负责，不同意对总书记陈独秀的打倒和撤换，会议不欢而散。八七会议后，毛泽东、彭公达回到长沙，随即召开省委会议，传达中央紧急会议精神，明确指出在秋收季节组织武装暴动。根据党中央的指示精神，湖南省委也再度改组，由彭公达（书记）、毛泽东、易礼容、夏明翰、贺尔康、毛福轩、向钧、谢觉哉、何资深组成新省委。翦去病随即秘密潜回常德，继续从事革命活动，准备策划组织常德年关暴动。他经常化装成牛经纪（即牛贩子）外出联络，寻

找乡间的党员和地下党组织。1927年10月，长沙市总工会负责工人教育的姜运开到常德找到翦去病，寻找长沙市各工会组织人员名单。翦去病把长沙市各工会组织的人员名字、地点一一做了交代，并嘱咐姜运开要多和庞人键（庞人铨的哥哥）联系和商量，可惜翦去病没想到的是，几乎与此同时，庞人键已经被捕，不久遇害。

八七会议后，翦去病、王悦贞夫妇一同秘密潜回白色恐怖中的常德城，寓居在大西门万寿街（今人民西路）60号进步青年陈克难家中。之后，与常德的地下党组织取得联系，积极参加地下革命活动。1928年3月，王悦贞生一子，取名亚雄。4月27日，湖南全省清乡督办署成立，国民党开始发动残酷的总“清乡”，湘西特委遭受严重破坏，不久，由于叛徒孙克南（是个医生，后被镇压）出卖，翦去病与夫人王悦贞在常德东门外5号一同被捕，被关押进炮坪（今常德卫校）的牢房里。当时的常德县长锺忠（又名锺况灵）正是王悦贞在湘阴处死的土豪劣绅锺纯生的侄儿。他对王恨之入骨，却表面上假惺惺地用花言巧语哄诱王悦贞，见王悦贞根本不予理睬，又对其严刑拷打，但王悦贞始终坚贞不屈。7月27日，王悦贞被国民党湖南省“清乡”第二区指挥部判以死刑，“清乡”军队将其押往泮池街公共体育场执行死刑。临刑前，王悦贞悲愤而又镇定地从老母亲手中接过出生才几个月的儿子，在刑场上铺开一条灰色的毛毯，坐了上去，给孩子喂最后一次奶。四周的群众不忍看这母子刑场生离死别的凄惨场面，无不黯然泪下，个个心中充满对惨无人道的敌人的仇恨。孩子吃饱了，王悦贞深情地最后亲了他一下，递给已经悲痛欲绝的老母亲。最后，她面对刽子手高喊道 ：“开枪吧！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倒在你们面前！”翦去病在狱中闻妻王悦贞被害，特题“精神不死”四字以致哀。王悦贞牺牲后第八天，翦去病也在同一刑场英勇就义。他们的儿子翦亚雄由王悦贞的母亲艰难抚养，约4岁时不幸病亡。他俩牺牲后，同葬于常德东门外鸡婆湖祖茔。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1957年5月1日，由常德市人民政府将他们的坟墓迁往德山孤峰岭烈士陵园，修葺为夫妻烈士墓。

彭淑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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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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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仕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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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忠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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