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湾湖军垦忆（之三十六）病，病，病！

听涛

     


       前次我将学三连收割中稻“当了副班长”的原因归咎于面积太大，对这一点无可否认，最近听到我一个女同学说，她们女生连近两百人，但只有一百多亩田；还有一些男生连的稻田也不到我们连的一半，这可能与被我们取代的原解放军连队的分工不同所造成的。


       不过我仔细分析当时日记的记载的内容之后，觉得那段时间生病的同学增多也是重要原因。


       在那一段时间，白天在大田的劳动非常繁重，晚上却得不到很好的休息。气温高，房屋低矮而不通风，宿舍内别说空调，就是风扇也没有，湖区蚊子特多，尽管连部每天安排人员到宿舍内喷药驱蚊，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管不了多久，于是夜晚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将自己牢牢地罩在蚊帐之内，一边摇着蒲扇或折扇，一边约束自己不去想问题，静静的早点入睡，然而周身被燥热环抱，不时会大汗淋漓，很多学生都用提桶盛些凉水放在床铺下，耐不住时就将毛巾浸湿拧干擦拭身，如此折腾，很难入眠。加上每半个月就有一次站岗放哨，虽然每班只两个小时，但加上交接班，重新入睡，实际耽误的睡眠时间远不止此，故而睡眠严重不足；加上有时天气突然变凉，傍晚大家都不得不在习习凉风中冲洗白天繁重劳动时带来的汗渍，抵抗力较弱的同学就会生病。另外，稻田的淤泥中隐藏的如利刀的蚌壳和野生菱角那四根硬似钢针的尖刺也经常使大家双脚受伤。


            

       人们常说，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呢。我们这拨大学生在此之前的二十多年，即使出生在农村，因为求学，实际上在农村也没有待过多久，也不用说干这样的重活累活，更何况有超过半数的同学自始至终都一直生活在条件优越的城市里呢！再加上恶劣的生活环境，生病在所难免。我就曾经有过两次没有请病假的伤病经历：




       一次是早上起床时感到头晕脑胀，四肢无力，但我没有吱声，早上和上午我依旧坚持和大家一同到菜地劳动，早饭食欲大减，没有吃上几口饭，好在上午在劳动中出了一身热汗，不觉得怎么难受了，中午发现我的病竟然不治而自愈了；


       还有一次是挑粪，将浓稠的猪粪从猪栏挑到菜地的粪池，一担大木桶可以装一百三四十斤，距离约四百米，一整天，中午也没有休息，晚上发现腰部胀痛，看来是腰部受伤了，晚上张绵荫给我做了按摩推拿，他家是省城长沙的中医世家，他虽没有从医，但从小耳闻目濡，多少会一些，当时感到非常舒服，胀痛也减轻了很多。不过后两天蔬菜班改换了活计，不用挑担，慢慢也就没事了。




       由于平时对身体不怎么关注，在九月十五日夜爆发了：腰腹部疼痛难忍，彻夜未眠，第二天早餐也吃不进，不得不在早餐后请假去团卫生队。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去那里，因为不熟悉卫生队看病的程序，挂号迟了一点，取到的是十七号！太费时了，接近十点钟才等到了医生的“亲切接见”，不过化验室的那位什么员给我留下了极差是印象：态度非常生硬，用家乡的话来形容就是“好像借了他的熟米还给给他粗糠 ”，欠了他很多账似的，很不爽。后来检查的结论是尿结石，最终拿了点药丸什么的，十一点半赶回连队，见蔬菜班同伴还在菜地劳动，我立马参与了进去。幸亏结石在后来两三年内都没有复发。


   


       我去卫生队的这天太特殊了！是九月十六日，是我到农场恰好整一周年的纪念日。这样一个特殊日子竟然让我去叩见医生，真够倒霉的！不过我也不可能有什么有什么纪念活动，只是在日记末尾记下了这样几句话：“啊，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今天，我到农场已是整整一年了。...”。


       那段时间整个连队同学生病减员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我对所在的四排和蔬菜班的情况却各有一次记载：


       “九月五日，种萝卜。
       天气突然变凉起来了，洗澡都成了问题。（注）
       近来睡眠感到格外不足，每天七八个小时实在不够，加上晚上还有站岗，白天身体十分疲乏。
       病人越来越多，成群结队的去看病，仅我所在的四排就有七八个之多，达四分之一，这还没有将有点小病而坚持没有去卫生队的学生计算在内呢。


      


       十月十三日，蔬菜班种菜的十个人只有五个人在菜地劳动，我当时写了一个顺口溜：


       “十口之班，
       五人劳作，
       若问何故，
       伤病甚多：
       锡举在学习班碰伤了头，
       小侯为赛球拐伤了脚，
       纪慕钦动了手术住医院，
       周班长养军马早已脱伙，
       小宋要去学习团，
       归队尚需一月多，
       往日何等热闹，
       今朝如此萧索，
       任务重且紧，
       困难大而多，
       如何排难取胜利，
       四卷雄文暖心窝。”


       哈哈，我还采用当时常用的豪言壮语来收尾呢！
       顺口溜中的锡举，叫李锡举，是蔬菜班的核心劳力，是参加的什么“学习班”和因何受伤我也记不得了，印象中头部还伤得不轻，白色的绷带缠了好多圈，周班长就是八月份接替涂狄明的周绍炯，他是农学院畜牧水产专业的，被军马场借出快一个月了，那时候中国军队还有骑兵部队呢！七零年三月底分配时我们三连就有几个分到总后，我以为他们是去北京的总后勤部坐办公室呢，最近才听到一些故人讲述，都是去西北的军马场去了。小宋（宋春荣）十月中旬部队安排一批大学生到外地学习接受再教育的经验，每班一人，蔬菜班推荐了他；纪慕钦，负责养鹅，是我们连的“鹅司令”，小侯（侯梓泉，篮球队员）。侯梓泉在国庆节期间的球赛中崴了脚，后来在十八日因咯血去长沙一六三医院看病，怀疑是肺炎。宋，侯，纪三人都是印尼华侨。


      以我所在的班排，可以管窥全连情况，伤病减员这么严重，五六百亩稻谷，这么能够短时间收割完毕呢！无怪乎向来以“能突击”著称的学三连当了“副班长”。
        
     注：气候不太凉时，所有人都在池塘边洗冷水澡。


   

张新泉

一次是早上起床时感到头晕脑胀，四肢无力，但我没有吱声，早上和上午我依旧坚持和大家一同到菜地劳动，早饭食欲大减，没有吃上几口饭，好在上午在劳动中出了一身热汗，不觉得怎么难受了，中午发现我的病竟然不治而自愈了；

张新泉

欣赏点赞写得可观的。

陈爱玉

                拜读佳作，欣赏点赞！

夏应运

拜读佳作，为您点赞！

夏应运

拜读佳作，好文章，为您点赞！

政协邱渭波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为你点赞。

张汉平

拜读佳作，为您点赞！

舒中一

欣赏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