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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十年人生琐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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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22 12:27: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永志 于 2022-5-25 09:31 编辑

前三十年人生琐忆(3)

应国斌初中毕业照(修改).jpg
初中毕业照片(1964年5月)


        50年代的学制,小学区分初级小学和高级小学(也称完小),学习时间是四年和两年。1959年下学期至1961年上学期,我在西李家读了两年完小。初小升完小要统考,当年大安昌垸,包括后来分出去的安宏公社,只有三所完小:格道湾、西李家和黄狮嘴,西李家好像还称中心完小。初中升高中当然要考试,现在称中考,当时有没有这个称呼我不知道。全安昌公社小学升初中考试的考点就设在我们学校。我现在已经没有备考、迎考紧张情绪的记忆了,但等待通知倒真紧张。我知道父亲得到我被录取的通知是在紧张的双抢过后,父亲为没有钱交学费发愁,态度淡漠:“没有钱就不读了!”母亲态度坚决:“讨米叫化都要读!”记得我没说话,拿着一个蔑篓子到地名叫“五十亩”的湖田扯猪草。父亲直到暮年,都不忘在大队蹲点脱产干部侯组长,是他指示大队支助我学费,才不至于让我辍学。
  1961年秋季,我考入三岔河附中。这所学校离三岔河镇约1.5公里,在与南县北河口陈家渡交界的一个叫牛屎洲的荒洲上。学校有一栋无木料纯窑砖结构类似一组窑洞的建筑物,被称为薄壳房子,是大跃进的产物。我们这一届招收两个班,即九班、十班,我编在十班。学校有大片勤工俭学的基地,种瓜果疏菜,晚上由学生轮流值班。次年,政策放宽,兴“三自一包”,允许挖藕、捕鱼、种湖田,学生为填饱肚子,几乎一夜之间,跑了大半。我们两个班入校时110人,毕业时仅剩下18人,合成一个班,称为九、十班。与我同村的,从小学一直到初中的同学张正英,就是在这股潮流中被家里喊回去学织布而辍学的。她比我大两岁,在初小读书时就比较照顾我,我们是寄宿生,有时她称自己食量小,将缽子里本来就不多的饭拨些给我吃。上初中时,两家的父母商量,要我们在三岔河镇一个叫郭立梧的家搭餐,后因实在不方便而作罢。她关心我,经常要我将换洗的衣服让她洗,但我没有让她洗过一次。她以为我客气,实际上冬季我只有一套像样的外衣,只能在回家后才方便换洗。从读小学五年级起,就有同学取笑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我尽量回避她的关心。
    三岔河镇上的李谦友也是受这股辍学潮的影响而终止学业的。他在回忆录中说:读初中二年级兴起的辍学潮对我有很大影响,求知欲望因此减退,以前我一直喜欢的语文课受情绪影响变得枯燥乏味。特别是由36个子目组成的俄语,变格、变位,弄得人头晕脑胀,一段时间我从不听课,很少做作业。在回忆录中,李谦友讲了一个“窗台辞学”的故事,恕我直录:
    (初中)“离第四个学期的期终考试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同学们都在紧张地复习功课。俄语成了我的拦路虎,好像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老师对我平时的成绩很不满意。在一堂俄语复习课上,老师提问我,我无言以对。接着,老师将我的一本撕得只剩下几页的作业本给大家看,非常生气,命令我在两天时间之内,将本学期的全部课堂作业和课外作业重做一遍。否则,就不允许我参加他给大家上的俄语复习课。听口气,毫无回旋余地,无异于是对我下的最后通牒!两天时间,太苛刻了,即使通晚不睡也完不成啊。这是八年求学路上从未遇到的老师对我的非难,弃学之念,闪电般出现了。最后决定,离开这条艰苦跋涉的道路。
   下课后,我迅速清理书包,还没来得及抬步,上课铃响了,发现班主任曾广吟老师直朝教室走来。不想被曾老师发现,我灵机一动,决定从窗口爬出去。可是,窗口离地面太高,搭帮坐在窗户边的同学孙佑其,主动用肩膀顶着我爬上窗台,……真是“慌不择路”啊!就这样,我跳到教室外面,这里是校外的荒地,头也不回的走了!”“窗台辞学”,成了同学们的笑柄。
叔祖父母.jpg
慈祥的叔祖父叔祖母
    两位老人很喜欢我,亲自为我做饭。他们做的锅巴粥特别香,
每餐我吃两小碗饭,一碗粥,成了习惯。


        上初中,第一位班主任叫章桂珍,是位教俄语的女教师。继任者,游亚方老师,教数学。我们师生关系不好,男学生认为他偏爱女同学,让某某当班长,不服气。主要因为这个缘故,当然也有经济困难的原因,我读了一期跑学。从家里到学校至少有4公里,中间还隔一道河,确实是起早贪黑。也是在这一期,受高年级同学影响,我也逃过学。后来父母考虑我来回跑太辛苦,与住在学校附近即南县北河口陈家渡的伯父应克珍联系,在他家搭餐,住在学校里,这是1963年下学期的事情。伯父的父母健在,照顾不同生活习惯,四个人分灶吃饭,叔祖父母坚持要我和他们一起吃饭。叔祖父应忠福(1896—1979),与我家同是三世祖正爱的后人,时年68岁,叔祖母王银秀(1891—1984)年纪大一些,已经是73岁了。两位老人很喜欢我,亲自为我做饭。他们做的锅巴粥特别香,我每餐吃两碗干饭,一碗粥,成了习惯。初中快毕业时,叔祖母还要为我介绍女朋友。有一天,在她的劝说下,带我到一个地方去相亲,结果因为那位女青年外去没见到人。我至今还记得老人有些扫兴而归的情景。
四中九、十班团支部合影.jpg
安乡四中九、十班团支部合影
中排为老师李光远、刘志文和龙望舒;前排杨月英、张湘君、张善英;
后排任服元、袁中光、应国斌、刘清海。

    在叔祖父家里可以听到学校上下课的铃声,一般不会误事。有天吃早饭,没等我吃完饭学校里预备上课的铃声响起,我丢下饭晚,一阵猛跑,结果还是迟到了。那天,教导主任张修富抓考勤,逮住了好几名迟到的同学。开始我也很规矩地站在操场上等候发落。我站了一会儿,旁边河堤上有一群朝三岔河方向去参加冬修的青年民工嘲笑我:“这么高的小伙子罚站,多丢人呀!”我被激怒了,喊着“我不站了”,直接往教室冲,张主任怎样阻拦、喝斥,我全然不顾。因此事,平时待我一直很好的张主任觉得自己威信扫地,硬要处分我。班主任龙望舒,家庭出身不好,很听学校领导的话,在班上召开我的批评会。同读完小的同学,并且相互之间有好感的陶顺亲在发言时,还“揭露”了我的新问题:入团后骄傲自满,有一次在她面前晃动团徽,炫耀自己。班上每个同学都必须发言,公开为我辩护的仅有袁中光,他的发言被龙老师制止。

张修富老师.jpg
张修富主任
    结果,我还是受到学校通报处分。记得向我宣布处分决定的是刘志文老师,不久还用布告形式公示于众。后来文革中,四中(此时不称三岔河附中了)的造反派安了张修富主任一个罪名,“迫害贫下中农子弟”,还派代表到安乡一中向我取证。我说受处分是实事,但我确实是态度不好在前。张主任很器重我,教我的政治课,每次考试前规定我的成绩不能低于95分,否则就要批评我,师生关系一直很好。从此,我们自然疏远了。
    附:这次在老干网上刊发的《前三十年人生琐忆》,是我已经出版的回忆录,已经按原来的章节发了三次。有朋友提建议说每次内容安排少一点,阅读轻松些。从本期起,我打乱原来的章节,重新编辑。
——转自应国斌著《澧沅俊彦》湖南人民出版社2008年12月第一版,有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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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22 12:39:0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为老師佳作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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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22 15:53:5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拜读老师佳作,欣赏学习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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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22 19:59:27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老师佳帖!为您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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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25 10:48:5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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