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元锐 于 2022-6-25 14:14 编辑
岁月流逝叹今古
忆往惜今，几个老友聊起。讲到乡下前不久村人逝世的殡葬轶事，在抬棺途中前后丧夫会大声吆喝着牛抵脑的抗争着较劲，双方在刺激中斗得浑身汗透兴趣盎然。如是，灵柩前就会跪倒大片孝子贤孙及送葬的亲属。传统的说法叫做：顶扛。不由在我心底泛起了久逝的沉渣。那场景几十年前我不仅见过，而且还亲身经历过。在集体经济所有制的那个年代只要家里过了老人，都由单位策划安葬。在葬礼“顶杠”中按照礼信事不过三，如此一二次后就得给丧夫散烟，除了敬烟外，会视其主人的经济情况适当多少不等的，小敲一包或一条烟的热闹场景，这就是最大的礼义了。
我在十多岁文革期间辍学，在一条幽暗深邃的巷子里，由许多歪斜木板房褶皱里挤出的一家合作工厂，开始了强抖着肋骨筋筋的身子，抡着大锤当徒工的艰苦生涯。理想着一锤锤砸出我人生灿烂的火花，很自信的以“工人”的自豪感不知疲倦地打捞艰辛的生活。凝聚着全部的力气与欲望，寄托在明天的美好憧憬中。故此我在单位抬过二次丧。有回同事的母亲葬在几十里外的泥窝潭山区，我便是其中抬丧的一个。车辆将灵柩运到山下后，前后十二个丧夫一声啊嗬“起”轰抬着棺木就往那笔陡的山上直飚，似如神助一般的跨沟越垅穿刺蓬。不足二十岁的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个阵仗，在几分虚弱中心里激动得“怦怦”乱跳。在跨沟越壑中我好似吊在大杠上，在“喔嗬”声中一下子就冲刺上去了。 现在的丧事，消失了村居街坊历来带有互助性的古老传统，早已融入了市场经济的劳务等价交易。一个丧夫要开几百元的工钱，在人数上翻了番，还得烟酒皮鞋类的支付。严重的形成了老人过世死不起，后人出世生不起的困景！年轻人为了过得潇洒多不想生孩子。他们哪晓得上世纪五十年代，在生活贫困艰苦的条件下，一个家庭至少生三四个，多的有七八个孩子都很正常。目前社会在变革中以富为荣，多数人沉醉在物欲的享受中，只有老土才会提艰苦奋斗，在岁月的更新中，人生的相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了。 在小巷旯旯里几十人的手工小厂，经过几十年的艰苦奋斗，发展成为有几百人的国有企业。我在老人们：男人十六岁要喝得酒，抬得丧，打得枪（猎枪）的薰陶下，我自傲占全了。我更珍惜“工人”这个名词，在我的潜意识里富有魅力，神圣，伟大。我感悟中国共产党的党旗，就是以工人的铁锤，农民的镰刀为标志。上世纪五十年代有副春联：斧头劈开新世界，镰刀割断旧乾坤。概括的论正了工农打天下建立新中国的伟业，工人的社会地位，福利享受在不断提高中前程一片光明。退休老工人舒适的安享愉悦的晚年，除了年节的慰问，同时年底还分享工厂红利，在职的每个人都期待着六十年一笔写，憧憬着退休后安有着同样的美景…… 人生伴着涛涛沅水，匆匆流云随着日月逝去。可在社会发展改革开放重组中，工人奋斗了一生的铁饭碗被砸破了。有着主人翁精神的工人阶级淡出了政治舞台，我不外乎是其中的一份子。在急剧变化的形势中感觉一愣！随即是迷茫，失落，而后的是悲伤的离开赖以生存，艰苦奋斗了几十年的工作岗位，还有那份工人的荣誉。谁又能理解到突然由荣而弱，丢失饭碗失业下岗的工人那份痛楚呢？ 改革大潮搞活了经济，推进了社会的进步，改变了城市面貌，同时也拉大了贫富差距。面对灯红酒绿，花柳风尘的意识形态，把某些人的情绪调得满满的，衍生出一串串荒唐的欲念，荡起一声声的感叹与怅惘，在心理上产生了不平的错乱。直到有几缕隐痛犁过长者的眼角，人们才在迷懵中逐渐反思…… 几十年过去了，回顾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优越感，使人能感受到党的温暖。我的外婆和父亲过世也是由单位出人出力安葬。再后来在我居住区建食品站征地，一张拆迁通知扔给你，划一块毫无选择的地基限时要你搬家，你可没得价钱讲马上照办，若是现在讨价还价的还能发一笔财。我家的房子从拆迁到新址建成，多是由单位派人出工出力，还以为这是应该的不知感恩。这样的大事在当时的经济条件下，如若没有单位扶持压力会使你抬不起头。那年代同事间的融冾相处，也如兄弟姐妹般的亲切，家里生孩子，老人庆寿等，大家都会出份子贺喜。虽然日子过得贫困，可感觉在精神上有依靠，思想上有信仰活得踏实！ 已是两鬓斑白的我，和如我一样鬓白两斑的老朋友。我们这代人出生在困难时期，成长在文革期间，人生的经历跨越了两代人。我们经历过挨饿，下岗的彷徨和失望。生活最显著的变化，是由贫困走向小康。由当年出门骑自行车的美感，到如今驾驶汔车，乘飞机出门的平常小事。忆古必须惜今，毕竟社会在发展，随着时光的流逝日子过得富裕了，老年人也适应了社会的发展。回首前半生有享乐的能力，可奋斗在艰苦的工作岗位上，也曾为生存拼摶四方而疲惫失落，没有玩乐的时间和心情。只遗憾现在有了享乐的时间和经济，可已老矣没有了精力。只能在有限的烟，酒，茶的对酌中找补闲扯，常常会在回顾中叹息：养老在追梦中，知足者要常乐！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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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25 14: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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