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津市蒋新建 于 2022-12-8 10:15 编辑
炒米炮儿哟
那是公元一九五二年的一个秋天…… 一个小男孩约莫5岁了头顶着小揪辨得儿,身着红色方巾兜兜,背后一个活节,两它园逗逗的屁股一摆一摆的,光着脚丫,两只小手用力地拉开堂屋的大门,探出个小脑壳,左右瞄瞄,然后串出门外,找寻儿时友。 这里是津市灵宫殿的河码头,"揪辨得儿"是在这里长大的。他嗅着澧水河水的清香,闻着皇姑山松柏和花草山风长大,看着澧水河水涨落、千帆百舸争流、万物汇湧洞庭长大的,一声声津澧乡音一声声上河大庸话语溶入热闹的"庆大"津市码头,"揪辨得儿"们难以忘怀! 揪辨得儿又听到从澧水河上飘來的"香烟洋火葵瓜子,猪蹄子……"叫卖声和小划子划船水声,揪辨得儿不由得舌条在嘴唇边一搅,舔了舔鼻儿右手一拉弓鼻涕一嗅,回头看了一下河边,转身踏着有土包包的土路向北面中华路跑去。 在左拐弯的丁字路口汇到了一伙小朋友:一色的赤脚,开裆裤,背心(背带儿)一见面你撞我,我顶你好不高兴。汇成一伙摇摇摆摆朝刘公嗲嗲庙的方向走去。这一段路是高高低低小鹅卵石路面,小伙伴们走在路上,脚趾勾得紧紧的,脚步抬得高高地——因为脚心心接触着地会痒痒的,怪有味道就这样似蹦似跳的走了一小段路便來到通往刘公嗲嗲庙的路口。 路口呈丁字形,左边是通向生产街方向的,右边是往东方向德和大的,正面是要下等等儿的光溜溜的青石板路,通向刘公嗲嗲庙。路面的青石板下是阴沟,聪明的先人将人们日常生活的污水和下雨后的积水通过阴沟排送到野巴后头的水塘去。 青石板的右侧是"安泰"药房,高大的墙是青砖白灰彻成,往上看戴的帽子都会掉。左边是一排小店面:有炒货店,京花 辦得们此时定住了,耐心的看着炒锅店的叔叔挥舞着一把大锅铲炒着一大锅砂,这个炒锅店南面和东面都是梭板(板壁),下了梭板显得很宽敞,南面是门面,支着一口灶,灶内烧着红彤彤的火,那火发出呼呼的吼声,灶台上架着一口1米5左右的大生铁锅,锅里装有3分之一面是褐色的砂粒,房梁上横架着一根碗口粗(约10公分)的杉木树条子,上面系有一根棕索儿,吊下来有约有一米多长,把一把长长的锅铲系牢(铲子一头系的短,后头的把留得长些)让那锅铲刚好在锅边边滑动,大人们说炒砂锅的叔叔会轻松一些。 只见那叔叔满头大汗,两只手臂的汗液在红红的火苗映照下闪闪放光。把锅里的砂用力翻动让砂里面的水份散发出来,从先前的翻炒到后来把砂搅得像流水一样发出嘶嘶声,游走顺畅。在我们眼里太好玩了,可是叔叔累死了。砂在叔叔的锅铲舞动下越来越游畅,这时的叔叔才松了一口气,一只手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另一只手轻松的搅着游走的砂,吸了一口大气身子也轻松了许多,流露出得意的微笑,看来炒砂子是多么累的体力活啊! 锅里热浪越来越大,我们的脸都感觉得热哄哄的。这时店老板端来一大筲箕糯米,站在锅边顺着叔叔的锅铲倒下,哦噻!炸锅啦!炸锅啦!…… 晓得吗?这是我们那个年代最激动人心的场面:糯米在高温的砂粒撞击下顿时"吧嘣吧嘣”的爆炸开来,它们像雪花一样在锅里飞舞,跳的老高,有的飞出锅台直冲店外飞到我们这些期待己久的守望者们! ——我们的小眼晴紧紧地盯着飞来的"雪花"小手高高的等待他的到来, ——我们瞄准着落在地上的米泡儿猛地抓着住连泥带沙的往嘴里塞, ——我们像青蛙似的头对头地争着向落地为之流口水的香米泡儿头撞的起青包包, ——我们落得个鼻涕眼泪一大把。 那时候啊没有炸米泡机呵。那时炒花生,炒米泡,炒板粟等都靠这方法,炒好后用筲箕将食物筛后分离后就能吃到香甜不得打的好东道了。 一阵"忙碌"后,我们都有"收获",身上添了颜色,脸上成了花脸,小手指甲壳都塞满了黑黑的泥沙,但是我们都互相冲着笑嘻嘻的,路人们也指点着我们笑得弯了腰。
作者:黄光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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