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无麻纱（平头系列57）

张新泉

       单位是单位的搞法，私人是私人的交情。翁贵平师傅要我代卖桐油的时候，完全突破了单位的一套手续，即无手续，空白条子都没有一个……
       并不是他不懂，他非常懂。看了他和江苏老板上海老板做生意，都是大单，一笔都是九十年代的几十万、上百万的生意。一年多次，没有一笔麻纱，无一回短款，无一次三角债，无讨债官司。你就知道他做的何等稳妥，是滴水不漏的大手笔。
       好像一个举重人里的重量级选手，和大城市做生意，给单位连年创造巨大利润的，全区还就是他一个。包刮业务股长柳眼镜，谢夹夹，都有赚有亏有戳拐的时候，他是唯一不亏的。单位上交税利，大部分为他所创。可是他的年纪到了，要退休要回去了，回他牛车河去。尾巴可以说是已经割完，可是还有四沽桐油，千分之一的东西没有脱手。是不是尾巴呢？可以说不是，他的账已结，已和公家结清白，是他私人东西了。东西放在转运站公家的仓库里很久，可是转运站不卖这个东西。销往外地，他就是运往外地装车装不下剩在转运站的，再说外地东西过于饱和，他只好找我搞这里零售。
       我原来也和翁师傅一样是业务股的，不过我停薪留职回来了。现在可以代劳。心里也不蛮想代劳，现在并不做这一类生意。自以为了得，搞工艺美术的生意。那是要门面上琳琳醒醒的，这么油迹斑斑，风马牛不相及，若有相克，可就不好。“慈不掌兵”，要是别人，或许不得接受。可是我们是什么人，在单位，他到区社去，总说我的好话。这时碍面子不过，就答应他了。

       第二天上午，他引着转运站的两个搬运用板车把四沽桐油拖到我家。每沽350斤，打开盖子，是满的。这我知道，桐油比柴油压称，只多不少。心里却并不乐观。并不是怕玩我的名堂，他不得玩。并不是怕有什么皮绊，这人公私分明没有贪污行为。每次运动供销社中靶的，没有他，他没有被批斗过。肯定与公家没有干系，这我可放一百二十个心。是觉得不伦不类，怕干了副业，影响主业。可是来了，这个义气还得讲，不好推辞。

       能上大台盘的人，这号小事，条子都不要我一个，心里明白是什么人。同时也晓得我一下子拿不出几千元。他善解人意，并不急于要现码子，砍倒树捉八哥，他搞的杀猪回帐。好像他已经不是一个单位百倍精明的生意人，一下成了江湖豪客，约半年后拿钱，他信得过。留他吃中饭，酒后他就回去了。
       我知道的翁国平是这样的，原是三叉港人，六十年代初国家要人的时候从三叉港到了一百五十里外的山里牛车河供销社，成家也在山里头。营业员做到采购员（业务员），干了多年。

       我是80年代在转运站上班时看见，他天天出出进进忙个不停。一早就出了转运站，到官码头的货场去了。货场仓库，装的是薯米（给酒厂用的）。露天坪里，是堆积如山的木材。他接触的人，接触他的人，都是人精，是武汉上海江苏等大城市来的采购员（业务员）。他向单位承包了这些经营大项，有胆量有能力不上当和这些人打交道，有各种各样相关手续，卡得诸公规规矩矩。

       他忙得劲也有法也有，红光满面。创造利润之多，加码全区各个分社就非同小可了，使单位头头成省里劳模。
       那些大城市采购员那些年围着他团团转……

       不忙的时候，偶尔他也不吃那些采购员的大酒大席，中午回转运站吃食堂。饭后和业务股长和采购员胡子老文等人在会议室走一走跳棋，斗智斗勇，娱乐休息，没有看见他们打牌。打牌可能影响不好，说走就走的，只能搞这些方便的娱乐哈子。

       结束货场业务后，他就回分社去了，依然是采购员。我派到驻氮肥厂当区代表，给各分社安排调肥料。

       他到氮肥厂只来了一次，不是他不来，是怕来车没有货装，临时情况相当多，容易误事。一百多里，不能放空出来。有货才能出来，出来不一定有肥料拖，有肥料又不一定有车出来。就一切由我给安排发货、安排车辆……结果他没有操一点心，肥料也按数字调回去了。他有好印象，就反映区社。

       后来我到区社，和他碰到。一次晚饭后供销社和公社篮球赛，是他当的裁判。原来他是多才多艺的，听说他年轻的时候篮球打得很好。

       在他的房间里，有文学书籍，这一爱好和我相同。

       不久，我就下岗了，他后来退休，就出现要我代卖桐油的一幕。

       半年后，他恪守约定时间来拿钱。还有20来斤没有卖完，他只要卖了的钱，没有卖完的就算了。我说一齐给，他说不要，四个沽子也不要了（10年后修屋，四个沽子被泥瓦匠搭跳板时用过。再后来，堂客让荒货佬作废铁收了）。

       后来，忙于生计，想到他那山里头看风景去的，一直没有去成。也没有电话联系，我们那时可能都没有现代化“武器”。上班的时候他的电话打得多，那是开展工作，回家就不一定了。

       2014年碰到胡子，想邀胡子到翁国平师傅那里去哈。问他，翁国平现在怎么样，胡子说他已经踢嘎。啊，遗憾，原来阴阳两隔了……
      

覃旺成

拜读张老师精品佳作给你点赞！

陈爱玉

                后来我到区社，和他碰到。一次晚饭后供销社和公社篮球赛，是他当的裁判。原来他是多才多艺的，听说他年轻的时候篮球打得很好。

陈爱玉

               后来我到区社，和他碰到。一次晚饭后供销社和公社篮球赛，是他当的裁判。原来他是多才多艺的，听说他年轻的时候篮球打得很好。

陈爱玉

                拜读优秀作品，欣赏点赞！

老涵

拜读张老师平头系列佳作，为您点赞！

张汉平

拜读佳帖，为您点赞！

政协邱渭波

他忙得劲也有法也有，红光满面。

津市杨支埃

欣赏佳作，为您点赞！

张新泉

覃旺成 发表于 2023-5-9 14:05
拜读张老师精品佳作给你点赞！

感谢老师首席惠顾阅读点赞拙作、热情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