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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市刘公庙
作者:黄光武
朋友,你到过津市刘公庙(劉公廟)吗?那可是我们光屁股伙计们经常去的好地方啊! 青石板延伸过来左边便是高大华丽的明清建筑物。青石砌成的等等好象有8等,都被人们的脚板踏得边缘圆圆滑滑,庙宇宽约1O米左右,由等等上面到庙顶端足有12米高,灰白的粉墙,墙上有好多好多的高浮雕,(民间用糯米蒸熟后揉捏成泥和桐油,布巾灰还加上中药碌凡调合捏制做成浮雕,浮雕用铁丝或铁片竹子作骨架牢牢支撑插入墙体做在一起,日晒雨淋都不会坏!)十分精致,雕的人物活灵活现,都是历史人物形象,衣纹流畅,表情生动。记得庙的门洞上方塑有两个对称向下俯冲的高浮雕的狮子,那眼晴睁的圆圆的鼓鼓的,身上的毛发显得像用梳子梳了一般顺顺的摆动着冲你而來。庙门上方约一米处留有一精美框框,框里书写着凸起的楷书《劉公廟》三个字,白灰底黑色字,赫然醒目!庙的上面飞檐翘得老高,尖尖的冲天仰起两边对称真像鸟儿飞起来了,有三层,顶层逐渐缩小。两边的风火墙也有翘角,不过是冲正面而來,正面长条突出的墙面用墨汁点了龟尿画着浓墨过渡渐变的花乌画儿(据说龟尿和墨写在墙上永不退色),十分协调整个灰色的调子,当东方的阳光照射下简直就是一个精美的工艺品。不知是哪位先人怎么设计出來的!庙门是用青石条支撑的约有三米高,两米宽,庙门的门坎也是用青石条卡住的约有一尺半厚,我们可以睡在上面不下來。光光的,中间的石板都被进出人们的脚板磨出槽槽打。有一尺多高。揪辩得们想进庙门都是翻爬进去的。肚皮贴在上面那才叫一个舒服。左边是青砖砌成的香炉,炉顶上还长出了一根小小的树呢,人们拜刘公嗲嗲时总要在香炉前点燃一小挂鞭子扔进去,啪啪咋响后双手合十进庙:意思是说刘公嗲嗲我來看您来了。进得庙堂,地上有许多垫子,是供人们嗑头礼拜的,高高的青石板神台(注意是石头做的不是木的)上供放着鲜果、鲜花、香烛仟筒。我最喜欢看刘公嗲嗲神像了,他是用樟木雕的,有一米五高,他安祥地坐在用木架框有玻璃的神垄里,黑黑脸宠,眼白中点着黑睛,头戴金冠,一大块红布等分的从头飘在脚的两旁,金色的手板平放在腹前威严又慈祥。神台两边是较宽的上坡的路面,全是青石板,板上还渗着水阴凉阴凉的,微风拂面而来哪真是爽啊。庙那儿(也就是庙祝,和尚。我们典型的津市话)坐在左边功德桌里面,很有节奏的敲着钟,那钟声悠悠,现在还迴响在我的脑壳里……每每回想起儿时的记忆是那么的深刻,那么的亲切,那么着迷、甜美…… 最让我难忘的是: 小小的我,揪辨得是我的小名,我还有一个名叫武儿,我妈叫我武丫头。念小学起我就叫黄光武了。5到6岁那年我记的趣事特多,单说这次我哭得最狠,眼晴都哭泡了,声音也哭沙哑了…… 故事就发生在刘公嗲嗲庙前 刘公嗲嗲庙平时就很热闹,尤其每到阴历初一,十五那就是人山人海,人挤人人撞人,有的鞋被人踏踩丢了,小孩子牵着大人的手一不留神给丢了,大人叫丶小孩哭,"幺把得,幺把得你在哪里呀!""恩娘、恩娘,我的姆妈吔……”叫喊声、哭叫声,此起彼伏闹哄哄的,象一锅稀粥。那场面热闹得不得了哇!加上我们这些屁孩拖着个竹扫把当马骑,在人缝缝里窜来跑去的,简直被他们闹得炸了锅! 每逢哪个屋里有好事、喜事,都会弄一个篮那儿装着水果,贴上红纸、纸钱香烛、鸡鱼鸭肉,应有尽有,我们庙里还可供奉猪头呢。有说有笑的奔庙里来禀报:我儿考上了高小丶大学啊、俺屋里的不争气的幺把得找到了一个乖致不得打的丫头啊、我家添丁乖媳妇儿,生了个带把的小儿啊等等等等尽是好事。到了庙里,“噗通”一声跪地嗑头敬香,站起身來直立双手合十,望着刘公像三拜,而后到功德桌前奉上自己拿得出手的钱或香油还愿,十分虔诚。 那一天,我早早的去了刘公嗲嗲庙,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人不是很“茂盛”。有一婆婆挽着个篮子,手里提着一只大花鸡公:鸡公的冠血红血红的,一身鸡毛橙黄中泛有兰色的光,长长的尾毛都快拖到地上。婆婆一歪一歪地走在等等上,上得等等她弓下腰;唤了口气,招手对我叫到:“芽儿,你上来跟我帮个忙,把里头的庙那儿喊出来,好不好。”我一看婆婆吃力的像,就飞快的冲到庙门边;扶好婆婆靠墙站着:婆婆头发蓬松花白却梳得很体面,头发后面的巴巴盏用丝线网子网起的,一根银钻子插着,钻子上有一点点穗穗荡着,面貌有皱纹了,但细活白净,小眼睛不混浊眼珠自如还有神,只是刚才上来用力过猛,稍有点红晕,小嘴没有血色,像是牙齿全掉了,时不时的抿一抿,嘴巴瘪瘪的,下巴有些翘,约莫6O开外。穿着一件麻麻灰色的对襟衣,宽大衣袖口和衣摆都有两寸来宽的蓝边边、典型的清末民初的服饰,裤脚绑着,脚穿一双丝面青色的三寸金莲,(裸脚老婆婆,像我的祖母)上绣有粉红色的荷花和荷叶。一看就喻得是位有钱人家的老妈得。 我翻进庙里,将另一扇足有10公分厚的外面包有铁皮的大门使用吃奶的力推动,那门跟发出像牛叫的"吽”声啌啌的开了。庙那儿对我一吼"搞么得!",我高兴的一笑“找你的”。我把庙那儿拉到老婆婆面前。 那庙那儿伙计有一米6的个子,瘦瘦的,像没吃油盐的,奶里奶气但也还有男儿气色,脸白白净净,眉目清秀,高高的鼻儿放在匀称的鹅形脸中间,人中现出青青的茸茸毛,嘴唇轮角分明,光光的头顶还没受戒——点白点点,是个美少男。大衣襟,一身灰布衫只到膝盖下一点点,裤子歪着,一看就是大便裤一一没有裤带的那种,把裤腰一扯用力往内一插就是了。小挷腿脚蹬一双麻耳草鞋,也显得神气。我是青头顶上一个冲天揪小辨,娃娃气的小脸上有些淘气,身穿红色兜兜,光屁股,三人在庙门前是不是很滑稽的画面。定格在公元一九五二年的秋天是不是旷世佳作。 庙那儿双手合十守候在婆婆,聆听她的诉说:我们家好多客人聚在一起热闹,我抽空卖了一只大公鸡想给大家伙打牙祭,烦请师傅做个功德(意思杀鸡)。我们当时有个习惯,附近方圆不远的人家办什么事杀鸡宰鸭都喜欢到庙里请庙祝邦忙。庙那儿接过婆婆手里的大公鸡,大公鸡在空中乱动乱,但见庙那儿右手在鸡头上一点,嘴里念声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鸡就不窜跳了,庙那儿左手提着鸡拇指和食指捏着鸡头其他三指勾着鸡的翅膀,右手从衣袋里摸出牛耳尖刀,先在鸡的脖子扯下一把茸毛,婆婆缩着身子眯着眼偏着脑壳不敢看,我却抓着庙那儿衣角角追到边上踮着赤脚伸着给给儿(脖子)想看个明白。只见庙那儿手起刀落在鸡脖子上用刀划,鸡脖子顿时出了道口子,血管断开,没伤到鸡骨头,那血象自来水样对着焚香炉口喷去,鸡咯的响了一声,两只鸡腿蹬了两下完事了。庙那儿将牛耳尖刀在鸡儿身上擦了两下,刀光光亮右手将刀放回口袋,麻利的将鸡头一卷卡在鸡翅膀中,而后只见他迅速的将漂亮的鸡尾毛拔下(庙里把鸡毛做成鸡毛掸子卖)也装进了衣袋。从捉鸡到杀鸡拔毛不到30秒,手法之熟练动作之干净庙那儿不是一日之功夫,不知杀了多少鸡鸭,做了许多功德阿弥陀佛…… 庙那儿将处理的大公鸡放在婆婆的篮子里,顺拿出篮子里的一挂鞭炮,扯下一小段点上放在焚香炉口,鞭炮的火引一点点红,没有丝丝的响声和动静。静静的躺在那儿,我眼睁睁的盯着,全然不知庙那儿和婆婆怎么离开、什么时侯离开的。我看焚香炉的鞭子很久很久了,它还没响、它还没炸,我等不急了,跳上去抓住鞭子就朝等等下窜去小手捏得很紧、生怕它跑丢了,我的小右手呵开始有热的感觉了,我越捏住它,猛然!鞭子炸了,在我的小右手心响了,炸开了!幸好只有一十几个鞭子。手心炸得白中有黑,血糊糊的。我哇的一下哭了起来,后来晕了过去。醒来时,我躺在我妈的怀胞里;右手用白纱布裹得成一它白球。我妈说我抓的是一把慢引的鞭子,引子的里面药粉很少,又有点湿等好久才燃到炸,我妈说我哭得惊天动地声音都哭哑了,浑身都抖动,眼晴也哭肿了、泡了。至今我都不敢把鞭炮拿在手上燃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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