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骏琪:外婆的刘家湾（九）

汉寿老干部网宣

外婆的刘家湾（九）

萧骏琪

      去年农历三月初五日，娘从汉寿回到了桃江乡下。根椐应秋表哥的提议，我人为地把娘的生日三月初七日改为初八日。秋哥说，一般人是不做八十岁生日的，如果做，就把日子提早或推迟。就这样，娘第一次在三月初八的那天过生日。
      娘和我说过几次，她说在姐妹中只有她最像外婆。在娘的相框里，有两张外婆的照片，一张彩色，一张黑白，彩照的分辫率低，但黑白照的像素极好。照片中，外婆坐着，微笑地望着视野里五颜六色的刘家湾。和娘的脸型对照外婆的脸型，母女俩确实同像。二00六年，我从汉寿到了刘家湾，大舅送了一张他三十七岁时的照片，被娘放进了相框。不过，娘把大舅的照片放下了一点，这样，泾渭便分明了。现在，外婆母子到了另一个世界，大舅是孝子，会如人间般照顾好外婆的，我想。
     人在阳世的时候，会随时感到死亡的恐怖。死了，就解脱了，毕竟到了这个世界走了一趟，人世间会留下层层叠叠的脚印和无穷无尽的回忆以及思念。外婆和大舅幽默，在日常生活中，母子俩会随时脱口而出一两句极具诙谐的乡土语言，从而让人哄堂大笑，所以，外婆和大舅家里，是经常宾客满坐的。
      在我们外甥的眼睛里，桐舅妈是老实人，不管在外面还是屋里，她总是默默地做事，来客了，泡一杯芝麻茶叶茶，用双手庄重地递过。一屋人大声地说笑话，舅妈听了，所做出的反应也仅仅是微微一笑，如此而已。
      桐舅的幽默是把人家说的话，利用其谐音 翻译以后，那句话便成了另外的意思了。一屋的人歇斯底里的大笑，可以把乡下的某个子夜喧嚣成热气腾腾的白昼。在大栗港的乡下，有一句“爷一满崽、爹一长孙”之说，桐舅是外婆的满崽，自然是极其宠爱的。但需要说明的是：这里说的“爷”是父亲的意思，“爹”是祖父的意思。
      我平生第一次“守生”就是在外婆的刘家湾。那夜我在外婆家睡了，我睡的房间有两个并排在一起的床，外婆和表妹刘红叶睡一个床，我一个人睡一个床。桐舅和华胡端在外去了还没回家。但我知道，桐舅大舅是从不在外住宿的，不管多晚，是一定会赶回的。
      睡到凌晨，我被一连串哭叫声惊醒了，但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没一会，窗台上大舅妈在叫外婆：翁妈翁妈，您起来看看，美华几发作哒咧。外婆忙起床，打开门和大舅妈一起去了大舅家。去了没多久，那种哭叫声停止了。我正准备入睡，桐舅和华胡端回来了。那时没有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到了第二天起床，听桐舅说表嫂美华几生了，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叫刘青，大舅的孙女，现在该有了三十岁以上了吧。
      今年娘生日，娘也如去年前年般从汉寿回到了鲊埠乡下。客人呢，就只有我和女儿。到了中午，桐舅打电话祝福娘生日快乐，娘呵呵笑着，说爷是初八生日呢。娘说的爷是外公，我没有见过外公，但我知道了外公和娘生日是前后两天，这个，估计在所有的老表面前，我是唯一知道的人。
      外婆的刘家湾仍如以前一样平静，东家做生日西家婚嫁，桐舅会前去帮忙。桐舅家开了个超市，大部分由桐舅妈打理，桐舅呢，他则开个电动轿车，两点成一线地在先锋桥和刘家湾奔波。现在，乡下的日子好过了，桐舅一家尤为滋润。但桐舅一直低调着过日子，该节俭的时候节俭，该用钱的时候用钱。
      秋哥说过几次，什么时候约老表们一起去外婆的坟冢看看，在我看来，大有一种朝圣的感觉。外婆是我们的图腾，外婆的灵魂一直护佑着她膝下的儿女孙子及外孙。但总是无法约拢。老表们都各奔东西谋生存了，但我们的心中永远装盛着外婆和她的刘家湾。

政协邱渭波

我们的心中永远装盛着外婆和她的刘家湾。

龙阳呈祥

欣赏学习情深义重的佳作。为萧老师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