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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生存(四)
萧骏琪
2004年我在汉寿县城南岳路口认识一位高尚,该高尚是个美女,而且是位真正的美女。她所有的一颦一笑里都充塞着美丽。我当时的心境是:这种美到极致的女人,只有桃花江才能拥有,桃花江是美人窝啊。可是后来呢,因为不停地搬家,她才渐渐淡出了我欣赏的视线,到了现在,高尚不知到哪个高尚的地方高尚去了,反正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到了2017年,艺人大兵从长沙赶到了汉寿县城宏达家电超市,我去了,但我绝不是因为追星去看这位“眯眯眼”,我只是看有没有比往常更便宜的家电。虽然大兵不是什么星,但国人追星的意识是空前绝后的。没多久,礼堂里的人越来越多,没多久,大兵在一些人的“保护”之下来了。 那次大兵的出现没引起我心中半点波澜,但那天的节目主持人高尚却让我关注了。高尚谈吐幽默,而且咬字清䏳,普通话很正宗。刚好湖北《大楚文学》聘请我为该刊“市井人物系列”的撰写的专栏作家,于是,我加了高尚为好友,并且约见了他。 一位玉树临风的年轻人是“皇家婚庆”的主持人,我丝毫不感到意外,但高尚是常德市旗袍协会的会长倒让我刮目相看了。我认真地采访了高尚,并且在两天之内把长达2000文字的《高会长》撰写好,后发表于《大楚文学》,这是一位自由撰稿人和一位男性旗袍协会会长认识的经过。 2020年春节,因为疫情的缘故,我一家被困在鲊埠乡下。正月初五日,女儿高兴地告诉我:高会长打算驱车来接我们。我很是感动:萍水相逢的遇见,高会长果然重情重义啊。我虽然谢绝了一位朋友的好意,但我把一位朋友的名字郑重嵌在心房里。 高尚果然高尚。 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有何区别?前者急人所难,后者未免难避讨好之嫌。当然,我们不排斥两者的相互存在,因为总会比那些过河拆挢的伪作家好。 和小不点的再次遇见竟在桃江县中医院。 小不点名薛凤莲,凤飞于莲,名字很诗情画意,人也很柔柔弱弱,但她笔下的文字却缠缠绵绵,她文学新秀般地站立在资江北岸,真真情情地爱恋着她的武潭以及八家村。一个武潭鱼和几杯乡下谷酒让她出现在我的乡下市井人物里,她很羡慕我的文字组合能力,便欲盈盈一拜于我的门下,我谢绝了她的拜师,但我认了这个学生。原来我也被人曾拜过师什么的,但那人却过了桥后拆了桥,让我到现在仍然愤怒地站在河岸一直过不去。依我的个性我当然是不会忍气吞声的,这个认识我的人都懂,只不过时候未到而已。 薛凤莲诗也诗了,散文也散了,没多久,其文字便堂而皇之地登了大雅之堂:什么《浣花》什么《九天文学》《文学欣赏》《大楚文学》等等之类,最近一篇散文竟然上了教育部主办的《中国教工》,这是国家级刋物,今年上半年还由中国国际出版社出版了一本散文诗歌集《烟雨武潭》。如果人家说一声“名师出高徒”,我非名师,但高徒是必须的,这次,我自然高兴得找不到北了。 薛凤莲这次和我联系是关于她85岁老父的疾病。老父老了,平时食五谷杂粮自然会有身体方面的七灾八难。女儿不舍,每逢父母恶疾,总会想方设法抢救。这次也不例外,想把父亲送医院,问我有中医院有熟人没有。 我认识一位家族的侄女萧志云,但没有见过她。我相信萧氏是重情重义的,于是和侄女电话联系后,薛凤莲顺利地把老父送进了中医院接受了治疗,最终康复出院。当然,志云力所能及的帮助,亦让我感动不已。 薛凤莲是孝女,她秉承了中华民族的孝文化美德,这是值得歌颂的。记得我在前年打算写个新二十四孝故事,一共只写了三个便无法继续了,倒不是因为我江郎才尽了,而是我无法寻找到第四位孝道人物,这便是真正的不幸。 《中国式生存》里有很多感动,真的。 让人感动的还有一位老文爹,说文爹老,他比我娘还小两岁多。2023年的深秋,文爹住进千年古城益阳,固执地爱着他的资江和挑花江。 文爹大名文希良,教育工作者,退休了,写《桃花依旧笑春风》,写《可爱的桃花江》,写生他养他的河溪水。在他的笔下,桃花江的优秀人物是可以如数家珍的,河溪水的游鱼,点缀着四季不断更迭的颜色。文爹爱山爱水,他说,山是有生命的,你贴近山的心脏,山会懂得你的语言。在文爹的眼里,浮邱山是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者,他说出的语言是佛文化的精䯝;羞女山是一位美丽妩媚的妹子,她懂得美,常把山花簪满衣襟。羞女唱的歌好听,羞女的笑声悅耳。现在,羞女还是一位待嫁的姑娘呢,当然,你们可不许有非份之想哦,羞女有了心上人,你听说过吗?他就是英俊的舒郎。 文爹爱恋的水是有灵气的。当资江平缓流淌的时候,那是水的女儿在欣赏桃花江的美丽;当资江浊浪滚滚的时候,那是水的儿郎在祭奠一位爱国诗人的投江。不信么?你去问屈子钓台的凛风,你去问天问阁的凉月。 文爹恢谐、幽默,他自称“卵谈家”,其文字和个性都热情奔放。偶尔“卵谈”也就算了,但冠以“家”便非同小可了。 我写过6000多字的文爹,也曾把他的名字郑重地放进省级期刊《文汇》,但我无法深入写文爹,毕竟是两代人,毕竟我认识文爹也仅仅只有几年时间。但我会不负众望,我会从山水桃花江里找到一个丰满的文爹,他从河溪水中微笑着走出来,一如在常德求学或在桃江四中执教的样子。 文爹的“卵谈〞中有许多关联生活和社会的哲理,你感悟到了吗? 被感悟到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走着走着天就亮了,唱着唱着发现被爱了。如果在某个深秋的夜晚,遇见了一位几十年前遇见过的朋友,值得庆幸的是,事隔几十年后你们的惊喜遇见,还能彼此地认识对方,这叫幸福还是幸运?你们可以就地而坐,点燃一支不须很好的烟,猛吸一口,望望天,透过烟雾袅袅的黄昏,你们看到了什么?记住,不许流泪,事情的发生是刚刚的开始。 他叫刘玉山,住在外婆的刘家湾,刘玉山比我小不了几岁,但我和几位老表一直叫他山伢几。叫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而刘玉山也是山伢几般地应着。90年代初那些深圳的黄昏和家乡一样美丽。山伢几比我幸运,他进了厂,起码暂时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我却在“打流”,在深南中路的车公庙工业区孤魂野鬼般流浪。身上花高利息借来的几百块钱尽管节俭着用,时间久了,也所剩无几了。直到有一天,当我买回最后一份晚餐时,忽然发现袋子里“布撞布”了。那天的深圳下着细雨,是“润物细无声”的毛毛雨,尽管事隔30多年,我到现在仍然认为那个黄昏的细雨是苍天在流泪。 刘玉山给我过12块钱,那是90年代初的12块钱,我可以节俭着用一周以上。也许是那12块钱没有让我客死异乡,我一直记住了山伢几的名字。 2021年,我从汉寿回到家乡桃江,为建党100周年采访红色文化故事。有一次我到了大栗港,也知道了刘玉山的消息和联系方式,不过昔日的山伢几现在叫三哥,他在周家湾搞了一个“三哥制衣厂”,一本正经地当上了老板。 我决定采访这位由伢几变成的哥。 2021年4月的一个黑色星期五,我从县城赶到三哥制衣厂采访刘玉山。三哥请我们吃中餐,三个人七两酒,感觉蛮好。但三哥请我们到朱家村红色基地唱歌。歌只唱了一曲,我中风了,是该死的高血压作鬼。 先是惊天动地的呕吐,然后是冷汗作死的流,到了最后,175cm的身躯成了一根煮熟了的面条。那天,我宿在雅趣园,第二天中午时分我回到了桃江县城。 这一切都是刘玉山安排的,我只作了一个死里逃生的病人。 我又欠刘玉山一份人情了。 《万里征程走玉山》是我在汉寿县中医院完成的,那时我不能下床,排泄是用一只忍辱负重的夜壶完成的,左手不听使唤,吐字也含含糊糊,但我思维清䀿,右手也能打字。 在患难中的遇见是刻骨铭心的遇见,每个人有不同的遇见,有的人也会忘记一些遇见,但我不能忘,因为至少我还记得自己一直是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