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吴昌治 于 2023-10-3 13:52 编辑
十、汗水筑就石清路,艰苦造就英雄人,意外事故在所难免,惨痛教训尤为深刻 石清公路从1958年4月泥清段开工,至1959年12月全面峻工通车,历时一年另九个月。这项工程用现在的话说,绝对是当时的超级工程,也许是当时湖南仅有,全国少有的工程。由于当时国家困难,一切条件都差,因此民工耗费的体力和精力那是不言而喻的,也确实是吃足了苦的。比如黄虎港大桥桥墩工程,为抢在洪水季节到来之前完成桥墩出水,在寒水刺骨的季节都要下水作业。有的工段,民工累得挥汗如雨在冷天都要打赤博才行,于是连队就表杨了这种精神,这就引带出有的连队提出要赤博化。据雁池乡辛家村参建老人(志愿军退伍)王祝文回忆,当时有人说只有打了赤博就说明你在加油干,没有偷懒,因为一偷懒你就会觉得冷。这种现象受当时大跃进中出现的强迫命令风影响,在工地上也就不觉得为奇了。但也有的工段不提倡打赤博,比如黄虎港,因打赤博不安全。打赤博的现象肯定有,个别连队提倡赤博化的也可能有,这可能是号召性的,不是带强制性的。但打赤博施工的现象是确实存在的。笔者修枝柳铁路抢平台挑土在寒冬季节就是打赤博干的(在本人修铁路的回忆文章中已有记述)。 石清公路的修建靠的是精神和鼓动。工地党委根据各个时期的工作要求,先后开展了两高两无、八比八赛(比干劲赛任务完成、比工作量赛质量、比路基赛路面平整、比创造赛工具发明、比安全赛不出事故、比政治工作赛干群关系、比团结赛互助协作、比节约赛生活卫生)、三高(出勤、热情、工效)、五好(政治思想、完成任务、工作质量、安全生产、生活卫生)等一系列的的活动。为了工作中鼓劲不歇劲,还提出了“高潮中有高潮、运动中有突击、苦战后就休整”的口号,使插红旗、树标兵的群众竟赛开展得有声有色、如火如荼。先后拥现出了不少的优秀人物和优秀事迹。三营三连把任务交给群众,全连路基土方9247方、石方955.2方、护墙一处石方534.5方,经过八天苦战提前十天完成任务。炮手周运南每天打眼20米,梁双全小组每人天挑土32方,指挥部在该连召开了全线现场会进行推广。六营四连覃道云小组创造了每人天撬软石17.5方的高工效,八营三连创造了每人每天运土82.5方的新纪录(备注:此事发生在王作舟的八营,王作舟审阅后说明,82.5方的数据没错,但这是利用了斜坡的有利地势,事先放了土炮把土炸松,然后三至四人用木齿耙从上往下耙土才有的高效率,是巧干而不是硬干出来的)。特别是在决战的两个月中,全路工效每人天超过定额50%。黄虎港工地和平连(合南岳为一个连)副指导员杜方孝率领20多位民工,冒着极大的危险,用绳索横悬在半空中,撬下成吨重的活石,保证了下层施工的安全。 石清公路的修建,由于大部分路段是在山区,悬崖绝壁多,危险无时不在。那时强调的是“工程第一”,“建设第一”,但没有“安全第一”的提法。由于客观上的条件限制,和少数人认知上的不足及执行制度不坚决,使得工伤事故难以避免,由此一部分民工提前就有了做出牺牲的准备。黄虎港工地大炮峒峒长覃事春舍己救人献出生命就是最为典型的例子。1959年7 月4日清晨,爆破队队长、共青团员杨万柱下到一口32米深的井里清理石渣准备装炸药,忽然一股硝烟扑来,他感到呼吸困难,立即呼救,接着便昏倒了,在此危急关头,共产党员,二号洞洞长覃事春,不顾自身安危,毅然系上安全带,直下井底,使尽全身力气,迅速将杨万柱扶上绞车,杨万柱得救了,可覃事春在升井时已开始昏迷无力,由于吊篮就是一块木板无围栏,所以昏迷后又掉下井底。这时共产党员王继美挺身而出下到井底,将覃事春与自己拴在一起。吊出井口时,王继美开始昏迷,覃事春已停止呼吸。 在黄虎港路段献出生命的总共有六人。但是,有些事故完全是可以避免的,最惨痛的教训是苦竹溪一次性死亡17人,这些人不是死亡在工地上,而是死在住房里。事件的经过是这样的。1959年1 月10日凌晨3时左右,住在古市苦竹溪肖垭坪屋主人黄承继(其本人因公社集中吃住已搬出)家的六营一连炮工排含家属2人和连部指导员、宣传员、事务长、炊事员共43人,因火药保管不当,被起床持灯舀米蒸饭的炊事员陈景富不小心失火,引燃存放在旁边板桶里的火药而造成大型的火灾事故,导致一次事故死亡17人(其中家属1人),伤9人,财产损失3000余元。这是一栋坐北朝南的板壁屋,背靠渫水。中间的屋做了连队的厨房,东房的一层做了连队的办公室,楼上住有20人;西房的楼上住有15人,一层做了储藏室,内有一小仓,仓里原装大队公粮,1月8日已发完,仓内住有3人,仓边箱上睡2人,未睡的有3人。仓边放有一板桶,板桶内盛米,板桶左边放两支箩筐和一个木黄桶,黄桶和箩筐内均装有火药,约300斤。板桶上面用两块门板盖着,门板上放有4个无盖的火药箱,箱内有火药系1月9日由炮工文泽林烤干准备第二天用的,并附带工具和引线。同时门板上也附有很多火药和引线沫,板桶前面有一口锅灶。原东西两房的楼板未合缝,床铺草可以从缝内掉下来。根据分析,这完全是不符合安全规定的。客观上当时用房紧张,居住和存放危险品没有分开。主观上防范不力,多重危险因素共存,营部领导官僚作风严重,工作不深入,管理不力,以致发生重大安全事故。大火烧了两个多小时才扑灭,半夜时分,浓烟滚滚,辨不清方向,除了西房隔得较远,加之民工向延年的父亲(家属)发现较早进行呼救使西房的人员逃出来外,其余人员很难逃出来,当时就烧死2人,死者烧得仅剩躯干。10号白天死亡8人,11号死亡5人,13号死亡1人,之后重伤者中又死亡1人。事故发生后,常德专员公署、石门县人委组成联合调查组进行了专题调查,调查报告都写了近3000字。对事故责任人作了严肃处理,对死者家属进行了抚恤,计每人发抚恤金250元(含公社50元在内)、新布2丈,伤者发棉衣、棉被全套,家属来工地后未长期逗留,仅三天就陆续回去了,可见当时老百姓的思想是多么的纯朴啊!这次事故教训太深刻了!应该是建国后石门县历史上最大的一次责任事故。 石清公路建设中,对于炸药的存放也有做得比较好的。黄虎港工段当时的炸药(主要是黄色的商品炸药)就是单独存放的,而且县里派有一个公安小队(相当于现在的武警一个班)专门守护。说到这里,在黄虎港工段牺牲的六个人之中,有一个和平公社的民工,如果当时的安全意识强,管理措施到位,也是不会牺牲的。其经过是:在田家峪转弯到悬崖的位置即黄虎港工段的起点处,出了一个哑炮需要处理,就派一位和平公社的民工前往查看。由于是电动启爆器远距离点火的,点火位置也看不见哑炮位置,派去的那个人出发后,那位姓伍的点炮员还在一个心思的摆弄启爆器,当那位查炮员刚走到那里检查时,启爆器忽然启爆了,那位查炮员瞬间被掀到黄虎港湘莲河河谷(距黄虎港大桥约一里远)里去了。当时的阶级斗争提得很响亮,出了事故首先就会往这方面联想。于是就有人分析这是姓伍的点炮员蓄意杀人,连队派出三人将那位点炮员五花大绑押到黄虎港工程指挥所。指挥所指挥长王作舟是从县检察院抽调来的,看问题当然要冷静客观一些。当问了情况后,认为蓄意杀人没有依据,一是点炮员不知道那位查看的民工正好走到那里,二是他也不知道启爆器失灵了又会忽然启爆。造成这一事故主要是制度不健全,管理不严格形成的。为此,王作舟当即对大家做好分析说明后,就要连队放了那位点炮员。 整个石清公路建设过程中,总计死亡61人,其中,因工伤死亡35人(其余系工地病死等其它原因死亡)致残26人,受伤433人。 石清公路伤亡人员统计表 为了缅怀石清公路建设中献出生命的英雄,特将当时认定为工伤事故牺牲的人员名单公布如下,因为石清公路修建完工后,没有建立一座英雄纪念碑,人们也就永远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后来有的工程峻工后都是修了纪念碑并刻上了牺牲烈士的名单的,比如石门县蒙泉水库。还有石门县薛家村为跳崖牺牲的红军烈士建了陵园,我想就权当这份烈士名单为“文字碑林”吧! 石清公路因公牺牲人员名单 毕道善 男,民工,石门泥市人,于58年7月 3 日在黄虎港工地乘吊篮砍路不慎砍断绳索跌死 ,时年37岁(档案资料唯此人未注明事故日期,系作者查实补上)。 周乃卓 男,民工,石门蒙泉人,于58年8月30日高坡处理软石用力过猛跌死,时年19岁。 丁之荣 男,民工,石门子良人,于58年9月24日掀岩打死,时年 22岁。 唐纯金 男,民工,石门泥市人,于58年10月28日放炮未跑出井被炸死,时年22岁; 杨家满 男,民工,慈利红星人,于58年 11月2日活岩打死,时年54岁。 赵书宗 男,民工,慈利杉木桥人,于58年11月3日施工掀岩打死,时年28岁。 肖成辉 男,基建工,宁乡县人,于58年12月7日活岩打死,时年 22岁。 廖秋华 男,民工,慈利人,于58年12月21日砍树随树滚下悬岩跌死, 时年48岁 。 满元成 男,民工,石门盘市人,于58年12月24日放炮飞岩打死,时年 31岁。 葛顶上 男 ,民工,石门盘市人,于58年12月30日悬崖上送打炮眼水跌死 ,时年32岁。 刘井丰 男,基建工,邵东人 ,于 59年1月 4日活岩打死,时年25岁 。 陈玉生 男,民工,慈利人,于59年1月12日活岩打死,时年32岁。 刘立榜 男,民工,石门磨市人,于59年1月19日放炮炸死,时年19岁。 王家校 男,民工,慈利人,于59年2月26日活岩打死,时年61岁。 唐丛道 男,民工 ,石门人,于59年2月21日跌死,时年23岁。 满业全 男,民工,慈利人,于59年5月17日炮炸死,时年 52岁。 张长中 男,民工,安乡人,于59年5月23日上面炮工掀岩打死,年龄无记载。 覃事春 男,民工,石门南岳人,于59年7月4日在大炮洞内抢救同事缺氧中毒致死,时年23岁。 杨德泽 男,事务长,石门维新人,于59年7月10日起火当场烧死,时年25岁。 李元台 男,炮工,石门维新人 ,于59年7月10日起火当场烧死,时年22岁。 许庆之 男,石门维新大同山人,于59年7月10日起火烧死,时年21岁。 孙昌来 男 ,炮工,石门维新人,于59年7月10日起火烧死,时年20岁。 伍新之 男 ,炮工,石门维新人,于59年7月10日起火烧死,时年22岁。 周远林 男,炮工,石门维新人,于59年7月10日起火烧死,时年36岁。 伍金山 男,指导员,石门维新人 ,于59年7月10日起火烧死,时年32岁 。 宗云谱 男,炊事员,石门维新人,于59年7月10日起火烧死,时年34岁。 覃正富 男,炊事员,石门维新人,于59年7月10日起火烧死,时年34岁。 伍千新 男,会计,石门维新人,于59年7月10日起火烧死,时年20岁。 盛中学 男,排长,石门维新人,于59年7月10日起火烧死,时年33岁。 覃正贵 男,炮工,石门维新人,于59年7月11日死于10日火灾,时年35岁。 丁来传 男,炮工,石门维新人,于59年 7月11日死于10日火灾 ,时年30岁。 谢家桂 男,炮工, 石门维新人,于59年7月11日死于10日火灾 ,时年32岁。 周应翠 女 ,周远林之女,石门维新人,于59 年7月11日死于10日 ,时年11岁。 高任菊 男 ,炮工,石门维新人,于59年7月13日死于10日火灾 ,时年20岁。 伍本均 男,炮工,石门维新人,于59年7月某日死于10日火灾 ,时年 30岁。 石清公路牺牲人员表格式统计 参加过石清公路三个工程段建设的王作舟同志,知道笔者要公布这份名单时,特意打电话给我,总结了在此公示这份名单有三个方面的意义:一是体现了缅怀英雄,二是肯定了他们是修路功臣,三是昭告后来人他们的精神将永垂不朽!(上述名单如姓名有误,请知情者在留言中告知作者,以便纠正)。 十一 、石清公路峻工通车及泥市全国现场会盛况 石清公路从1958年4月动工,于1959年12月20日峻工通车,其通车庆典实况热闹非凡。道路的两边挂满了三角彩旗和小国旗,沿路挤满了欢呼通车的人群。大人头顶着小孩,晚辈搀扶着老人,远道的还背着干粮早早地就来到石清公路上。这些看热闹和庆祝、欢呼的人们,因为不知道汽车会跑多快,生怕错过了时间,因此尽量赶早的就来到了石清公路边翘首以待。石清公路沿线,锣鼓喧天,唢呐齐鸣,学生的歌声不断,口号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一时间,人们忘记了饥饿,忘记了口干,但奢望的不是干粮和茶水,而是从没见过的汽车骤然间来到眼前。 通车典礼出席证(刘湘西捐赠、档案馆提供) 1959年12月20日上午10点钟,石清公路通车典礼在县城郑洞国旧居前隆重举行,会场上人山人海,彩旗飞扬,锣鼓喧天。县委贺敏功副书记讲话,省交通厅常务副厅长穰明德同志剪彩,地区运输局新买的松花江牌平头大客车10辆是第一次投入使用,加上其它车辆20多台,乘坐着来自全国参加通车典礼和黄虎港现场会的代表,在石门县城石清公路零公里(老湘运车站外三岔路处)起点举行剪彩仪式后,车队便缓缓地驶向石门县西北乡。由于沿路欢呼的人多,车子逢集镇和人多的地方都走的很慢,原通知是当日下午3时到达黄虎港,结果到黄虎港时天都快黑了,大桥通车剪彩时因光线不足照相都无法进行。车队过桥速度非常慢,过完桥速度就加快了。据王渊渊同志回忆,他当时在水南渡小学读五年级,被安排与同学们一起参加黄虎港大桥通车典礼,很早就出发到了黄虎港等待着。笔者当时在泥市小学(与王渊渊同年级,但王渊渊发蒙只有4岁多)读书,因要给开现场会腾学校而临时搬到了泥市对河乡下读书,所以没有安排泥市小学的学生参加通车庆典。通车到泥市时由于时间晚了,全国来的代表坐了一天的车也辛苦了、于是指挥长吕定元就对王作舟说:“清官渡今天去不成了,你代表我坐省交通厅的(美国)吉普车去板桥沟和清官渡,那里还有欢迎的人群在等候,通知他们都回去,请他们原谅,并谢谢他们”。吕定元就留在泥市安排与会代表的住宿,王作舟就与县指挥部的办公室秘书辛继权和司机去了板桥沟、清官渡。返回的时候,天下着大雾,能见度很低,约晚12点钟的时候,车子开到泥二垭下坡一弯道处时,路边贴的欢迎三角旗抵着了车子前面的面板,此时司机才紧急刹车停下来,到前面一看竟是悬崖绝壁。是三角旗救了王作舟等三人一命。事后据王作舟自己说,这是他第二次为建石清公路命悬一线,真正就是一根拉三角旗的线(第一次是在黄虎港工地,《黄虎港工程大揭秘》一文已载)。到这时,王作舟说:“我们今天不能走了”,于是停下来在车中待到第二天天亮后才回到泥市。好在车内有饼干等食品,当晚没有饿着他们(据王作舟回忆,所有通车典礼的车上是都准备了精制饼干的,是专门调用常德的高级师傅来石门事前专做的,考虑的是通车当天路途远,途中就餐没有条件)。 石清公路通车典礼会议现场(刘湘西捐赠,县档案馆提供) 石清公路通车典礼剪彩现场(刘湘西捐赠、县档案馆提供) 1959年12月21至27日,来自全国26个省(区)105名代表参加的石清公路黄虎港大桥峻工通车现场会在泥市完小大礼堂召开。国家交通部、湖南省政府、交通厅和常德行署都派了领导参加会议。会上,石清公路指挥部指挥长吕定元同志发言约一个半小时,省交通副厅长穰明德同志致词讲话,黄虎港大桥指挥所黄杰工程师作了发言。一 个上午的其余时间就是国家交通部的丁贡南副总工程师讲话。还有常德市行署副专员张立栋自始至终参加了会议。会上的讲话都是录了音的。这录音机都是从省城带来的大转盘式录音机。由于会议中途的几天又陆续到了一些代表,所以这录音又为后来的代表进行了播放,
国家交通部湖南黄虎港大桥泥市现场会代表合影(刘湘西捐赠、县档案馆提供) 在石门县泥市这个小小的山旮旯,有来自全国的代表参加的现场会一连开了七天,而且是在新中国成立才刚刚十周年的时候。这一时刻,结束了石门西北乡尘封千年的历史,标志着千年古镇泥市从此不再闭塞。这种场面,对于一个小镇在石门历史上绝对是少有甚至仅有的,因此,非常值得人们永远铭记! 十二、石清公路建成产生的重大历史意义和深远影响 1、石清公路的建成通车,结束了石门县西北乡与县城间的货物运输只能靠渫水行船上下和山路骡马、人力挑运的历史。为打通湘鄂两省石门与鹤峰的通道奠定了基础。 2、石清公路中的黄虎港石拱大桥,破了中国历史上一千四百多年前的河北赵州石拱桥纪录。河北赵州桥,其桥长只有50.82米,高7.23米,桥两端宽9.6米,单孔跨径37.02米。而黄虎港桥,桥长达103米,高51.2米(据王指挥长介绍,实际从拱顶到河谷底部的高度记录为60米),桥面通宽为8米(赵州桥9.6米只指两端),单孔跨径为60米,被誉为当时中国第一石拱大桥。 3、黄虎港石拱大桥建设之中、之后,曾引来贵州省和越南代表团参观。受到国家交通部丁贡南副总工程师的表彰,还被新华社记者采访并编写了《黄虎港驾飞桥》的书出版发行,同时还编进了《大跃进丛书》。另湖南电影制片厂拍了电影发行到全国,人民日报第一版对通车作了报道,全国公路杂志对通车发了贺信。吕指挥长回忆,当时《新湖南报》(1964年10月1日更名为《湖南日报》)记者李涤湘为此写了两整大版文章进行报道。这一工程在国内、国际上产生了重大影响。 4、黄虎港石拱大桥的设计模型,被送到北京中国博物馆建国十周年成就展展出,成为献给国庆十周年一份最好的生日礼物 模型是由长沙请来的工匠在石门泥沙茶厂花了两个月时间按实物缩小比例精心制作而成的 ,共有两个,其中一个留在了当时的石门博物馆。 5、石清公路的黄虎港工程从1958年10月全面开工,至1959年12月20日提前三十七天峻工,历时一年另三个月,受到了国家交通部的好评。为此,国家交通部于1959年12月21至27日在石门泥市召开了全国26个省(区)105名代表参加的现场会。一个国家层面的工程现场会在石门县召开,可见其意义重大,影响深远,这在石门历史上是非常少有的。 6、石清公路的修建,培养出了一支“有干劲、有技术、有经验”的建设队伍和会抓工程建设的优秀领导干部,为后来的县内、县外同类工程建设贡献了力量和人才。石清公路下马后,曾任石清公路修建指挥部指挥长的吕定元同志,后在担任临澧县县长期间,又担任指挥长修建了亚洲第一的青山水轮泵工程,被誉为“工程建设的实干家”。曾任石清公路指挥部秘书长的辛继权同志回县成立交通指挥部负责修建县城到杨子垭煤矿的公路;曾在石清公路泥清段四大队任大队长和后面的九营任教导员的罗仕霞同志带领石清公路下线民工1000人去支援安化(当时属于常德地区)修公路。曾任泥市连连长的唐天玉同志带了100多名下线民工,组建成石清公路养护段,下设15个工班分布在城关、新关、皂市、白云、望羊、和平、横铺、磨市、中军渡、所市、文化、泥市、枫香坡、潘坪、白竹垭等15处路段常年养护公路;还有少量的下线民工被充实到石门汽车站当管理人员。黄虎港石拱大桥修建的成功经验,被复制接着修建了德山石拱大桥,黄虎港大桥拆卸下来的木材,也被运到常德修建德山石拱大桥之用。 7、石清公路建设中的经验和劳动发明,对当时县内的工程建设起到了借鉴的作用。1959年秋(约8月份),饶国炳带领全县公社一把手(书记)和县直有关部门负责人共几十人开流动现场会路过黄虎港工地,当时正值黄虎港工程最忙碌、最紧张的高潮时期,他们在现场看见了索道运输物资、土吊车升运石条和旱船运输石条三件事很感兴趣,于是便停下来更仔细的观看。之后,要求介绍经验,指挥长王作舟便将他们一行几十人带到工地指挥所(设金银崖),就将修路施工中所有的一些巧办法,比如土火车运石渣、挑土自动脱钩法等等,从原理到工效一并做了系统的介绍。当时开流动现场会的目的,主要是解决冬季施肥和冬修水利,他们听了以后觉得这些都是好办法,都可以在冬修水利中推广使用,提高劳动工效。 十三、石清公路从建设到通车鲜为人知的遗闻趣事 1、两天才完成的通车典礼 前面说了石清公路通车典礼因原路观看的人多,车队于上午10点钟在县城零公里处剪彩后出发,到达泥市因已到傍晚就停下来没有往前走了。据采访吕指挥长说,全国各省的交通厅长包括西藏都来了的,他们到泥市已经很晚了,很辛苦,还是在县城吃了早饭的,当天就不可能到清官渡去了,显然这是一个不完整的通车典礼,因为没有到达石清公路的终点清官渡。第二天下午,现场会休会半天,车队向清官渡出发,南镇公社接到通知,当时的南镇公社书记王庆佐还在清官渡等待着,但欢迎的群众头一天已散去了,远一点的一时赶不来,只好通知附近的人们参加,据当地现已78岁的老人柒开义同志回忆,有的农民还在腊水田里整田,都被通知来了,公社王庆佐书记致了欢迎词。刘湘西同志回忆说,一位70多岁老婆婆摸着汔车久久舍不得离开,当时省交通厅的穰明德副厅长就要这位老人坐上车,把她带坐到了白竹垭,满足了老人的心愿。 2、“黄虎港修建工程”的碑文、碑名为谁所撰书 黄虎港大桥的桥名是由时任湖南省委书记的张平化同志题写的,这在史料中有记载。但工程纪念碑是与大桥同时建成的,来自全国的代表不仅参观了黄虎港大桥,也参观了纪念碑。大桥与纪念碑都是重要的历史文物,将会永久存在。但纪念碑的碑文、碑名为谁所撰书,在档案中找不到记载,但是世人应该知道他们。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建桥英雄之一,如果没有他们在即将离开这恋恋不舍、流过辛勤汗水之地最后的付出,那我们到黄虎港现场参观,也就不可能了解当时的一段悲壮历史。好在我们的建桥英雄中还有人知道当时的情况。经王作舟同志准确深刻的回忆,当时大桥完工后,在金银崖指挥所就由总工程师黄杰执笔撰写了碑文,在场的有王作舟、杨章徽等同志。之后由杨章徽同志书写了碑文和碑名,最后由石工雕刻完成。黄杰同志是黄虎港大桥修建的总工程师,也是石清公路修建指挥部的副指挥长,领导交由他撰写碑文是最合适的人选,当之无愧。杨章徽同志是当时参加黄虎港工程建设的工程股股长,是从县税务局抽调来的干部,其书法功底深厚,是当时少有的书法人才。那个时代,有才华的人非常的谦虚。当时的省委书记张平化题写“黄虎港石拱大桥”的桥名没有署名,这“黄虎港修建工程纪念碑”的碑名书写也没有署名。后笔者电话访问近年才退休的原国税局副局长王勇同志得知,杨章徽曾任县税务局计财股股长,系离休干部,写得一手好字,在他家曾挂有一张黄虎港大桥的合影照片,该同志现已离世多年。 3、曾经有过的“黄虎港天下第一石拱大桥”称号是怎么一回事 笔者在第一次以《六十年前 这里曾一度炮声隆隆 地动山摇》为题写黄虎港大桥的文章时,就曾写了当时书写的桥名是“黄虎港天下第一石拱大桥”,因为那时是笔者亲眼见到过的,而现在看到的桥名是“黄虎港石拱大桥”,这在笔者心中一直迷惑了好多年。据原东山峰中学退休的教师许礼煜同志回忆,58、59年,他读高小时是班上的读报员,发现当年大桥峻工后,国内刊物、报纸对黄虎港大桥的报道无不称作是“天下第一桥”。在有“黄虎港上的尖兵”题字的那一张照片中,可见一幅大标语也是写的“天下第一桥”,这究竟是一回什么事呢?在这次撰写此文时,经探讨纪念碑碑名是由谁书写时,才解开我心中的疑团。原来是当时黄虎港大桥建成未通车时,来现场参观大桥的人太多太多,而正规的桥名又还没有准备好,于是就由杨章徽用大红绸写上11个黄色的大字“黄虎港天下第一石拱大桥”(约四张纸大一个字),以大桥当时没有拆卸的脚手架为靠背,悬挂在大桥的北面,当时好显目。后来在刻饰大桥正式桥名后,原桥名就取下来了。 4、 黄虎港工程修建中,大炮群曾一炮炸出一个死人谷 在万恶的旧社会,黄虎港不仅是一个“天险”之地,而且是一个“凶险”之地,被称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笔者在“黄虎港工程大揭秘”一文中就曾叙述过黄虎港东面山头叫“凉水井”的地方开有黑店,经常杀人越货。杀人后就将死人丢下黄虎港山谷,让河水冲走。黄虎港修路放大炮,一炮就把大山辟开,清理烂石时竟发现了一个堆满尸骨的死人谷。从上往下是一条山谷谷槽,下大雨时可能就是一道瀑布水从上面流下来,下部生成一个半等,尸骨就堆在这个半等上,有背着背篓的,背篓都还没有完全烂掉;还有头部包着丝头巾的,丝头巾也还看得出来。也许可能冲走了部分尸体,没有冲走的就卡在了谷槽内。可见黄虎港在旧社会是多么的阴森恐怖可怕! 5、吕指挥长既会打大算盘,也会打小算盘 县长吕定元担任石清公路指挥长期间,干的是修路的事,谋的是石门的长远发展之计。当时他就特别重视技术人才,看好总工程师黄杰,除委任为副指挥长外,还培养他在工地上入党,认为重用这样的人,必将为今后石门县的经济建设和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可惜的是,黄杰工程师因出身问题在后来的文化大革命中受到冲击,单位的造反派诬陷他是假党员,竟也与建黄虎洪大桥扯上了关系,最后被迫害致死。还有人说吕指挥长也会打小九九,在筹备开黄虎港全国现场会时,知道石门县当时的县委招待所(当时县城里是没有宾馆的)条件差,借不出被子供大会用,就一下子申报省里同意买了100套床被,用后这些床被就被留下来全部交给了县委招待所。现场会的所有物资由省交通厅留下来的一台4吨卡车拉了一个星期才拉完。当时县指挥部的同志都是这样认为的,说吕县长事先就是用了心的。 6、黄克诚助力修建石清路,刘伯达闪经泥市先通车 前面说了指挥部求助磷肥厂借了一台苏联产的嘎斯51型载重量2.5吨的汽车,用船运到磨市以上先行能通车的公路上,缓解了黄虎港大桥工地所需物资的运输难。殊不知这车来得十分不易,原来是时任解放军总参谋长的黄克诚将军帮了大忙。据曾任过石清公路修建指挥部供应科科长刘伯达(山东人,曾当过47军首长警卫员)在世时亲口对王忠鸣同志(曾任县旅游局局长)说,当时指挥部办公室的副主任赵建伟同志曾是黄克诚身边的工作人员,资历很深,后下放到常德石门磷肥厂(市属企业)任供销科科长,刘伯达因为当时在指挥部管供应,物资十分缺乏,于是就找到关系很好的赵建伟出头去找他的老首长黄克诚求助帮忙搞点物资。于是就求助来了一部分抗美援朝没用完的剩余物资,其中有一辆朝鲜战场缴获的美军吉普车。但这吉普车以“县里怎么能坐吉普车”为由被专署截留了。于是刘伯达就要求专署做工作找磷肥厂借了一台苏联产的嘎斯51型2.5吨载重量的货车运输修路物资用。后来这台车在石清公路下面一段还没修好时就船运到了磨(市)泥(市)段公路上 排上了用场。于是刘伯达就闪经,说是把磷肥厂的车闪到了泥市。因当时黄虎港大桥还没修通,又闪经说是拆后在泥市组装成功,于是就在泥市到清官渡之间开来开去,说车已通到清官渡了。车子开到了清官渡,湖北人信以为真石清公路建成通车了。正如王祝文所说:“石门人拐得很”(连载之一视频中可听到)。此事之说经后来采访吕定元指挥长得知,要来的吉普车不是一辆,而是几辆,都留给了专署。由于修建石清公路与磷肥厂有直接关系,于是就找到了当时磷肥厂筹建处的主任许明文(后任厂党委书记)要了一台苏式嘎斯车。黄虎港的大桥虽未通车,但挽拱后,其时黄虎港基本不需要很多物资了,提前把车开到清官渡是完全有可能的。这石清公路本就是专署的重点工程,专署也就没有追究刘伯达闪借车子的事。 7、夫妇同修石清路,儿子名出虎港桥 王作舟同志自1958年4月至1959年12月都在石清公路修路。到1958年7月份王作舟同志的夫人李玉凡同志也从石门县人委会办公室岗位上来到了石清公路建设工地,被安排在公路指挥部办公室工作。当时由于王作舟夫妻二人都在石清公路修路,其时只有三岁的女儿王晓玲由于在家中无人带养也只好随母亲带来身边,王作舟的岳母过世后,王作舟确实抽不开身,都是县委帮助安排丧事的。王作舟的大儿子出生,为了不忘记自己修建黄虎港大桥的经历,就取名王建桥。在石清公路,夫妻二人一同参加修路的不仅只有王作舟夫妇一对,还有刘伯达夫妇(夫人姓艾)、工程队的刘济华、张孝明(二大队统计工作)夫妇(张孝明当时只有一岁多的三女儿刘慈平也因无人带养被带来工地随母一起,同时还怀着未出生的四女儿,回到常德生下四女儿后,又回到了石清路建设工地,四女儿出生在常德,故取名刘德平),张超、黄月美(在黄虎港工地任财会工作)夫妇等。 黄虎港工地连以上干部合影(搂着小孩的是省交通厅二大队副队长刘济华,小孩是其二女刘石平,中间披衣戴帽的是工地指挥长王作舟 左一、左三为木工,左二木工连长占万新,左四王作舟,右一杨章徽 前左一李子贵、左二王昌达(秘书股)、左三黄某(供应股)、左四王作舟、左五梅继先、后左一江坪营长,右一黄月美(财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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