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九四九（七）

津市吴若愚

我的一九四九

（七）

                                                                                                                    文/杨翰香
      当天晚饭的宴席依然十分丰盛，只是没有昨日的热闹气氛，没有人作陪，没有人进酒，更没有军人邀功请赏，司令长官和他的幕幕僚们沉闷闷用餐后便散席了。我端茶递水后便回到门面上。
      临近打更的时候，慕嗲 来到店堂门面上，手里拿着一张纸，神色紧张地问我:“晚上有谁进来过?”我如实回答；“没有。”大门外的岗哨除了士兵还有警察，连协盛的员工都不愿惹麻烦早早地回家了。事过后，慕嗲的公子金 澹生对我说:“会客室里发现了一张共产党的传单。”这真是一件奇怪事，怎会发生这件事，至今仍然是个谜。(关于这件事，金 澹生写有回忆文章刊在津市政协文史资料上）
      我睡在一端靠拢曲尺形大柜台的账桌上，慕嗲将我从熟睡中叫醒，吩附说：“司令长官要走了，你去栈房开门。”随手交给我一串钥匙。我端了一盏煤油灯来到最后一间油栈房，油栈房打开后门便是夹街，前去几十公尺便是新码头。
      时间是下半夜了，宋希濂一行人一个个静悄悄地经夹街朝新码头河岸走去，只有宋希濂和他的副官在栈房后门的夹街上停留下来，似乎等待什么，站了一会儿，司令长官吩附副官去河码头，副官遵命走了。在这漆黑的夹街上，只剩下宋希濂和我。司令长官或许为了打发时间或者想了解点什么，与我聊起话来。他用一口湘乡腔问我的姓名、年龄。我一 一作了回答。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他问:“金老板是不是津市最有钱的老板?”我回答:“不是，彬嗲 比慕 嗲有钱。”（“彬 ”就是第一天晚宴的陪客胡彬生）他还问：“津市有哪些大铺家?”我说有源远长药行、喻义和金号、锦纶绸布庄等。谈话间，副官返回来了。长官大概对我的回答满意，示意副官给我赏钱。副官递给我一块光洋，我硬是不接受，推辞再三。宋将军从副官手里拿过光洋，拉起我的手，把光洋塞在我手里。我再也不好推辞，收下了，说了声谢谢。
      宋希濂和副官朝新码头河岸走去，我目睹他们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注：宋希濂写的回忆文章有到津市协盛油行的内容，刊在全国政协文史资料上）宋希濂走后没几天，陈策勋的队伍也撤离津市，慕 嗲一家老小也要迁到桑植了。
      7月22日（农历六月甘七）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日子。清晨，市面上人来人往，店铺照常营业，与平常的日子并无异样。早饭吃过
后，我清洗了盐卤浸湿了的布鞋，拿到栈房露天阳台上去晒干。阳台上有一丝凉风，早晨的太阳并不灼热。我仰望湛蓝的天空，只见几朵白云浮动，一只雄鹰在翱翔。我正在享受这片刻清闲，然而好景不长，耳旁突然响起杂乱的枪炮声，一阵紧似一阵地传来，十分激烈。我立刻意识到在附近发生了战斗，便飞快跑下楼，直奔前进店堂，高喊“打仗啦！快上梭板。”就在我惊呼的同时，街上行人狂奔、尖叫、惊呼。顷刻间，各家店铺急急忙忙上梭板，关大门。平时喧闹繁忙的大街上，此刻突然安静下来。不久，枪炮声又一阵阵更加猛烈地传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提心吊胆，只能躲在屋里张皇失措。太阳偏西的时分，枪炮声变得稀疏了，胆大的人才敢上街打听消息:“哪里在打仗?”不过津市没落下一颗子弹，人们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从惊恐情绪中摆脱出来，想办法应对这突然的变局。
        慕嗲走后，店铺改组，丁广夫任经理。
                                                       摘自《城市基因——津市文史丛书——文存卷上册》

张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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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市吴若愚

张汉平 发表于 2024-1-27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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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阳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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