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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骏琪:形形色色话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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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3-26 15:52: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汉寿老干部网宣 于 2024-3-26 16:01 编辑

形形色色话酒场


萧骏琪


  我喝酒的时间较长,在约17岁时,看到父亲喝酒时,抿一口酒,缓缓咽下,然后微闭双眼,舒心地叹一口气,那样子,很是满足。少年时好奇心强,拿父亲的酒杯喝一口,立即,一种辛辣味直逼口腔,让人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直到今天,我仍能想象自己几十年前狼狈不堪的样子。再看父亲,喝一口酒,神情自若,状如神仙。  
  终究抵制不了这种液体的诱惑,后来终究还是喝了,因为再喝时那种辛辣味已慢慢转发成一种超乎肉欲之外的快感。父亲说,一个大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呢?没酒,这个世界成什么样了啊?因为酒,这个世界才会丰富多彩?直到几十年后,父亲走了,我才彻㡳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酒了便酒了罢,在乡下时,入夜了,几个大男人呈圆形围坐在口塘边,蔸公丁块火熊熊舔着一口大吊锅的底,里面的内容有红的肉、白的笋、青的菜、干的椒……仰脖喝一口酒,夹一箸菜,立即,酒的辣和菜的辣强烈刺激舌的整个,咽下去,那辣沿喉咙直逼胃部,再看人,酱红色的脸上已开始沁出汗珠。但流汗与喝酒是不能成正比的,该喝时就喝,该流时就流吧。
  年轻时,乡下人是好酒的,如果出去串门遇上喝酒,好客的主人会一把扯住,非要喝上一两碗再走。这时,你会发现:主人的挽留是真诚的。于是,你绝对没有推却的几率了。坐定,不必拘束,接过酒,豪饮几口,最好能让人听见呑酒的“咕咚”声。有菜没菜无所谓,有酒就行了。酒是液体,为什么有火的热情?你如果提出这个疑问,喝酒的人会告诉你:酒是太阳,能照亮你万里征程。
  和牛剑桥刘资善老师喝过酒,我发现,刘老师喝酒是礼节性的,他始终微笑着,浅浅地喝。但有一次,他请我在京湖湾喝酒时,都出乎意料地规定我只能喝半斤酒,多一点也不行。后来,一瓶七两的酒我刚好喝到半斤时,他却把酒收了,目光中透着严厉。我知道,刘老师晓得我因为高血压中过风,让我喝半斤酒是最大的迁就了。
  喜欢听这样一句话:没喝酒的时候,我是桃江的,喝了酒的时候,桃江是我的。但我没有这个感觉,在近30年的喝酒生涯中,尽管我是无酒不餐,但从来没有醉过。倒不是我有好大的酒量,我有定力,如果发觉自己不想喝了,任劝酒的口吐莲花,舌如孔明,绝对一滴都不会喝下去的。
  在年少时,曾携一本砖头厚的书,带几块化饼和一瓶白酒,去资江南岸某片草坪里看书。到中午时候,把酒瓶打开,就着举瓶仰脖“扯喇叭”,边看边喝,边喝边看,当自己感觉到身体有些冷了,才忽然发现日己西斜,再看酒瓶,居然里面没有一滴酒了,只剩一个化饼,孤零零地躺在一块旧报纸上,似乎有点幸灾乐祸。
  和翰二爹喝酒是可以放浪形骸的,二爹虽然上了年纪,但他豪放、洒脱,在他面前,我可以无拘无束的,或某个冬日暖阳下,一老一少各执一碗,就着吊锅里的菜蔬,喝着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春华秋实。资江碎浪有木舟烫平涟漪,漩溪坝里流动着多少故事?这时,资江水浅,太阳西沉,在响亮的酒碗撞击声中,我终于知道了古典文学的写作方式。于是,我热恋的家乡,终于可以用集合文字的形式之乎者也了。
  但周向荣先生的喝酒,完全是为了一种应酬。四年前的某一个黄昏,太阳垂直运行后转道一路向西,我们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店,店虽不大,但鱼是从资江钓的,鸡是从笼中抓的,蒜是从土里扯的,酒是从离骚里斟出来的,但向书记只是浅浅地喝,一脸的真诚。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知道,一个扶贫书记的酒只是他的人生中遇到的一个词汇,但向书记眼中的酒,是深情的桃花潭水。
  和小不点的第一次喝酒,那自然是文字与酒的突破性飞跃。那时,我正在撰写乡下市井人物,她是我笔下的第39号合适人选。那一天中午,她约我到武潭喝酒,我去了。武潭地处资江北岸,是千年古镇。她选择了一家临江的酒店,点了一钵武潭鱼,几个荤素菜和一盘花生米,酒是从她家里带来的谷酒,“这酒是老爷子爱喝的谷酒呢”,她特别强调。开始时,我采访,她说,后来,她竟由被动变主动了,并且从她的故事中“挣脱”出来,变成了关联文学的主题。从“沧浪之水清兮”到“作别西方的云彩”,从泰戈尔裴多菲到纪宇的《风流歌》,从南方的顾城北方的舒婷到雁翼的《爱的思索》……我眼前一亮,忽然感觉到,莫非这个古镇又有一个薛媛媛临空降世啊?再问,小不点姓薛,芳名凤莲。
  那天,我和薛凤莲喝了近二斤谷酒,我们都没有醉,但那一桌菜却为了我们的友谊而光荣“捐躯”了。后来呢,凤莲加入了湖南诗歌学会,在全国十多家报刊发表了很多文字,并出版了诗歌散文集《烟雨武潭》。
  但和我同处一城的熊祝君兄长是不太喝酒的,他对社会和人生,并无过多奢求。几个人约了聚了,面对人世间的万千繁华,熊兄只是淡淡一笑,把目光望着窗外,透过千年古镇的夜空,崔家桥的淡淡月、鹿溪的潺潺水,才是他的心安之处。在泱泱大众的心目中,熊兄是谦逊的,如一株成熟了的谷穗,把头颅垂向广袤的泥土,他记得前世的承诺,他亦想起了来生的追求,但土地,正是他今生的母亲。
  记得若干年前的一个下午,我从鲊埠步行回大栗港。那天风很大,走到株木潭时,发现一位穿一件陈旧的中山装的中年人也在行走,此人应还没满五十岁,看他走的方向是去栗山河。因为同行,便主动和他说话,但中年人不善于聊天,只是哼哼哈哈地应答着。而且走几步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盛满液体的一斤装吊水瓶,拧开橡皮盖,仰脖喝一口,咕噜有声。我知道那液体绝对是酒,但我从来没有见过酒瘾如此大的人。大约是走三五步便喝一口,我们同行到了栗山河街道时,他的那瓶酒已经喝完了。从株木潭到栗山河,大约也只有三五里路程,几里路可以“扯喇叭”喝完一瓶酒,而且不需任何菜肴佐酒。此人的酒量令人咋色。当我正向渡口去乘船的时候,他已在街上的店里买了一斤酒。那酒被他紧紧拿在手里,如某好色之徒欣赏美色一样左瞄又看,时而拧盖喝一大口。后来,认识他的人告诉我,此人是个“酒面糊”,他可以从早喝到晚上,也从来没见他醉过。
  真的服了,我喝酒讲究菜,一人喝时,三两足矣。如果有朋之远方来,大家都开心,大家都不亦乐乎,喝到自己认为足了,如果好友非要再添一星半点,自然只有谢绝的份了。毕竟,文字是国人的,而身体却真的是自己的。
  传我道授我业的老师也是善饮的,如萧祯祥老师,我们可以坐在竹凉床上,师生各执一端,就着半碗黄豆下酒。和张建安老师虽处一栋旧日大屋,但喝酒的机会不多,但我听说过安老师在部队时偷偷用酒精兑水当酒喝的故事。在我文字中出现得比较多的瞿选祥老师,我和他在一起喝酒的几率比较多,但最为完美的结局是,我们都没有醉过。
  不醉酒的酒才是喝酒的最高境界,年轻时的醉酒是呕吐后的得失权衡。在黄花村农家乐,我和温建华先生、命文书记喝酒,那才是一种点到为止的酒宴。异姓和同姓兄弟都不要紧,大家都喝个天南地北、花好月圆,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柱香。你半杯我一碗,我们都喝它个理直气壮,岁月是远道盘旋而来的五冬六夏,我有烈酒敬上苍,上苍还我明月夜。
  喝18碗酒,武松打了老虎;温一碗烈酒,关羽斩了华雄,李太白斗酒诗百篇,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刘伶醉于天地之间,贾岛酒后吟诗于推敲之地……
  好想回到北宋末年,辞了亲娘,束了裙角,持一刀,扎一结,闯荡大江南北,游于闹市之间,杀贪官、除恶霸,劫强豪、济良善……累了饿了,大踏步走进一家酒肆,大吼一声:小二,来两斤烂熟牛肉,再温四角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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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3-26 20:54:39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老师的美美文,为老师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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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3-28 11:42:23 | 显示全部楼层
拜读佳作,欣赏学习,衷心为萧老师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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