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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知青岁月——离别
张铁增
1972年冬季。
最后一次去学校,是取回前几日上交的户口本。
我发现,我的个人页的后面写着“1972年12月21日迁入大虎山公社”,并盖有一个大大的章。
学校就是我的母校—黑山镇中学。大虎山公社正管辖我将要下乡的地方—龙山农场。
就是说,从那时开始,我已经从城镇户口变成了农村户口——我下乡了。
​后排左四是本文作者张铁增
当时黑山县城内有三所中学,黑山一中,黑山镇中和黑山五七校。在黑山,我们七二届毕业生除了少数男生参军外,其他人全部插队下乡。有的学校整编去了胡家公社,有的去了二道公社,也有的去了大兴公社。除此,各校也有几个名额下乡分配去龙山农场。
12月22日在黑山县东市场内的一个灯光球场招开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誓师大会”。去往各公社的知青进入会场时都已背好了行李,整装待发。时任黑山县委书记孙成树和几位知青代表讲话结束后,各位知青战友便登上事先停在那里的大卡车,直接奔向下乡的地方。
有于时间仓促,青年的宿舍还没有准备好,我们这些下乡到龙山农场的知青需要晚去几天。所以我也上了大卡车去送我的同学。
送走去大兴公社插队的同班同学后,我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一床被,一个洗脸盆。
脸盆儿是二姐给买的,二姐也是我小学一年级的班主任。
洗脸盆很高级,很结实,盆内还有两条金鱼的图案。
我还买了饭盒,牙具和一个网兜儿。
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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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张铁增
青年点儿是什么样儿呢?很急切的想知道。
于是我和一起下乡的同班同学李石决定去踩点儿。
很冷的一天,风有些刮脸儿。
从黑山县城出来,向东南方向走去。到了黄家壕的东边儿,看见几户人家,看到了一口水井。
井旁有很多冰。有人在打水。我俩走着有点渴了。我们要了点儿水喝,并打听,青年点儿在什么地方?
一位老者指了指前边的一个红砖瓦房说 :“可能是那里,你们到那里去问问吧”。
瓦房里有人,我们说明了来意,他们也挺高兴,愿意和我们说话。
他们说这个房子本来就是给要来的青年儿盖的。因为没盖好就入冬了,只好暂时当马圈啦。听说青年儿来后,要住到东边县五七干校的院内。
后来知道,这个人就是张凤学。
我们向东走,看到一堵长长的墙和一个小小的门儿。
门儿没有推开,只好原路返回。
过了新年就是1973年啦。
1月3号,我早早的就起来。
因为父亲去世,哥姐都在外地,妹妹还小,妈妈每天还要去火车站附近的土产公司做小工补贴家用,家里只有我一个男子汉。
当时自来水井在外面,是用扁担一压才出水的那种。我去挑水,把家里的水缸蓄得满满的,还备了两桶水。
然后,我独自一人背着行李拎着网兜出发了。
说好是去学校集合,统一乘汽车走。
我们乘坐的汽车经过街里时,还看到了低年级的一些学生手拿小旗儿在欢送着我们。
后来听我妈妈说,她做小工的土产公司和我们上车的一高中是一墙之隔。听到了墙外的动静儿,她很想过去亲自送送我,因忙于干活,等她爬到墙头上看时,车已经开走了。
后来妈妈经常提起,那天没送我,心里很不好受……
每当听到这话时,我的心里更难过。
就这么突然,还不到18周岁的我,离开了含辛茹苦养大自己的母亲。
现在才意识到,当年我们就像小鸽子一样,伴着鸽群飞走了。心中最失落、最牵肠挂肚的是我们的父母。
​本文作者张铁增在青年点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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