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汉寿老干部网宣 于 2024-5-16 08:46 编辑
娘
萧骏琪 . . 我以一声“妈妈”为理由, 肆无忌惮的向你索取。 你以一声“妈妈”为枷锁, 毫无保留向我付出。 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到老。 “往后余生”,让我来守护你。
——引言
娘住在乡下,几间简陋的平房收藏着一个老年人很简单的饮食起居。 娘真的老了,已满八十三岁了,依她自己的话说是“恰八十四岁的饭”了,在乡下,八十四岁是一个敏感的数字,但娘却真的没有什么禁忌似的,依然云淡风轻般地过着日子。在娘与世无争的思维中,死亡是每个人必须的结局,何苦去谈死色变? 娘是不寂寞的,她的人际关系好,上下屋里的翁妈几都喜欢到家里来坐坐,或三五个或六七个,乡下人的幽默是接地气的,如果哪位说了句俏皮话,大家听了怔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来,一屋苍老的大笑便爆响在乡村平静的炊烟里,而娘是笑得最响的一个。 只要有一点点时间,我总会从县城乘车去乡下看娘。到了,接过娘颤颤巍巍的一碗擂茶,便照例地打几个电话,邀请翁妈几们来吃一餐饭。然后,使出浑身解数,下厨炒几盘菜拿一瓶好酒。当然,没过多久,翁妈几们便陆续来了,我发现,她们坐的位置是固定的,大家都相互打着招呼,在彼此的称呼中都含有乡下人独特的尊敬:或者伯娘婶娘的,都是按下一代人对她们的称呼。 我必须回了,娘知道留我不住,会坚持要送我,我不肯,但娘很执着。等我上了车,再回头时,娘仍在望着,风吹着她的白发,颤颤抖抖的,我挥手让她回去,但娘不肯,也不说话,如一尊雕塑。 在常德时,娘病了却不肯去医院,她说要我回了她才肯去治疗,她的孙女们打电话向我求助,虽我劝说娘无数次,但娘却仍不肯去,并一再说明要我回来后再去医院。庆幸娘只是患了些伤寒感冒之类的病痛,购买些药服了便愈了。我知道,娘并非不相信她的孙女,但儿子送她去医院时,她才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每年的农历十月初九日,娘会来常德为孙女庆生,来时带干菜啊米啊红薯粉之类的东西,“我是带了粮来的呢”,她特别强调。如果我从网上买了新鲜鱼虾之类,娘会以酒柜上取一瓶酒下来,为自己斟一小杯,喜滋滋地喝着,有时还会打电话给我:崽吔,我在喝酒呢。 在常德的日子,娘就看电视,那个电视机摇控如她的生命一样紧紧握在手中,一部《西游记》或《武松》,她可以反复地看,连吃饭时也不间断。有时想乡下的翁妈几呢,便和她们打电话,说到高兴处,便对着那部老年人手机哈哈大笑着,甚至眼角笑出了泪花。她每年农历十月来常德,到了次年农历三月绝对回去,因为三月是她的生日。 五月二日,我因病住进了桃江县中医院接受治疗,娘知道了,急得不行,一天几次打电话来问,好了些吗?好了些吗?又怨自己老了不能来医院看我了。娘是慈母,娘又是虔诚的天主信徒,在我患病的日子里,她恨不得能替代我让疾病转移到她的身上。 娘平凡,年轻时只知道勤快勤俭,上年纪了贤惠待人,但娘佛般心理却光芒万丈。有娘,我仍然孩子般生存着,有什么开心事,也会先告诉娘。有娘的孩子是块宝,这句话是生活中至高无上的真理。 有“爱国者”说母亲节是洋节,常常大声疾骂或唾弃,但我都不以为然:爱自己的娘,还分国界吗?有娘的日子,我们的每一天都是母亲节。 在母亲节即将来临的日子,真挚地祝福娘能健康长寿,有娘,便有家,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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