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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荀子·强国》（二）
荀子（前313—前238）和李斯（？—前208） 赵又春：本文开头提问的人是谁？不清楚，但有资料显示，是当时在秦国做官的荀子的 学生李斯。李斯早年跟随荀子学习帝王之术，这段学习经历对他的政治生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李斯在学成之后，前往秦国投奔了当时的丞相吕不韦，并在秦国施展了他的政治才华， 协助秦始皇统一天下，最终成为秦朝的第一任丞相。
4【原文】荀卿子说齐相曰（1）：处胜人之势，行胜人之道，天下莫忿，汤武是也；处胜人之势，不以胜人之道，厚于有天下之势，索为匹夫不可得也，桀、纣是也。然则得胜人之势者，其不如胜人之道远矣。 夫主相者，胜人以势也，是为是，非为非，能为能，不能为不能，并己之私欲（2），必以道夫公道通义之可以相兼容者（3），是胜人之道也。 今相国上则得专主，下则得专国，相国之于胜人之势，亶有之矣（4）。然则胡不驱此胜人之势、赴胜人之道（5）、求仁厚明通之君子而托王焉？ 与之参国政，正是非，如是，则国孰敢不为义矣？君臣上下，贵贱长少，至于庶人，莫不为义，则天下孰不欲合义矣（6）！贤士愿相国之朝，能士愿相国之官，好利之民莫不愿以齐为归，是一天下也。 相国舍是而不为，案直为是世俗之所以为，则女主乱之宫，诈臣乱之朝，贪吏乱之官，众庶百姓皆以争夺贪利为俗，曷若是而可以持国乎？今巨楚县吾前，大燕蝤吾后（7），劲魏钩吾右（8），西壤之不绝若绳，楚人则乃有襄贲（9）、开阳以临吾左；是一国作谋， 则三国必起而乘我（10）。如是，则齐必断而为四三，国若假城然耳，必为天下大笑。 曷若？两者孰足为也（11）？ 夫桀、纣，圣王之后子孙也，有天下者之世也，势籍之所存（12），天 下之宗室也（13）；土地之大，封内千里；人之众，数以亿万；俄而天下倜然举去桀（14）、纣而犇汤、武，反然举恶桀（15）、纣而贵汤、武。是何也？夫桀、纣何失而汤、武何得也？曰：是无它故焉，桀、纣者，善为人之所恶也（16）；而汤、武者，善为人所好也。人之所恶何也？曰：污漫（17）、 争夺、贪利是也。人之所好者何也？曰：礼义、辞让、忠信是也。今君人者，譬称比方，则欲自并乎汤、武；若其所以统之，则无以异于桀、纣；而求有汤、武之功名，可乎？ 故凡得胜者，必与人也；凡得人者，必与道也（18）。道也者，何也？礼义辞让忠信是也（19）。 故自四五万而往者，强胜，非众之力也，隆在信矣；自数百里而往者，安固，非大之力也，隆在修政矣。今已有数万之众者也，陶诞比周以争与（20）；已有数百里之国者也，污漫突盗以争地。然则是弃己之所安强（21），而争己之所以危弱也；损己之所不足（22），以重己之所有余。若是其悖缪也，而求有汤、武之功名，可乎？辟之，是犹伏而咶天（23），救经而引其足也。说必不行矣，愈务而愈远。为人臣者，不恤己行之不行（24），苟得利而已矣，是渠冲入穴而求利也（25），是仁人之所羞而不为也。故人莫贵乎生，莫乐乎安；所以养生安乐者，莫大乎礼义。人知贵生乐安而弃礼义，辟之，是犹欲寿而歾颈也，愚莫大焉。故君人者，爱民而安，好士而荣，两者亡一焉而亡。诗曰（26）：“价人维藩，大师维垣。”此之谓也。 【注释】
（1）说（shuì ）：劝说。 齐相：指孟尝君田文，他曾做过齐涽王的相国。 （2）并（bǐng ）：通“屏”。 （3）以：使。 道：由，遵行。 夫：那。 兼容：同时容纳而互不抵触。 （4）亶（dǎn）：实在，诚然。 （5）驱：赶马。古代把“势”比作“马”(《韩非子·外储说右上》：“国者，君之车也；势者，君之马也。”)，所以将运用权势喻称为“驱势”。 赴：奔走。古代把方法比作道路(古代“道”表示道路，也用来表示途径、方法)，所以将运用方法喻称为“赴道”。 （6）不欲合义矣：“合”，“会聚”义。 （7）?（qiú ）：通“遒”，逼迫。 （8）钩：钩住，牵制。 右：西边。 （9）乃：又。参见《古书虚字集释》。襄贲（féi ）、开阳：战国时楚国的城邑，在今山东临沂县北。左：东边。 （10）“乘”：“欺凌”义。 （11）两者：指“驱此胜人之势，赴胜人之道……”与“直为是世俗之所以为”。“足”，“值得”义。 （12） 所存：存在的地方。 （13）宗：尊崇。 室：家，此指王室。帝王之家为天下人所尊崇，所以称“宗室”。 （14）倜（tì ）然：远离的样子。 举：都。 （15）反然：通“翻然”，很快地改变的样子。 （16）《集解》“人”下无“之”，据古逸丛书本补。下句同。 （17）污漫：也作“污慢”，污秽卑鄙的意思。 （18）“与”，有“亲近”、“赞许”“跟从”等义，但在这里乃是“与……同在”的意思，所以将“与人”“与道”译作“与民同在”、“与道同在”，或：“站在民众一边”、“站在道义一边”。 （19）《集解》无“义辞”两字。据古逸丛书本补。 （20）陶诞：虚谎夸诞。陶：读谣，一说读“謟”。即传播流言蜚语。诞：欺骗，说谎。只使用肮脏卑鄙的手段行事。“比周”，指相互勾结。“争与”是同后句的“争地”，对言，故“与”是指盟国。 （21）“所”下宜有“以”字。所以安强：即上文所说的“信”、“修政”。 （22）所不足：指“礼义辞让忠信”。 重（chóng）：增多。所有余：指“众”和“地”。 （23）咶（shì ）：通“舐”。舔。引：拉。经：上吊自6*杀。趴在地上用舌头舔天，拉着上吊人的脚进行解救。比喻行为与目的相背离，绝不可能达到目的。 （24）不恤己行之不行：前一“行”字指“行为”，后一“行”字是“操行”义。“不”字相当于“无”。 （25）“渠”：大。“冲”：古代用来冲撞城墙的战车。 “穴”：地道。 “入穴”：是春秋战国时代的一种攻城战术，即挖掘地道至敌人城墙底下。然后用火焚烧作为城墙基础的木桩，使城墙倒塌。参见《商君书·境内》。“渠冲入穴而求利”：是指“污漫突盗以争地”之类的做法，所以说“仁人之所羞而不为也”。 （26）引诗见《诗·大雅·板》。
楚怀王被骗入秦 公元前328年熊槐继承王位，史称楚怀王。楚国经过近60年的休养生息，国势达到顶峰。公元前323年，楚国在襄陵大破魏国军队，国力已经压倒了齐国，魏国和韩国投靠楚国，秦国被压制不能东出。楚怀王后期宠爱夫人郑袖，重用佞臣，开始葬送大好局面。公元前312年，秦国派张仪欺骗怀王，许诺秦国割让六百里商于之地给楚国。楚怀王贪图土地与齐国断交，秦国却只给了六里地。楚怀王恼怒不已，发兵进攻秦国，连续三次惨败。楚国违背了信义，得罪了齐国，公元前301年，齐联合韩魏大败楚军。公元前299年，秦国攻占了楚国八座城池，秦昭襄王约怀王在武关会面。楚怀王又一次中计，前往武关被秦国扣留。被关押三年后，楚怀王忧郁成疾，命丧咸阳。
君主和相国，无疑是可以凭借权位来让人服从自己的人，但一个人只有对的就说对，错的就说错，某人有才能就说他有才能，没有才能就说他为没有才能，完全不凭自己个人的欲望做决定，总按可以并存而不互相抵触的公理和通则行事，那才算是也有了服人之道。现在您相国上能独得君主的宠信，下能独揽国家的大权，您拥有足以制服别人的权位自是毫无疑问的，但既然如此了，您何不乘着这足以制服别人的权位，同时实行服人之道、寻求仁慈忠厚明智通达的君子，把他推荐给王上呢？ 您就可以和他一起参与国家政事，起来端正是非了，那样的话，国内还有谁敢不遵行道义呢？我全国君臣上下，以至于平民百姓，不分高低贵贱，年长年幼，谁都遵行道义了，天下还有谁不想会聚到我们这里来呢？贤德的人士向往相国所在的朝廷，有才能的人士希望在相国手下做官，好利的民众一律把齐国作为自己的归宿，那就是统一天下的局面了。相国您如果舍此不干，总是采用世俗之人的做法，那么王后太后就会在后宫胡来，奸诈之臣就会在朝廷胡来，贪官污吏就会在官府胡来，群众百姓就会把贪图私利而互相争夺看做习俗，那样的话，国家还维持得下去吗？现在，庞大的楚国摆在我们的前面，强大的燕国紧逼在我们的后面，强劲的魏国牵制了我们的西面，西面的领土虽然没有断送，也危险得像根细绳一样了，楚国则还有襄贲、开阳两城在东面监视着我们。在这种形势下，如果哪个国家出面谋划，这三个国家就必然会一同起来欺凌我们。果如此的话，齐国一定会被分割成三四块，国土将像借来的城池一样，而不属于自己了，那一定会大遭天下人嘲笑的。你认为我说得怎样？上述两种办法哪一种值得您选择呢？
“那夏桀、商纣，是圣明帝王的后裔子孙，是拥有天下统治权的天子的继承人，是权势帝位的占有者，是天下人所尊崇的帝王之家；领土那么广大，境内方圆上千里；人口那么众多，要用亿万来计数；但没有多久天下人便远远地都离开了夏桀、商纣而投奔商汤、周武王了，很快地都憎恶夏桀、商纣而尊崇商汤、周武王了。这是为什么呢？那夏桀、商纣为什么失败而商汤、周武王为什么成功呢？回答说：这并没有其他的缘故，而是因为夏桀、商纣这种人，好做人们所厌恶的事情；而商汤、周武王这种人，好做人们所喜欢的事情。人们所厌恶的是什么呢？回答说：污秽卑鄙、争抢夺取、贪图私利便是。人们所喜欢的是什么呢？回答说：礼制道义、推辞谦让、忠诚守信便是。当君主的人，要是，譬如说，在比拟自己的时候，就把自己同商汤、周武王并列，实际采用统治人民的方法的时候，又和夏桀、商纣没有什么不同，那么，他想求得商汤、周武王同样的功名，办得到吗？所以，凡是获得胜利的，一定是因为他“与人”；凡是得到人民拥护的，一定是因为他“与道”；这“道”是什么呢？那就是礼、义、辞、让、忠、信。 据此看来，拥有的人口在四五万以上的国家，能够强大取胜，并不是靠了人口众多的力量，重要的在于守信啊；拥有的领土在方圆几百里以上的国家，能够安定稳固，并不是靠了国土宽广的力量，重要的在于他讲求诚信和修明政治；现在已经拥有了几万人的国家，却还是用招摇撞骗、拉拢勾结的办法去争取盟国；已经拥有了方圆几百里土地的国家，却还是用肮脏卑鄙、强取豪夺的办法去争夺土地。这样的话，那就是抛弃了使自己安定强盛的办法，而采取了使自己危险衰弱的办法；是在减损自己所缺少的东西，而在增加自己所多余的东西。他们的错乱荒谬竟像这样，却还要求取得商汤、周武王那样的功业名望，可能么？拿它打个比方，这就好像是趴在地上去舔天、挽救上吊的人却拉他的脚，这种主张一定行不通，越是用力从事就离目标越远。
“做臣子的，要是不在乎自己的行为不道德，只求有利可图就干，那就意味着他不惜用大冲车或钻地道的方法攻城以求取利益，但仁人是以此为羞耻而绝不肯做的。对于个人来说，没有比生命更宝贵的了，没有比生活安定更快乐的了，而保全生命、取得安乐的途径，没有比遵行礼义更重要的了。人如果只知道珍重生命、喜欢安定，以致抛弃了礼义，打个比方，那就好像是想长寿而割断脖子一样，没有比这更愚蠢的了。所以，对于统治人民的君主来说，爱护民众才能安宁，喜欢士人才会荣耀，这两者一样都没有，必定灭亡。《诗》云：‘贤士就是那屏障，大众就是那围墙。’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5【原文】力术止，义术行，曷谓也？ 曰：“秦之谓也。威强乎汤、武，广大乎舜、禹，然而忧患不可胜校也（1）。諰諰然常恐天下之一合而轧己也（2），此所谓力术止也。” “曷谓乎威强乎 汤武？” “汤、武也者，乃能使说己者使耳（3）。今楚父死焉（4），国举焉，负三王之庙而辟于陈、蔡之间（5），视可、司间（6），案欲剡其胫而以蹈秦之腹（7）；然而秦使左案左，使右案右（8），是能使仇人役也（9）；此所谓威强乎汤、武也。” “曷谓广大乎舜、禹也？” 曰：“古者百王之一天下、臣诸侯也，未有过封内千里者也。今秦，南乃有沙羡与俱（10），是乃江南也；北与胡貉为邻（11）；西有巴、戎（12）；东，在楚者乃界于齐，在韩者踰常山乃有临虑（13），在魏者乃据圉津（14） －－即去大梁百有二十里耳，其在赵者剡然有苓而据松柏之塞、负西海而固常山（15）； 是地遍天下也。威动海内，强殆中国，然而忧患不可胜较也，諰諰然常恐天下之一合而轧己也（16）。此所谓广大乎舜、禹也。” “然则奈何？” 曰：“节威反文（17），案用夫端诚信全之君子治天下焉，因与之参国政，正是非，治曲直，听咸阳（18），顺者错之，不顺者而后诛之。若是，则兵不复出于塞外，而令行于天下矣；若是，则虽为之筑明堂于塞外而朝诸侯（19），殆可矣。假今之世，益地不如益信之务也。”（20） 【注释】（1）胜校：胜（shēng），尽。 校（jiǎo），计数。 （2）轧：倾轧。 （3）乃：只。 说（yuè ）：通“悦”。使：服役。 （4）楚父：指楚顷襄王的父亲楚怀王（公元前328年—前299年在位）。公元前299年，楚怀王受骗入秦，被秦扣留。公元前297年，怀王逃出秦国，奔赵，被秦人追还。公元前296年，怀王死于奏。 （5）三王：指楚国开创、受封和称霸的三个君主，即鬻熊、熊绎、庄王。 庙：这里指神主牌位。 辟：通“避”。陈：原为周武王灭商后所封的诸侯国，在今河南淮阳及安徽亳县一带，都城是宛丘(今河南淮阳)。公元前479年为楚所灭。此当指陈城<今河南淮阳>而言。 蔡：原为周分封的诸侯国，春秋时受楚所逼，多次迁都。平侯迁新蔡(今河南新蔡)，昭侯迁州来(今安徽凤台)，称下蔡。公元前447年为楚所灭。此当指下蔡而言。辟于陈蔡之间：楚顷襄王二十一年(公元前278年)，秦大良造白起攻楚，破楚都郢，楚退保于陈城。 （6）伺：《集解》作“司”，据宋浙本改。间：间（jiàn ），间隙，空子。 （7）案：语助词。剡（yǎn ）：举起。 胫：小腿。 （8）案：犹“则”。 （9）能：《集解》作“乃”，据宋浙本改。 （10）沙羡：地名。汉代属江夏郡，在今湖北武昌县西南。 与俱：和……在一起，一带。 （11）胡：我国古代西北部的少数民族。貉（mò ）：我国古代东北部的少数民族。 （12）巴：古代国名，为秦惠文王所灭，在今四川省东部一带。 戎：我国古代西部的少数民族。 （13）常山：即恒山，在山西浑原县东南。汉代避文帝刘恒讳，改名常山。但此山在临虑之北数百里，不但与韩国的地界不合(据下文可知此常山属赵国)，而且与“逾常山乃有临虑”也不合。此“常山”疑当作“临虑山”。即今之林虑山(在河南林县西北)。 临虑：战国时韩国邑名，汉称“隆虑”，东汉避殇帝刘隆讳改为“林虑”，即今河南林县。 （14）圉津：当作“围津”，或作“垝津”，在今河南濮阳西南。大梁：魂国国都，在今河南开封西北。有：通“又”。 （15）剡然：割削的样子。苓：通“灵”(两字古音同)，指灵丘，在今山西灵丘东，因东南山有赵武灵王墓而得名。 塞：堵塞，行不通。松柏之塞：种有松拍的要塞，疑在赵武灵王墓附近，因其墓种有松柏，故称。 西海：当为赵国湖名，在常山西南，即今山西浑源县西南西方城附近。固：固、塞[sài 音赛]、隘、阻，四字同义并列，都是指险要的地方。这里用作动词。 （16）諰諰（xǐ xǐ）：意思是忧惧。 （17）威：指上文的“力术”。反：通“返”。文：指上文的“义术”。 （18） 咸阳：战国时秦国国都，在今陕西咸阳市东。 （19）明堂：古代天子宣明政教的宫殿，凡朝会、祭祀、选士等大典，均在此举行。 （20）这句等于说“务益地不如务益信”，“务”是后置的动词。“益”，增加的意思。
【译文】
“强力的方法停止不用了，该采用礼义的方法了，您这说的是谁？” 回答说：“说的是秦国。拥有的军队的威力胜过商汤、周武王，占有的国土面积大过大舜、夏禹，但却忧虑祸多得数不清，总是提心吊胆，生怕天下各国团结一致起来倾轧他，这就是‘力术止’。” “为什么说（秦王）比商汤、周武王还要威武强大？” 回答说：“商汤、周武王，只能使喜爱自己的人听话。现在的楚王，父亲死在秦国，国都被秦国攻克，他背着三个先王的神主牌位躲避在陈、蔡两地之间，想等待、窥测适当时机抬脚去踏一下秦国的腹地，但是秦国让他向左他就向左，让他向右他就向右，这不说明秦王还能使仇敌听话吗？所以我说他比商汤、周武王还要威武强大。” “怎么说秦国比舜、禹统治时期的国土还要广大？” 回答说：“古时候各代帝王统一天下、臣服诸侯，境内从没有超过方圆上千里的。现在的秦国，南边便占有了沙羡及其周围一带，这是长江的南面了；北边与胡、貉相邻；西边占有了巴、戎；东边，在所占领楚国的土地和齐国交界，在韩国的军队已经越过了常山而占有了临虑，在魏国的军队占据了围津──即距离大梁只有一百二十里了，它在赵国的军队大刀阔斧地占有了灵丘而盘踞在松柏丛中的要塞上、背靠着西海而把常山作为险阻：这是领土遍及天下啊。这就是我所说的比舜、禹还要广大。它的威武震撼了天下，它的强大打败了中原各国，但是忧虑祸患多得不可胜数，提心吊胆地经常怕天下各国团结一致来蹂躏自己啊。” “这样的话，那怎么办呢？” 回答说：“那就要节制武力而回到文治上来，就是说，要任用正直、忠诚、守信、完美的君子来治理天下，让他们参与国家的政事，端正是非，治理曲直，这样秦王本人就只需听政于咸阳，将顺从的国家放在一边不去管它，对不顺从的国家加以讨伐。果能如此，秦国的军队不出动到边塞以外的地方去，政令也能在天下实行了；果能如此，即使在边关以外的地方给秦王建造了明堂而使诸侯来朝拜，也差不多可以办到了。当今这个时世，致力于扩张领土，实在不如致力于增加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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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6-9 17:2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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