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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荀子·荣辱》(三)
荀子提出“凡人有所一同”观点后,马上提出由于 “注错习俗之所积”的不同,人有尧、禹和桀、跖的区分。
11【原文】凡人有所一同: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无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1)。目辨白黑美恶,耳辨音声清浊,口辨酸咸甘苦,鼻辨芬芳腥臊,骨体肤理辨寒暑疾养(2):是又人之所常生而有也,是无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可以为尧、禹,可以为桀、跖,可以为工匠,可以为农贾(3),在注错习俗之所积耳:是又人之所生而有也,是无待而然者也(4),是禹、桀之所同也。为尧、禹则常安荣,为桀、跖则常危辱;为尧、禹则常愉佚(5),为工匠、农贾则常烦劳;然而人众为此而寡为彼,何也?曰:“陋也”(6)。尧、禹者,非生而具者也,夫起于变故,成乎修,修之为待尽而后备者也。 【注释】 (1)“是……有也,是……者也,是……同也”:无疑是三个并列的判断句,但这里面的“是”字,不是联系动词,而是代词,可译作“所有这些”。 (2)“骨体肤理辨寒暑疾养”:“理”,皮肤的纹理;“疾养”,痛痒。 (2)连续四个“可以为”,表达了荀子的一个重要思想:人天生平等,不平等是在后天社会地形成的。 (3)“无待而然者也”:不依赖什么就如此。“待”,依赖。 (4)“愉佚”:“佚”通“逸”。 (5)“陋也”:“陋”,缺乏进行自我修养的自觉性。 【译文】大凡人都有一致相同的地方:饿了就想吃,冷了就想暖和些,累了就想休息,喜欢得利而厌恶受害,所有这些是人生来就有的本性,它是无需依靠什么就会这样的,它是禹、桀所相同的。眼睛能辨别白黑美丑,耳朵能辨别音声清浊,口舌能辨别酸咸甜苦,鼻子能辨别芳香腥臭,身体皮肤能辨别冷热痛痒,这又是人生下来就有的资质,它是不必依靠什么就会这样的,它是禹、桀所相同的。人们可以凭借这些本性和资质去做尧、禹那样的贤君,可以凭借它去做桀、跖那样的坏人,可以凭借它去做工匠,可以凭借它去做农夫、商人,这都在于各人对它的措置以及习俗的积累罢了。 做尧、禹那样的人,常常安全而光荣,做桀、跖那样的人,常常危险而耻辱;做尧、禹那样的人常常愉悦而安逸,做工匠、农夫、商人常常麻烦而劳累。然而大多数人做这种危辱烦劳的事而很少去做那种光荣悦逸的事,这是为什么呢?这是由于缺乏进行自我修养的自觉性。尧、禹这种人,并不是生下来就具备了当圣贤的条件,而是从改变他原有的本性开始,由于整治身心才成功的,而整治身心的所作所为,是等到原有的恶劣本性都除去了而后才具备的啊。 【欣赏】荀子在提出“凡人有所一同”观点的同时,又认为由于“注错习俗之所积”的不同,人和人仍存在尧禹和桀跖的区别,这和孟子“人皆可以为尧舜”的思想是一脉相承的。赵又春:“我不禁想到西方存在主义哲学的一个观点,那观点依我的体认可以这样表达:你的本质就是你的存在,质言之,你就是你全部行为所表现、所确定的那个人。很明显,这个观点就是我们的荀子、孟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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