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发(散文)

袁清香

我的头发(散文)
作者:袁清香

         一
　　 我五官的大小和位置，不是按照东方的黄金标准比例来组合的，因此漂亮和美丽与我没多大关系。虽然年轻时也有个别人照顾我的情绪，用善意的谎言给我安慰，说我相貌也不差。就是这个“也”字让我得到一丝丝满足和自信，在这种“欺骗”中长大，渐渐认识到我的自知之明有了。我的相貌如果要打分的话，充其量也就是及格。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取长补短，相得益彰”，相貌，是爸妈给的，我尊重我的父母。“生成的相，做成的酱”，成了定型，再改也难。我个人对追求完美五官的整容不怎么待见。但是，爱美之心，我还是有。我喜欢留长头发，希望长发给我的相貌能加点分，多一点女子的气质，多一些文静和娴淑。用阿Q的精神，来一点自我安慰，调节我的虚荣。我的心得到滋润，有一份浅浅的满足，感觉良好。
　　 当然喜欢留长发是一回事，留不留得住，往往是另外一回事。因为我的事常常自己都不能做主，头发也常常跟着受委屈。好几次，有那么几尺长了，不得不狠心剪掉。
　　 这次，又因为手摔伤的缘故，两尺左右的长发，无法梳理，只得剪了。为了给我的头发一点慰藉，决定写篇四不像的文，以告慰它。
　　
　　 二
　　 我喜欢我的头发，是有理由的。
　　 首先，我的头发随我的个性，简简单单，自然真实，不矫情、不做作、不夸张。长期以来，我从来就没怎么刻意对待过它，从来不娇惯。小时候，我的头发不知道世上还有洗发水一说，一般就是肥皂、洗衣粉、甚至茶枯树叶之类的对待，逮到什么就是什么。头发呢，也不挑剔，来者不拒，胃口好，也不见有头皮头屑飞舞。后来有了洗发水，我的头发也不认牌子，无论怎样便宜的洗发水，也能适应。忘了说，我这人长期以来的生活用品都是用廉价的，高档点的，看下辈子有不有机会尝试。我的头发从来不用护发素，有时候碍于情面买了熟人的洗发水护发素套装，护发素也是靠边站。我觉得，洗完头还用护发素，就是多此一举，要静等好几分钟后再清洗，太麻烦，干脆不用。护发素快过期了，加到洗衣粉里面洗衣服，也还觉得不错，是不是暴殄天物？哈哈，反正不要浪费就好。
　　 再者，可能是我的头发习惯了我的粗养粗放，每次洗完头，头发居然也还顺滑。有一次有人问我，是不是在理发店拉了头发，说句不怕大家瞧不起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什么叫拉头发。几十年来我到理发店的次数屈指可数。几个理发店的老板见了我说，要人人都像我，美发店的老板可能要喝西北风。
　　 另外，我头发的品质不差，平时算得是长得快的那种。别人的尺多长就会有分叉的现象，我的却很少见。哪怕现在是奔六的人了，头上仍不见有白发，这是我的骄傲，在同龄人中我常引以自豪。他们说，不见有白头发，说明还年轻，我心里那个飘啊，无法形容。即便脸上的褶皱纵横，有阿Q的秘诀在心，还是美滋滋。说明我还可以大展拳脚，哈哈。
　　 有的人，年纪轻轻就白头，问我保养头发的绝招，我说不惯着它，别把它太当回事，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跟养孩子大同小异。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往头上输送的养分也逐渐跟不上，现在的头发不是黑黝黝的，不是黑中带亮，现在是黑中带黄的那种，头发的总数也在逐渐减少。这也是头发生长的自然规律，我这人大大咧咧惯了，也没把它当一回事。头发和人一样是必须有的过程。
　　
　　 三
　　 我虽然喜欢留长头发，但对长发怎样梳理，如何将自己头发的优点好好表现出来，我不怎么在行。我也不愿意花太多的时间去弄头上的那几缕头发，平时总是忙得不亦乐乎。觉得梳理得再好，到田里地里山上一干活，汗水一洒，手一抹，头发就成一绺一绺，有型变无型。为了方便干活，我一般就是打个独辫往头上一挽，或者用夹子固定或者用橡筋扎牢。即使哪天不出门干活，也是打个辫子拖在后面，随着脚步一甩一甩，很有范儿。
　　 我佩服我奶奶，她每次梳头的时间至少是一个多小时，不过她不是每天都梳，梳一次头要管好几天。有时，我随妈妈出门干活前她就坐在大门外梳头，做完了早上的事回家，奶奶的头还在梳。她的又白又长的头发披到了腰间，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梳，反复地梳，彷佛欣赏一件心仪的艺术品。她拿着木梳，时而往左，时而往右，时而往前，时而往后，漫条斯文的、不急不徐的，像是故意摆弄，又像是特别显耀，更像是故意拖延时间。爷爷回家，必说她磨蹭。此时她便三把两把往上盘个圆饼，用网篼挽住，然后用她的陪嫁银攥别好。最后还得花几分钟仔细清理掉落在身上的头发。我有时候站在旁边看她做着这一切，真的替她着急，但又不敢言语。妈说，老人梳头都是这样，她们是小脚，不出门干活，时间不容易打发，就这样磨蹭惯了，成了自然。妈妈还悄悄告诉我，不管做什么事，不可像奶奶梳头那样磨蹭，否则别人会甩你几条街。
　　 我时常羡慕别人的头发梳理出的各种造型，觉得给她的气质可以加分不少。于是，没事的时候，我也会在镜子前盘过去、绕过来地折腾。只是半天也弄不出自己满意的发型，只好放弃，该干嘛干嘛去，不磨蹭。
　　 我妈妈从来不留长发，一直都是留齐耳根的短发。这很适合妈妈的脸型，我妈的相貌比我强多了，皮肤也是晒不黑的那种。年轻时的妈妈是他们村有名的美女。我的相貌、皮肤、性格大都随了我爸，几月不见阳光的白皙皮肤，一见太阳就变色。还好，我的身材、我说话的声音，都像妈妈，感觉良好。
　　 我不喜欢披头散发，小时候，我们那里的女孩有谁将头发披着不扎起来，老少见了都会说“披毛鬼，可怜魂，死了也要被人戳后背”，谁也不待见。虽然随着社会的发展，许多女子都喜欢将长发披着以显个性，这是追求是时尚美。但我还是不会披着头发到外面跑，一来感觉披着头发热，而来容易挡视线，三来头发容易脏，我不喜欢。
　　
　　 四
　　 上次剪头发是2019年，因为家里几百头猪被非洲猪瘟毁了，消沉一段时间的我，为了表示我东山再起的决心，将齐臀部的头发剪了，头发还卖了几百块钱。我时常想起我的头发不知道到了哪里，或是有钱人买了，或是做了道具。不管怎样，她以另外的形式活着，阿Q精神鼓励着我，不是坏事。
　　 快五年的时间，头发从两寸长又长到近两尺长。这次是被动的，因为手摔伤，短时间恢复不了。长头发用一只手挽，我没那本事，为了不成为曾经人们口中的“披毛鬼”，手术前一天，在医院附近找了家理发店，咔嚓一声，长头发抵了工钱。这大概是我的长头发做的最后贡献吧。想想我的头发除有点黄外，一没烫过，二没染过，就和那没受环境污染没被农药侵蚀的原生态水果蔬菜一样，品质还是有保障的。我见理发店老板小心翼翼将我的头发缠好收到他的柜子里，我是有点舍不得的。
　　 我的头发啊，剪了一次又一次，长了一茬又一茬，以后，我可能不会再留长发了，年纪越来越大，也觉得越来越懒，怎么简单怎么来吧。
　　 人，要与时俱进，头发，也当随着时间改变而改变。我乱七八糟写了两千多字，不知道头发能否理解。
　　 为了纪念长发，也记住这次手术。现在的日子，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长短不拘，剪留随意。要是我处在我奶奶的那个年代，头发可能就是累赘了。
　　

龚天宝

大大的赞！！！

幽兰居士

清香：晚上好！认真拜读了你的大作《我的头发》，我便起了我的头发。我的头发与你的头发有许多相似之处：简单、真实、不矫情……你说几十年来去理发店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我己是足足38年没进理发店了！
    这也许是性格使然。人生苦短，不如意者常是十之八九。在如此盛夏酷暑，你田间地头劳累奔波而摔倒受伤却沒气馁沒悲伤更沒怨天尤人，还坚持写作而且字里行间真情洋溢，可见你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凭你这一点，就令我十分敬佩。向你学习，向你致敬！
   衷心祝你早日康复！

幽兰居士

清香：天气炎热，千万不要让伤口感染了。
    多保重自己！

幽兰居士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让我们以屈子的名言共勉。

周晓思

为袁老师精品佳作点大赞！

黄宗梅

清香：《我的头发》散文写得很好，很深动细腻，为你的精品佳作点赞！你的坚强值得称赞与鼓掌！每个女人都很爱自己的头发，它的确可以把自己妆扮得贤淑得体，可以掩盖一些不足或缺点。你的被动比起我来强多了。2016年正月，我因车祸，腰椎压缩性骨折打了骨水泥，头发里全是玻璃碴，冲洗不掉，梳也困难，况且也不知头上哪儿伤着没有，在地区医院帮我剃了光头，当时肥头大脸的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朋友来看我后，赶忙很我送来一顶假发，我身上穿的两千多一件的塑料铠甲，慢慢地渡过了那一劫。相信你肯定会慢慢好起来！加油！

袁清香

龚天宝 发表于 2024-7-30 20:34
大大的赞！！！

谢谢龚会长，祝您身体健康！

袁清香

幽兰居士 发表于 2024-7-30 21:23
清香：晚上好！认真拜读了你的大作《我的头发》，我便起了我的头发。我的头发与你的头发有许多相似之处：简 ...

谢谢钟老师，老师的关心给我很大的安慰，很受感动。有一段时间没动笔了，感觉大脑笨了很多，写诗写文，还是要经常不能停，否则真的会退步。非常感谢老师，祝您身体健康！

袁清香

幽兰居士 发表于 2024-7-30 21:25
清香：天气炎热，千万不要让伤口感染了。
    多保重自己！

我天天在空调房里，伤口愈合还算可以，谢谢老师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