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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中国远征军田卫堂
刘亚波
第一章 深夜古镇烽火起，换子悲歌泣天地 . 夜已深，古镇静得出奇，月色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今年的初冬也冷得出奇，偶尔有犬吠的声音传来，青石板在月色的反射中发出蓝色的冷光，镇子上家家户户的木板门严丝合缝，近来无匪事，但也不太平，听说日本人打过来了。 “捉到了、捉到了……” 镇上木材店何老板家门口突然亮起了很多火把，喧嚣的小镇一时家户户亮起了煤油灯，但均不敢开门。这是县城驻防的国民党军队在镇联防队的带领下，深夜抓壮丁。这群国民党士兵的出现，使深夜的古镇一时沸腾。 不止何老板家的儿子被抓，镇上有十几户家的男子被抓丁。 原本寂静的古镇，每家每户亮着灯又不敢开门，只能在家里口吐唾液，掏心掏肺的痛骂那些抓壮丁的大兵都不得好死，骂着骂着，骂累了，煤油灯慢慢的都熄了。那晚，镇上捉了10多名壮丁。 天色微亮，在百禄古镇白驼寺旁的码头边，10多名抓来的壮丁和衣靠在码头边的那棵燕桂树下，卷缩着身子想休息，被旁边哭爹喊娘的家长们闹得眯不了眼，受到悲伤情绪的影响，10多壮丁也跟着哭了起来。荷枪实弹的军人围成圈子站岗，所有家长只能在圈子外挥泪告别。 木材店何老板夫妇，天还没亮就找到肖镇长家，急急忙忙要肖镇长救救他家儿子，何老板与肖镇长平常是要好的麻友，肖镇长也从何家捞到过不少好处。 “要救你儿子，就要找一个人把你家儿子从码头上换回来”，镇长狠狠的抽了口烟对何老板说。 “镇头田家有个后生子叫田卫堂，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这小子天天在家磨拳擦掌要去打日本鬼子，还来过我们镇公所请过愿，看能不能用那小子换回你家儿子，你可以多出点钱。”肖镇长向何老板出主意。 何老板夫妇点头致谢后慌忙直奔田家，向田家说明来意，并表示不会亏待田家。 “保家卫国是男儿本色，我正想去当兵，既然何老板有这想法，你资助我家12担谷，我立马就去换你儿子。”血气方刚的田卫堂道。 何老板夫妇佝偻着腰，愣了会，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当即点头成交。 肖镇长、何老板夫妇、田卫堂来到码头边，向看守壮丁的大兵班长赔笑、递烟，说明来意，说尽了好话，还提来了两篮子秀麻子包子铺买来的米包子，给大兵们当早点。 大兵班长看到肖镇长和何老板够意思，大手一挥，“换人！” 何老板用田卫堂换回了何家少爷。 田卫堂那年15岁，因家境寒，长身体时又营养不良，长得个头矮身材瘦，但脑瓜子十分灵惯，并且跟附近白驼寺的几位和尚师傅学了些拳脚功夫，一心想保家卫国，在战场上痛杀日本鬼子。 “卫堂伢子，这是给你的，一双布鞋和一段棉布，棉布你可以做件衣服，好好保重身体……”同泰布庄的老板刘庆云掩泪给田卫堂递上礼品。
第二章 少年英勇气冲霄，十发子弹伙头兵
田卫堂被抓壮丁的那一天，天空暴雨滂沱，大兵们持枪在泥泞中押送，壮丁们被绳子拴着，一根绳拴十人或八人，个个面容憔悴，疲惫不堪。沿途的村庄荒凉破败，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田卫堂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无奈。 行军的路上，田卫堂流泪鼓励自己要坚强。有些壮丁因为受不了磨难而逃跑，但是他们中的许多人最终都被抓回来并遭受了惩罚。田卫堂不想成为一个逃兵，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是自愿来当壮丁的，他要勇敢地面对命运。 最终，田卫堂和其他壮丁被带到了宁乡市的一个郊区。在这里，他们进行军事训练，主要学习军规、博杀和实弹射击，他觉得在这段经历中学到了很多知识，自己也变得更加坚强和勇敢。一个多月的军训结束，新兵连接到命令，开赴湖北老河口前线，阻击来犯的日军侵略者。 湖北老河口，这个曾经宁静的古城，成为了战争的硝烟弥漫的中心。日军为了夺取这个战略要地，倾尽全力发动了猛烈的进攻。而守卫这座城市的，是国民党的精锐部队，他们为这座城市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田卫堂的新兵连就是精锐部队的补充军力。 田卫堂分配到了步兵尖刀连的尖刀班，班长是位东北大汉，对这位又矮又瘦的湖南小个子还算比较关照。 “记住你们班长、排长、连长、团长的名字，记住咱们部队的番号，部队打散后，咱们还可以找其他兄弟部队，咱们接着干小日本……”班长给新兵蛋子的第一堂课，田卫堂也牢记在心。 发了一件新棉衣，一支汉阳造步枪和10发子弹，田卫堂高兴得穿起棉衣、抱着汉阳造步枪睡了一晚。 次日尖刀班开赴战场。“小子们，记住，贡嘎贡嘎的声音是小日本的枪声，他使用的是三八大盖，咱们汉阳造的声音是啾啾、啾啾…… 听到贡嘎的枪声，就给老子往死里打，那是小日本的枪声。”班长在出征前给新兵们高吼着教导。 等到晚上十来点钟，尖刀班才接到出发的命令，大家个个摩拳擦掌，新发的汉阳造步枪被战士们擦得呈亮，在夜色中发出冷光。 战壕修筑在长江边，江对面是日本鬼子。班长讲，小日本想趁着夜色渡江作战，夺取县城。 猫腰进入战壕，日军的枪声越来越激烈，炮火也越来越猛烈。日军的炮弹从头顶上飞过，在不远处爆炸，很多战友们在轰炸中牺牲。田卫堂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他手中的步枪已经冒出了火花，他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退缩。 夜，漆黑，只有通过炮火的点点光亮中，才能观看到模糊的江对面，但根本看不到日军，贡嘎贡嘎的枪声不断传来，啾啾啾的枪声不断射向江对面，田卫堂谨听班长的教导，朝着贡嘎贡嘎声音的方向连续射击，仅有的十发子弹片刻工夫就被田卫堂打完，估计是没有打到日本鬼子。 当晚我军胜利的守住了阵地，日军不敢抢渡过江，尖刀班退出阵地进行修整。 “妈的，么毛日军都没看到，一进战壕你就把10发子弹打光，要是小日本渡江作战，你拿什么跟人家拼……”班长气愤的一巴掌从田卫堂后脑勺呼过去，动作很大但力度并不大，田卫堂委屈的大哭了一场。 这次实战田卫堂因为盲目拼光子弹，被罚下场，调到后方的炊食班，当上了伙头兵。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日军如蝗虫般涌向了老河口。田卫堂作为炊食班的一员，坚守在战场后方，为战士们提供食物。他亲眼目睹了战争的残酷，那些曾经熟悉的笑容在战争的硝烟中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和无助。 那个早晨，田卫堂永远都不会忘记。日军对湖北老河口开展进攻。两军在光化县城至马头山一带展开激战，至下午6时，马头山制高点和老河口机场先后落入敌手。3月31日清晨，日军向老河口城发动了全面进攻。经过6天激战，日军死伤惨重，被守城军民一次次打败。4月7日，日军一一五师团几十门大炮齐发，东门至北门一带炮弹密如雨点。老河口城一片火光。一直激战至深夜，日军仍以失败告终。4月8日，日军大炮狂轰猛炸，守军奋力拼搏，双方沉重伤亡。黄昏时分，守城部队放弃老河口城，日军进入老河口城，老河口失守。 当时战争的硝烟弥漫在整个空气中，征用的民房作为前线的临时厨房，被日军的炮火夷为平地，炊食班的战士全部牺牲，田卫堂因去老城区运菜而侥幸逃过一劫。 田卫堂站在战争的硝烟中，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悲伤。 在末路狂奔和寻找部队的途中，脱下了军服，汇入了难民中。他并没有忘记第一任班长的交代，要时刻记住部队的番号，团长、营长、连长、排长、班长的姓名，寻找部队，驱除日寇扬我国威，再干小日本的嘱托。 他更希望能够再见到自己的父母和亲人。所以开始了漫长的逃亡和回家之路。 那个冬天，是冰冷的冬天，寒风刺骨，雪花飘舞，田卫堂脱下军装，一路乞讨，朝着老家的方向，艰苦前行。 16岁年纪的他，衣着破烂，步覆蹒跚，举着打狗的竹棍，象个80岁的老头, 忍受着饥饿和寒冷，经过几个月的辗转和艰苦跋涉，终于回到了家乡湖南汉寿百禄桥镇。田卫堂站在自家的门口，看到了亲人熟悉而亲切的面孔。他的亲人看到他回来了，感到非常惊喜和感动。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田卫堂开始了他新的生活。 | 
发表于 2024-8-13 11:23: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