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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五十三）
萧骏琪
. 1999年，老詹告诉我，纸质水泥袋可以回收到四毛钱一个，消息很新鲜，而且绝对真实可靠。接着，朱家村竹山湾的熊建良也告诉我，朱家村人有钱呢，今年修新屋的不下50户，还有好多人家正在筹备起屋之中。我骑车进去了一趟，果然，朱家村人正在忙碌着修屋之中。这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呢，我对曹家湾村“资深”老废品收购员永六爷说：我们合伙去朱家村收废品，去吗？六爷回答我说，怎么不去呢，有这样的好事。第二天，我约了老詹的儿子小詹开着拖拉机，三个人只往做水泥砖的做预制板的专业户家和正在修新屋的人家收水泥袋，每个一毛五或者两毛，花了约三个小时的剧烈的体力劳动，竟然收到了3000多个水泥袋，在竹山湾熊建良家吃了午饭，把水泥袋整理好，再拖到了杨家嘴老詹的废品收购站，已是下午三点多了，算算收入，我和六爷每人赚了300来块钱，人有三分扶财力啊，我和六爷约定，明天继续去朱家村，待我们收到下午五时后，小詹再开车来接我们，这样也不至于耽误他做事。 第二天上午八时，我和六爷在朱家村相聚了，两个人担着一担箩筐，沿家沿户去收购废品，什么旧书烂拖板废单车电瓶高压锅烂铝壶以及冰箱洗衣机电视机热水器之类，都是在我们的收购之内。每收一笔，永六爷会在一本小本子上记一下，收满一担，永六爷会担到公路边的人家寄放了，再去收购第二担。到了中午，随便找一家人家吃个午饭再继续收购。我们收得很细致，扫荡似的去每户人家清理一次，有时，一户人家可以收到两担以上。到了下午四时，打个电话给小詹，过不了多久时间，小詹开着拖拉机轰天响地来了，我们把堆放在公路边的废品搬到车上，搬完已是下午五点半了，一天所收的废品刚好一车，到废品回收站清理后秤了结账，比一个人去收不止强一点，而且人几乎没吃什么亏。散工后和六爷分手时，我们约定，明天仍去朱家村。
我想找一个能和我说话的人 没有风 资江水被煮沸 小城之殇 夏天之殇 没有一片正经的叶子朝我摆动 而被悬在上空的烈日 被一些人反复赞美
以后，我们更加完美了我们的行程：晨，我会到杨家嘴称一斤卤猪头肉，不贵，才二块五一斤，再去打一壶散白酒，也不贵，一块五一斤。因为六爷是不酒的，酒就不算在两个人的开销之内。收到中午，请熟人“多煮一碗米〞，然后把酒肉交给他们，饭熟菜熟，熟人会叫我们去吃饭。因为这餐饭里有我们的“投资”，所以吃的时候会理直气壮。吃饭时，熟人会提供一些哪家有废品的信息，或者吃完饭后发动全家，把房里全部搜括一次，清理出来的东西堆放在地坪里，这时，熟人就会发话说，不必秤了，就全送给你们吧。但我们不要他送我们，我会用目光估一下价格，放下10块钱20块钱，让六爷担了去下一家。朱家村人都认为我们大方，所以，凡是我们收了废品的人家，两三个月内再来人收购，都会失望而去的。 渐渐地，声名开始大了，我们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贪人家的东西。如果发现回收的废品堆里有钱或值钱的物件，我们的第一反印便是公开寻找到底是谁的东西，让真正的失主及时领回。这种举动，在朱家村反响很大，连一些大的经销店，也会主动联系我们，去他的店里收纸壳。要知道，大走经销店的纸壳多，老板往往会把纸壳囤积两至三个月收一次，如我们去收，需要三两天才能拆散成梱。梱完后，我们在第一时间，把他放纸壳的场所打扫干净。 萧潇四岁了，长得愈加可爱了，在外公的薰陶下，竟然会被十几首唐诗。我和游父商量，到了五岁，就送她去幼儿园吧。萧潇很现实，我没有在游家的日子，她会努力讨外公外婆的好。可一旦我去了游家，她就不会理两位老人了，也不管两位老人拿什么东西诱惑她，都不理睬。吃饭时，她会布菜到我的碗里，她会给我盛饭，晚上她会等于我去睡觉，到了床上，她有很多话说，有时说着说着就睡去了。但对我的父亲，四岁多的她表现出了极大的厌恶，她不肯让亲爷爷抱，说好话也不行。 我去游家去得晚也去得少，也是实在想念女儿才去的，往住住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出来了，为了生存，舍不得干可不行啊。在朱家村收废品的日子里，我和永六爷不准何任其他乡读的收废品的人进入大栗港。这样，大栗港成了一个独立王国，而我和永六爷，似乎就是这个王国的国王。 我和朱家村竹山湾熊建良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我和永六爷在朱家村收废品，大部分时间都在他家吃中饭，他家的门是不设防的，有时候建良不在家里，我可以穿堂入室，找到了米把饭煮熟，把菜炒好，正准备吃饭时，建良回来了，进门就哈哈大笑，今朝回家有现菜现饭吃，开心啊。我收到了一个茶厂，有揉茶机烘干机复干机柴油机等好几吨的机械设备，茶厂在近海拔300米高的牯牛仑。牯牛仑是一座大山也是一个生产队的名字，地势险恶，无路可觅，在那里，曾发生过摔死人的悲剧。茶厂收到了，但怎么把这些笨重的机械设备弄下山来，让我头疼。建良的哥哥余良自告奋勇：这事，交给我们兄弟吧。建良有三兄弟，加上他们的一个当时20来岁的外甥，利用几个早工，硬是把这些笨重的茶厂设备用肩头扛下山来。
在太阳的尽头 高高的树林直指蓝天 如诉说一个传说的开头 你在阳光下分享一份静谧 禾苗青壮 一条不知名的鱼忽然跃出水面 原始的风 不知所措
但到了年底，钱就不那么好赚了，老詹告诉我，水泥袋暂时停止收购，原来四毛钱一个的水泥袋，现在二毛五一个都没人要了，他请我为他找找销路，尽管我去武潭马迹塘或桃江去打听，得到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可怕，有人还甚至要二毛钱一个给我，而不知消息的一些回收废品的人还在到处回收，他们以为奇货可居，收到了放在家里囤放。而我早就回到了杨家嘴，去六中和大栗港镇中学收些书纸，去卫生院收些纸壳之类。在杨家嘴回收废品，可以三、四点就收工。 2002年，是我36岁的生日，早在我还没满35岁的时候，就有朋友邻居要为我做一个36岁。在桃江乡下，36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如果那一年，没有打官司也没有修房子，那就准备几桌做一个生日，我说明了36岁生日的准确日子，但他们非要在2001年做不可。我同意了，请了堂兄萧祯祥老师当家，但我决定不告诉游家。 | 
发表于 2024-9-14 14:53: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