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骏琪：天道（五十八）

汉寿老干部网宣

天道（五十八）

.萧骏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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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姐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在吃中餐以前，她还带我去南岳路租房，我们看上了一间独立在地坪里、用木板拼凑起来的房子，房子不大，放一就床一个小桌子就再也放不下别的东西了。但我认为这种房子便宜，问及邻居，他们说，35块钱一个月还包水电呢。邻居问我们租在这里干什么？干什么啊？我还真的还不知道，便随口回了一句：收废品。一家开废品站的，听说我们是来收废品的，便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他主动说，如果居家在这里，缺一少二的，他家只要有，拿去就是。见老板还没有回来，我们只得回了烟草局。这时，赛姐的丈夫勇哥也回了，他向我点点头，给了我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说他要和儿子一起出去应酬吃饭，没有时间陪我们，很是抱歉。到了中午，我们三个人吃饭，我打开一瓶我带来的白酒，赛姐似乎也喝了一点点酒。吃完饭后，赛姐带我们一起去西套大市场去买些如煤炭炉子、煮饭铝锅之类的日用品，回到烟草后，给了我一口炒菜锅以及菜刀砧板床上用品之类，然后三个人再度来到了南岳路口租房处，见到了老板。老板是一位80多岁的老者，很直爽，他说那间房子35块钱一个月还包水电，可以一月一结，先租下再说吧，我给了老者的房租钱，赛姐己和立儿在收拾屋里了，也没多久时间，房里可以住人了。赛姐回去的时候，告诉我，明天可以去她家推一部单车来，以方便购物之类。就这样，我们在异乡住下了第一夜。
这一天，是2004年农历正月14日。
       一个陌生的城市，什么东西都是陌生的，包括语言与面孔，包括生存与挣扎。一月之内，我去了一家书店，租金庸的小说看，五毛钱一天，我吃饭睡觉时都在看，就连上厕所的时间也不放过。早晨，我去买点菜回来，刚到汉寿的日子里，我买一块一毛钱一斤的大米：桂九九，我最好的生活是一块钱三小块豆腐，但白酒我是每餐必喝的。立儿说，什么时候去找事情做啊？我哲学家般回复她：该找的时候会去找的。到了周日，我和立儿去了东门天主教堂，那些信主的汉寿人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但当我们说起找工作一事，一位矮小的人称青老师的中年人说，可以卖一则（个）板车去贩甘蔗，但又有人反对，说做甘蔗生意的太多了，不好搞。议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终于有一天，我带的钱已经用尽，我这才找了个蛇皮袋，拿一把火钳，到天黑后去捡废品。这里的大街小巷我已熟悉了，什么烟盒啊一次性口杯啊矿泉水瓶啊，我投入地捡拾着。开始的时候，我在大街的这一边捡拾，立儿往大街的那一边捡拾，捡满一袋，马上提着送回租房，再接着出来。捡到了晚上10点，我们会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到了午夜12点钟，我们如打了鸡血般提袋出来，龙阳大道、南岳路、沧浪西路、鸿运街……我们到处奔走，如果捡到一个矿泉水瓶子，那是最大的欣喜。捡满一袋后，再回到租房休息。第二天一大早，立儿会把昨天捡来的废品分拣后送到废品店去，我去做饭炒菜。捡了近一个月后，存下了400块钱。立儿开心极了，她把这400块钱放到衣箱里，说凑到1000块钱后放到赛姐那里去。但有一个夜晚，我们到外面捡废品去了，回来时发现木门锁已扭断，门已洞开，我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想法，立即到衣箱里查看，400块钱没了，这是我们近一个月的奔波啊，立儿嚎啕大哭起来……
       在我的租房附近，同时租了一位也是收废品的李姓老倌子，自从李老倌到了这里后，天天有小偷把偷来的单车板车给他送来，李老倌烂便宜收下了这些贼货。上下邻居几次警告他，不准他收贼货了，李老倌表面答应不收了，但真的有人再送贼货，他照收不误。我们虽下地称他为李贼古。今晚钱被偷了，我把矛头直指李贼古，说他招引小偷，导致财产损失，是罪魁祸首，扬言要报警处理。李贼古吓得面色苍白，几天没有出门。
       这一天，我们到了花木兰市场，让我大为惊喜的是，我见到了好多三堂街的熟面孔，其中就有高春初。高说，他们一直在这里调菜啊，隔两天就来一次呢。高春初见我在捡废品，便提议我去买个板车收废品，那样划得来呢。于是，我决定从南岳路口搬到花木兰来，那里的小偷实在太多了。过了几天，我在北门花了140块钱买了个二手板车。有了板车，我决定收一天试试，我拖着板车，从沧浪西路出发，走北门再到东门，竟然只收了11斤纸壳。明明看到超市门口堆着好多纸壳，但人家不给我，他的答复是留给宾主的。我明白了，我也应该拥有很多宾主的，我也会找到很多宾主的。
       有一天，我拖着板车正在圆盘路经过，遇见了一位主动和我打招呼的美女，她问我收很壳和塑料吗？收啊，怎么不收呢？美女听我的口音是桃江人，马上用桃江话和我说话，她说她是安乡人，在一家农资公司打工，公司里有好多废品。我跟着她，到了她们的公司，走进去，看见天井里果然堆着好大一堆的废品，看样子一车还拖不完。因为害怕讲生意不拢，我主动把收购价提高了一点。美女见我的收购价还行，就表示我可以去清理了。那天，我花了一上午，把废品分类打包清理，再一一过秤。在这个生资公司，我拖了两板车，赚了200多块钱，这是我在汉寿县城收获的第一桶金。
       因为租住在花木兰市场附近，我对市场的废品开始达长达10余年的垄断。我每天四点多起床，先把做菜生意的老板们的包装纸壳收尽，堆放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然后慢慢地捆好码放到板车上，如果有人喊就马上去收，为了方便，我买了一部小灵通，我把小灵通的号码留给了宾主们，并向他们保证：不管什么时候，保证随叫随到。有时正在吃饭，有电话来，便弃了饭碗拖着板车就走。良好的信誉，使我赢得了宾主们的信赖。
       在汉寿县城里，大部分收废品的秤是七两秤，既就是说你有一斤物品，到了他的秤上就只有七两了。但我的秤是足斤足两的，而且，我收废品时，发现废品里有人民币，啤酒瓶里还有没喝的啤酒，在超市里收纸壳时发现一条一条的香烟，我都会一一捡拾出来交给老板。好多人骂我蠢，但蠢人的生意出奇的好，有时忙到晚上九点多钟，还在人家超市面前梱纸壳，我甚至到了想回去看看的时间都没有。有一次，一位人称萧妈的老太太要把一部缝纫机卖给我，我估了一下，卖作废品最多45块钱。我想起了在花木兰做菜生意的老乡曾几度交待我，她要买一部缝纫机的事，便当时打了个电话给她。没多久，老乡来了，出价120元买走了缝纫机。

龙阳呈祥

堪称精华之作！欣赏学习，为萧老师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