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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山马尾松
陈 全 华
老家多丘陵。小时候,马尾松是老家山丘上除油茶外的主要树木品种,约占了林木的一半稍弱。这是一种易活速生的主要经济林木。荒坡隙地,都有它的身影,群众俗称“枞树”。每到春天造林季节,群众还不断补栽,很易让油茶树与松树在数量上平分秋色。其速生能力和抗性都很强,加之树干通直具易成材性,成为群众喜闻乐见的树种。山边旱地旁,荒山野岭中,长得到处都是。 每到春暖花开,山野就一下子变得格外好看。或许是因为松花不像桃花、李花、梨花那样,果实可以带给人们可口的美味,老家的松树花开,开放得异常朴实,甚至还有些躲躲闪闪,总是4-5月间,在人们不经意间,说开就一夜满山全开了。小时候,松花是一种最能让人产生联想的花。见惯了那些簇拥成团一瓣一瓣的桃花、李花、梨花之后,松花开放时间集中,且呈棒的花形成簇成团,青绿中夹杂丝丝细微的红点,就像是一支支素色的马尾在春天一齐摇曳。4-5月间,微风一起,又像是无数尘色的风羽在春风里一齐摇曳,就那么均匀而整齐地布满山岭山坡,使得山野变得异常生动。 在老家的人们眼里,它就像是山野中一个听话的孩子,总是每年4-5月间发一茬嫩枝,围着主干均衡地发一盘,树枝一律呈几何形状排列向外展开,让人觉得有些循规蹈矩,少了些洒脱和飘逸,且任何有新稍的位置,总有蓓蕾出现,一点也不像其他树种那样,旁枝斜出,无拘无束地偏移中心,随意生长。而正是松树枝丫的这种均衡生长,恰好弥补了松树作为速生树种木质疏松无法抵抗横力的弊端。于是,风雪中便很少见到有松枝折。细想起来,这正是大自然赋予松的生存哲学。 松树属于不落叶树种,针形的树叶细而长,且表面光滑。于是,夏天的野外,松树下、路口或山脚边上就时常成了路人歇凉躲阴的好地方。浓密的树叶总是将太阳挡得严严实实的,随手摘下几枝松树叶就可垫坐,不仅方便,而且还不至于弄脏了衣裤。 回想小时候,最愿意帮家里干的活就是“扒枞末”。一帮小孩子每人挑两个大筐,另加一把“搭扒”,在每棵枞树下将衰老落下的针叶状的枞叶扒拢放入大筐中,扎扎实实装满即可挑回家。既算完成了工作任务,又有时间完成家庭作业。 小时候发现,枞树有时比杉树的生长速度要快一些,特别是极贫极生的土地上、石缝中,松树生长快于杉树。正是这一特性,松树成为和杉树平起平坐的速生树种,又直又长又结实宜加工。于是就成了一种优良建材。农民朋友们搞修建、搭牛栏、猪栏、鸡棚,总离不开它的身影。它又是一种富含松节油的林木,无论干湿都易燃烧,在大集体的年代,农民朋友特别喜爱。(2024年12月1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