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中篇：参赛记（十二）

张新泉

　　 十二
　　 那时，当头的人晚上是要办公的，各个单位概莫能外。晚上七点，小会议室里，公社三巨头呆坐着，闷头闷脑地一支接一支抽烟，一杯接一杯喝茶，掩饰着心中的愤怒。一个省地县先进典型，一个技术过硬作风过硬人人看好的民兵营球队，被几个没有任何名气的人拱翻了，怎么向上级交代，这可不是上级希望看到的结果。公社一把手自言自语又象对每位说着:不紧跟上级，我们还当不当公社干部。可以随时摘我们的鸟纱，要坐交椅的人多的是。不紧跟上级是什么结果，大家和我一样清楚。
      一把手说的不错，对下级可以随便，可以指手画脚，可以拿下级的任何事不当事。对上级则必须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必须言听计从不打折扣。否则吃不了逗着走，不忠于上级被撤职查办的例子没有少见。一些会当官的只对上级对领导负责，对下级对群众负不负责无关紧要。如果对两头负责，那就是另外一个焦裕禄了。那就累死得成了。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只对上级负责，也没有一个人明目张胆这样说，但实际情况就是这样。这也算中国特色吧。报哪一个球队上县？能说红旗倒了么？谁来说，谁说得出口，谁负得这个责起。出现这个情况，赛前赛中怎么毫无所知。一把手把吸剩的烟头向地下狠狠一摔，不满地说：“从没有听说刘湾有什么能人，是何方神圣助他，他们从外面请了什么高人，谁来拆的台？”
　　 二把手说：“刘湾打赢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从公社大门出来观察结果才知道大出我们所有人意外了。后来我问了一下调查了一下，队员都是当地的土包子，没有请外人。他们有一个招工去市里工厂打球的黄大快头，也没有回来助阵。因为刘支书并不热衷打球，对输赢之事有些随意。”
　　 “真出鬼了，他们当中突然天降了能人？”
　　 “听说是一个叫小毛儿的起的关键先生作用。”
　　 “什么成份，有什么背景？”
　　 “成份设有问题，贫农。听说是回乡青年，父亲除了种田，有时候帮人杀一杀猪。”
　　 “要查一查，看有没有资本主义动向？如有，要组织狠批，不让逍遥法外。”顿了一下，一把手又道：“没有三头六臂呀，哪里会一下子提升那么多呢?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冠军旁落。罗部长，是不是你放大水排了，没有作必要安排，让所向无敌的队伍吃了败仗。事情你是怎么部署的，开赛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他们说没有看见你的人毛，什么原因溜号？”一把手发话有些接近审问。
　　 罗部长嚅嚅着，不好启齿，突然咳嗽起来。一阵咳后，拿定主意：“事前安排还是周密的，我亲到高风检查了他们的训练、生活、备战情况。并对支书提了要求，拨款一千多，让球队吃好吃饱，不打饿肚。如果饿成鳖壳子，出了岔子，拿支书是问。还安排了赤脚医生专程监护。有什么情况，立即报告。每个队员发三套球衣。据我所知，其他各队是两套。能考虑的细节都考虑到了，都没有异常之处。特别是王营长，竞技状态极佳，我放心了。怎么部署，是要他们打车轮战，因为他们都是高手，人人可以独挡一面。如此安排以保证良好体力，他们也确是这样做的。当然好钢用在刀刃上，半决赛就都用主力，他们都是呱哌叫的里手，一路顺风过关，每场均超对手二十分以上。他们百密一疏阴沟翻船，被刘湾队搞了名堂。我很痛心。我作深刻检讨。”
　　 一把手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怎么这样不负责任，不出现决赛的现场。抓关键抓火口，你是怎么抓的？说，那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这正是罗部长的难言之隐，不好公开。原来罗部长正要出门督阵，没走好远，见一个非常漂亮的红衣女子向球场方向走来，正是他坐队的生产队的一个回乡的女青年。罗部长一厢情愿心里打好算盘，准备把她弄到手。最好能和老婆离婚，和此女结婚。见此女越来越漂亮，象被勾瑰一样一身都软了，把坐镇指挥的事丢到爪哇国去了。反正谁也难撼动高风球队，何不乘开赛之机闭人耳目浑水摸鱼，向此女展开个人攻势。
　　 “啊，刘君华，小刘啊，哪里去哇？”
　　 “看球啊，怎么罗部长不去吗，这不正是你抓的工作吗？”
　　 “啊，还早还早，等一会不迟。到了这里，不进门坐坐？”见有推辞之意，忙道；“我这里有本好小说《青春之歌》，借给你看。”
　　 既然如此，刘君华不便再三推辞，就跟着去了。实际上，《青春之歌》文化革命中打成了大毒草，两人都不大知道这情况。罗部长也是从别人那里弄来的。无知无畏，罗部长如知道此为“毒草”，怎么也不会贩毒。
　　 “来，参观我的卧室。”进了门,刘部长随手把门掩上，不急于拿书。拿起了热水瓶倒茶，手里倒着，嘴里说着:“请坐请坐。”
　　 小刘不想久留:“书呢?”
　　 “别急别急，喝茶喝茶。”茶递了过来。
　　 “罗部长，莫麻烦。俺这就走的，也莫耽误你了。”
　　 “急么子，俺还没和你谈思想工作呢。”
　　 原来有些领导就是利用谈工作占有异性的。部长把小刘拉下来坐在长条椅子上。室内坐椅就一把办公椅,一把是没有靠背的长条椅。出于礼貌，小刘只好在长条椅上坐下来，心里却急于热锅蚂蚁。
　　 罗部长设有拿书，也在长条椅上坐下凑过来:“你们团小组七一有什么活动安排，有什么节目上演。”
　　 “工夫忙，还没有和其他团员碰头。反正有一些现存的节目，碰头商量后再排一点新的节目，抓紧，还来得及。”
　　 “这个，正是你要积极主动的地方。表现要好，到时候我介绍你入党。党的大门是敝开的，我发动几个党员给你准备必备的材料。争取进步，吸收你这个新鲜血液。”说着靠了过来。
　　 “罗部长，我还不够条件。”听到吸收新鲜血液几个字，罗部长没有看到刘艳华睑上激动感谢的意思，反而马上推辞。这样求之不得的好事，刘君华反而受之有愧。大多数人必受诱惑。部长许愿，哪有不受宠若惊之理，一定会感恩回报。小刘不为所动，心道：我才劳动三年，我能入党的话，个个社员都能入党。就说：“我还不够条件，以后争取吧。”正要起身走路，罗部长先她行动，身子已靠紧小刘身上并把她按了下来。
　　 “只要你向党靠拢，就能够呢。”原来罗部长已经心猿意马了，迫不及待了。罗部长用这种许愿攻开年轻女子隐秘之门，屡试不爽。以为今天小刘也要着他的道儿。小刘心地纯洁，不知他有如此行为。这是你谈工作吗？怎么越扯越远了，还问有设有对象，几时考虑个人向题。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一只手摸放在她的腿膝上，还挨挨擦擦屁鼓处屁鼓了，这成何体统。谈思想工作是假，要流氓才是真。罗部长以为猎物就范，正要进一步动作。哪知小刘腾地一下站起来，冲开了他的双手，罗头失去重心四仰八叉倒坐地上。“失陪。”刘君华摔门而去。小刘来到球场不久，便看到了王营长掌劈小毛儿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罗部长碰了一个钉子，没有外去，还哪里有心思坐镇指挥。便倚门不出，在屋里闷头呆坐。决赛的实际情况，一概不知。由他们牛打死马，马打死牛，凭想当然地认为高风队必胜无疑。“为什么就不从呢？”刘君华走了好久，罗部长还在想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屈从权力屈从淫威的。刘君华从小就受到知书达理的父母用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信条教育她，知道应该怎样为人。罗部长拉她入党，她首先想到人人平等四字，谁也不能享有优先权。那么多人为什么被拒之门外，自己决不能先捞一票。罗部长要打她的主意，她连想都没想钻进高门委身权贵获得好处。而是自重自爱，象莲花那样处污泥不染，穷而有志，穷且益坚。
　　 一把手还要继续追问下去，他听到了风言风雨，又一想，算了。都是一屁鼓屎，都不干净，免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在这个问题上都不检点，都有很多作风问题。不揭露便罢，一揭露都不得脱糊。那种没有制约的土皇帝的权利，是产生私心与欲望的肥田沃土，可使他们由着性子来。毛主席搞一元化领导原本是让他们为人民服务的，他们却用若大的权力为自己服务，实在辜负了毛主席老人家地教导。他们多次出轨，胆子偷得牛。如果不出问题，那二把手绝不是二把手了，比一把手资历老多了，早当县委书记去了。五十年代就当了公社干部，五六十年代当公社干部的应是有军功的人，不如此哪有威信可言。他是没有军功的年轻人，由于水平超人，破格提拔，二十岁入主公社，二十六岁成为区长。后由于作风不检点，一犯再犯，难保过关，由区一把手降为公社二把手降级使用，多次调换地方。每到一地，老调重弹，总犯那事。多年，职位还是原地踏步。一把手也是腐化堕落，有能力的人总不把能力用在正途上，真的邪门。怎么尽把能力干不正当的事呢。不然一把手也要升到区里当主头去了。他和二把手坐队那时，两人各包一个片，一个片七八个大队。每到一地，总有那些吹吹拍拍之人哈叭狗围拢来献殷勤，每天好酒好茱伺候着。由于邪由于权，不趁年轻血气方刚为民办事，饱暖思淫欲，晚上就去找能够上钩的年轻女人谈思想工作。有的根本是送货上门。他和二把手都可以在各自的地盘上当妇女排长连长了。没有人敢泰山头上动土，他们是领导，什么都是对的，谁敢说不。对官员心里有一种起码的敬畏，自古就有民不与官斗一说。这种思想一经深入人骨髓，哪还有是是非非。以为对不正之风提个合理化意见也成了与官斗，底下的小官则更是顺着顶头上司的旨意来，处处维护上级威信，惯着捧着越发有淫威了。上级，得罪不起，好不容易得来的乌纱、交椅，岂能因提意见或招待不周付诸东流。
　　 尽管土皇时而出轨，却时时抓紧属下各单位职工作风问题。这是他们热衷的政治工作之一。一有苗头，自当严办。导致一些到了晚婚年龄的青年正当恋爱也不敢。很多年轻男女不敢正当讲话，一讲话便会有人产生怀疑。使木纳拘谨内向的人，没有男女间的正常交往。没有尚且怀疑，如有肯定犯事。这样的事情他们是要重办的，有一个四十岁的小学女教师，男人患肺结核卧病在床十年，瘦如猴儿，女的已有多年没有那个话儿，不知怎么有一次和一个男老师勾搭成奸，被好事者汇报上去。这只能属于道德教育问题，却煞有介事地马上晚上在公社礼堂召开各机关职工参加的批判大会。供销社的职工，医院职工，各中小学的正式老师和民办教师……全员参加感受教育。火药味浓，女的揪斗上台，挂上破鞋。同仇敌忾的批判发言，震耳欲聋的口号，吓得女教师当场昏倒。后被开除。他们乱搞可以，老百性出轨不行，是弥天大罪。
　　 土皇帝那么多的问题都视而不见。都善于拿着“一元化”这把尚方宝剑，做些打着红旗反红旗的勾当。其实，毛主席不仅有一元化的指示，也有民主监督的教导。但一元化处处用着，用得滚瓜烂熟，还用超了用歪了，用得脱离了毛主席的原意，竞成了不正之风的挡箭牌。他们手里随时拿着反党帽子，给敢于对不正之风说不的人戴上。毛主席民主监督的指示却无人实施执行。老百姓执行吗？那张空头支票给老百姓也不会用。何况这把尚方宝剑没人真正给过老百姓，几多劳动忙不过来，这自然是空谈。当官的执行吗，他们只搞一元化，视民主监度为废纸，视有为无。对他们有利的就把毛主席抬出来，把人民领袖毛主席的教导当成压人的利器使用。民主监督对他们没有好处，就不闻不问，束之高阁。民主监督就成了有口号无行动只空哼一哼的口头禅。中国老百姓特别是农民是逆来顺受的主儿，哪会去制约上层。上级不找他们的岔子己属万幸，借他们一个胆子去制约上层也不敢。思想上不适应这种民主之风，繁重的体力劳动让他们都麻木了。那个吃屎的还敢监督当官的。那时一天不劳动也有麻烦，更主要是怕字当头，怕当官的搞名堂搞报负。民主监督谈何容易。他们只把命运寄托在清官身上，戏台上的事又怎能与现实挂钩呢。纵有一二个包公海瑞又如何解决万千官员的问题。脱离监督的官员，胆大妄为，敝马无笼套。头脑里的弦一松，胡作非为之事就此起彼伏。如果刘君华不是立场坚定，就要成为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家的玩物。县委组织部长说的也是站错队才是大是大非问题，搞个把女人只是生活小节问题。他究竞搞一个搞两个，老百性无人去调查去统计。既然能搞一个，又哪在乎搞十个。你松一尺，他延一丈。无人追究，依然能做不倒翁，不会饭票子过河。罢免权不在老百性手里，老百性说了不算。就造就了许多特权，弄得坏事不坏，是非混淆。
　　 一二把手虽然没为女人翻船去掉乌纱，没有伤筋动骨没有摔很大的跟头，却也还是无险有惊。二把手原是区委书记，在一次两性关系中，搞了一个军婚，事情弄得有些大，平常人起码要进牢眼思过。二把手上下打点，倒也熄火无事。可是侦察兵未婚夫探亲知道后没有完全放过二把手，追问情况后握手道别时手指在二把手肩上轻拍两下，众不解其意。就那么轻描淡写两下，二把手回家发觉手痛异常，整个手臂麻，手不是手了，象吊的一个棒槌，不能动弹，且彻夜难眠。先后清了几个郎中，不解决问题，毫无起色。疼痛三个月后，自愈。另外，升任县委常委的事也就泡汤黄了，还从区委一头位子上撸下降为公社副头。一把手却是勾搭公社电影放映员被其男人捉奸闹得沸沸扬扬而使上升止步的。对了，老百姓背后说他们当的是两巴的官。嘴巴白吃好的，鸡巴白日女人。怪不得毛主席要反修防修，变坏三天变好三年。现在毛主席还在就乱搞，毛主席不在了还不翻天。一把手心里的感叹到此打住，马上意思到，今天不是搞斗私批修来的，不是开生活作风会作检讨来的，是扭转先进典型不被抹黑的。于是对罗部长道：“依靠你一片山，却弄出这样子，你说怎么办？我的同志哥，你说话呀。”
　　 罗部长：“这……”
　　 又问二把手：“龚书记，你有什么高见，抹平这档事？”
　　 龚书记：“我……”
　　 公社三巨头如坐针毯，时间到了晚上十点，还没有结果，要在十二点之前，确定入县球队并通知大队，大队再连夜通知各生产队到人，球队九点要从公社出发上县。
　　 二把手道：“这个赛不比就好了……”
　　 “比也比了，再说这个有什么意义。我们紧跟上级战略部署开展工作没有错，这是应该坚定不移的。如果这一点缺乏，就是缺泛基本的党性原则。现在我们的思维别停留在这上面，还是讨论采取什么有效措施扭转被动不利局面。”
　　 罗部长此时像换了一个人，一扫逶糜，果断说：“不管怎样，红旗是不能倒的。”
　　 二把手重复:"完全正确，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辜负上级培养。一定要保红旗。”
　　 一把手也接着重复：“对，红旗是省市县军区军分区武装部所树，谁要砍她，我们就要斗争到底。维护红旗是我们的责任。”
　　 三巨头同仇敌忾，好像从天外来了一支砍旗队伍，他们一定要旗帜鲜明势不两立誓死捍卫一般。
　　 一把手继续道：“来，我们达成共识那就隆重签字。”在一张印着公社革委会的十行纸上首先鉴上自己的名字，一看缺少名目显得名不正言不顺，就在头上加上几字：保护红旗签名单。写毕递给二把手，二把手鉴后递罗部长。签罢，大家舒了一口气，好像一下子都成了有胆有识的正人君子。一把手接着说：“马上通知刘湾队，明天不去县城了；通知高风球队作好准备，明天九点之前赶到公社乘车，上县城比赛去。”
　　 二把手道：“好，我马上交代办公室黎大任，让他连夜发通知。”
　　 “别忙别忙，用什么话开销刘湾大队呢？”一把手知道自己刚才急了一些，似有不妥，接着发话。
　　 罗部长道：“看这样行不行，就说计分出现误差，记分员把属于高风的分子翻错记到刘湾账上了。”
　　 一把手道：“也只好这样了，只是中学体育老师记的分，怎样让他改口呢，老百性骂我们屙尿变如何应对回答呢？”
　　 二把手道：“屙不屙尿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改过。谁讲屙尿变抓谁的现行。至于计分的，拿条沅水烟堵他的口。不就没事了哦。”
　　 罗部长：“好像不大理想。年年春节过后，各机关单位都要搞反贪运动，现在离搞运动虽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难保工作队来后一诈一吓这小子不抖露出去。岂不成了我们的一条丑闻。"
　　 一把手:“还是让刘支书出面搞一下。”
　　 罗部长：“怎么搞？”
　　 二把手：“就让他带人去那些队员家里割资本主义尾巴。”
　　 都明白了，这样一来，刘湾的那些调皮捣蛋分子就没有精力来找公社的皮袢了。
　　 “只是，刘支书会这么办吗，他没有地方保护主义吗？”罗部长问道。
　　 “可以放心，刘支书好像和那几个打球的天生有仇，我们给令箭，他就会照办。”
　　 一把手：“那就这样了！喊黎大任来！”话音未落，黎大任进了小会议室：“喊我干什么……”
　　 “通知……”
　　 黎大任：“怎么，消息这么灵通，县里刚到的通知，你们就知道了。”
　　 公社三巨头齐问黎大任：“什么通知？”
　　 “是关于制止明天进城打球的事。”
　　 “讲清楚点。”
　　 “省里已发文件，任何人不能以各种理由冲击批林批孔，干扰斗争大方向。地区昨天部署，县里今天研究，公社刚才接到的通知，就是上级研究的结果，明天上县里打球的事一并取消，要掀起批林批孔促生产的新高潮。所以，这个劳什子球就没有必要打下去了。”
　　 “啊！”
　　 “好啊！”
　　 “真好啊！”公社三巨头松了一口气。
　　

老涵

张老师是写小说高手 ，点赞点赞！

津市向际芬

老师的小说写的好啊，欣赏点赞！

朱明艳

张老师言情小说写得棒，为您点赞！

杨惠凡

欣赏佳作，学习，点赞。

龙阳呈祥

拜读张老师佳作，欣赏学习，衷心点赞！（先跟个帖，再慢慢品尝文化美餐！）

陈希奇

拜读张老师佳作，欣赏学习，为您点赞！

古渡源

欣赏老师佳帖、学习、为您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