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泉中篇小说：书摊（九）

张新泉

九、文老头
　　 刘胡子这一天去地区新华书店，走进后面仓库大门，一团熟悉的白光、身材高大的文老头硕大无朋的白毛脑瓜赫然在目：“文师傅，你没有卖报了？”
“没有卖了，哪门走俏搞哪门，这里进了几次货了。跟你打伴，要得唦？”
　　 “哪里得有，哪里得有。换了汤头，报纸生意不好？”
　　 “鸟儿不在现窝里，一阵风，前面都喜欢报纸，现在转了风向，书刊吃香了。人人赶时髦，只好调头，干你一样的事情了。”
　　 “原来这样。好，今后来常德就多一个伴了。”
　　 刘胡子选书的时候，文老头已经选起。身材挺拔的一米七五的朱会计手拿单子，一项项对那摞书核对，完毕，都道：不错。朱会计用算盘累计金额，另一个工作人员给他打包。
　　 “二百一十五元。”朱会计说。
　　 文老头接过朱会计开的票，瞅了一眼，没有错，从袋里掏出一坨票子，“我只有一百五十多，退些货出来。”
　　 “找熟人借不借得到。”工作人员想超额完成定额任务，没有给退，其实这正是文老头希望的，他还想赊账。但是，次次赊账怎么说得过去。
　　 “小刘，你有不有，车个垛子（暂时借用），明天还你。”文老头真真假假地说道。
　　 “我是小打小闹，靠数搞的，没有多带。”刘胡子是供销社出来的，知道现在人心险恶，不得不防一手，也确实没有多余的钱。
　　 “朱会计，俺也是熟人了，差的部分我打条子，象前面一样，卖了给。”文老头说。
　　 朱会计想，这个老头大概不会金蝉脱壳。虽然多次赊欠，总之后来都还了。他难道今后不搞这个生意了，不见面了？这次还是信任他，于是说：“你也是外面干过事的人，财务制度你知道，我们头头开会也说了，不搞赊欠。老搞合作的，我就担一肩，我斗胆担保，那就还破例来这一次，就不要让我为难。你就先给一百五。”
    “这么里的，我还有堂客的一副药买，先给一百一十五，打一百元条子，搞个整数。”
    “那你下次进货带来。”
      “好嘞。”文老头一声喊，接过朱会计递给他的一张纸一支笔，铁画银钩写下欠条，严严正正盖了章，交给朱会计。都好像万事大吉了。文老头热情和各位告辞，大步流星走了。
    后来，刘胡子在街上并没有看见文老头卖货。心里想道，他可能是哪里赶场去了，不可能搞溜公遁（溜公指蛇）。每次来地新华进货，总是不见文老头。朱会计总要问刘胡子，“文师傅来了没有？”
     刘胡子总说，“不是一个地方的，街上没有看见他。”问得多了，就说，“我哪里知道他是铜匠还是铁匠，他进货，我进货，并没有连带责任。”
    朱会计虽然急，口头还是平静对刘胡子说。“你给我搭个信，碰到文师傅，要他来结账，我们要盘底了。”
    刘胡子哪里去找。谁知道他赶场到了哪里。镇上碰不到，三叉港又不得去，就讲不成。就象泥牛入海无消息，文师傅再不打照面。一百元可是一个人两个月工资。人们往往习惯把老实的当贼防，把狡猾的当朋友。几个人具备火眼金睛呢？
　　 话说那次文师傅走后，刘胡子也清好货，给了钱。他不像文师傅见人熟，能够到处赊账。他不知道赊不赊得到，很可能赊不到。嘴巴不会吹吹拍拍讲得别人喜欢的人，再老实别人也是不以为然的。他从不赊账，去是去，来是来；亲兄弟，明算账。好大一个鸟，做好大一个窝。包子里面不混卷子，不玩名堂。他只能自己遵守他们的制度，代替不了文老头。

徐景列

欣赏！有趣！

吉祥

  卖书卖报,传播正能量!

张新泉

徐景列 发表于 2017-4-19 09:26
欣赏！有趣！

感谢徐老师来访关注欣赏拙作。

张新泉

吉祥 发表于 2017-4-19 10:15
卖书卖报,传播正能量!

感谢吉祥老师来访关注评论。

徐景列

张新泉 发表于 2017-4-19 10:35
感谢徐老师来访关注欣赏拙作。

不客气！学习你的大作！有味！

张新泉

徐景列 发表于 2017-4-19 10:52
不客气！学习你的大作！有味！

如此义气，谢谢你。

徐景列

您的大作，富有乡土气息！味儿浓浓的！

张新泉

徐景列 发表于 2017-4-19 11:51
您的大作，富有乡土气息！味儿浓浓的！

过奖过奖，需要学习你的地方多。

张新泉

我想。这篇应该有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