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较量》连载（37）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作者：周云林

较    量

                （接上页）任忠贵快步走到机关大院门口，王子成已等在二号车上，两人简单碰了个头，车已到公安分局门口，但见两尊石狮之间一溜儿停着几台警车，警灯闪烁，警笛长鸣。万局长敬了个礼:“报告区长，刑侦特警集合完毕，请指示!”任忠贵手一挥:“出发!”车队呼啸着直赴太平乡。
              车队快进乡政府大门时，任忠贵早望见政府大院里里外外都是人，院子中央摆着一副棺材，也围了一圈人，哭的喊的闹的劝的......一团乱麻。任忠贵叫车子就停在外面，刚下车，一头长发搔成鸡窝状的乡党委书记文若哑着嗓子，打着势分开人群迎上来。任忠贵、王子成、万安民跟着文若才走进院子，陡听得门口吵闹起来，原来村民堵在门口不让警察进来。任忠贵一看这阵仗，朝万安民耳语了两句，万安民返身指挥警察依旧回到车上待命，村民的情绪才稍微平静些，从门口散开，三三五五围在党委办公室外听区里的领导作处理。
               任忠费才在党委办公室坐定，位叫文若把在隔壁做死者家属工作的几个班子成员叫来。文若刚准备把白天的情况作个汇报，才说得一句“陈自新是太平村的”，任忠贵挥手打断他的话道:“死者家属中谁可做主？”文若道:“村会计陈大树。”任忠贵道:“把他请来。”陈会计就在隔壁乡长办公室，早有一名副乡长把他请过来。任忠贵问:“陈会计，梁乡长生死何如？”陈会计道:“群众喊是喊拿他偿命，不可能要他的命。”陈会计先还有点局促，话一出口就无所顾忌了。任忠贵又问:“死者家属喊多少钱？”陈会计伸出大拇指与食指:“喊八万。”任忠贵望了一眼王子成，环视所有人一遍道:“我讲三条意见，请陈会计向群众转达。一、处分梁乡长；二、今天的事不怪群众，不搞秋后算账；三、尽快筹齐安葬抚恤费用，让死者入土为安。”说到这里，任忠贵故意一顿，提高了嗓门道:“但陈会计你也要给死者家属讲清楚，也不能漫天要价要挟政府，八万，不可能。”任忠贵说到这里打住了。所有的人都望着陈会计，陈会计不语。王子成道:“陈会计，麻烦你和死者家属商量一下回个话。”陈会计才走。文若赶到门外，把陈会计拉到一棵树下，哭丧着脸道:“陈会计，乡里的财政情况你不是不知道，现在是一分钱现金也没有，看能不能搞点贷款凑这个数。”说罢伸出三根指头。陈会计道:“我是两头为难，但我还是去说一说。”
                文若转身刚进办公室，任忠贵正在发脾气，见文若耷拉着个脑袋进来，嗓门儿吼得更大:“你们的群众工作是怎么做的？稳定压倒一切，你们的政治敏感性到哪里去了？出了人命是个什么概念？出了人命是撤一串!一串的一票否决。你们马上下村做好善后工作，工作要做得深入细致，要服人心。”见大家也实在折腾得够呛了，遂放缓了语气:“当然，基层工作有基层的难处，区里不是不体谅，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提留要不要，谁也没说不要，但不能出事，出了事谁负得起责？这看似一对矛盾，其实不矛盾，你们帮群众找到了一条致富的路，群众富了，自然会支持你们的工作。太平乡的工作还要拜托各位。”正说到这儿，陈会计进来说:“只要政府说话算话，我们也体谅政府的难处，但三万块钱一分也不能少，不拿现钱不起柩不放人。”任忠贵与王子成耳语几句朝陈会计笑一笑道:“今天你为群众做主，是主人，我们这些仆人都听你的，行!就按你的办，我这里安排筹钱，你也打个招呼，王书记去看看梁乡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陈会计说:“王书记一个人去我可以保证，但人去多了怕村民误解，我不敢打保票。”任忠贵与王子成对视一眼，王子成点点头:“行。”动身就跟陈会计走。任忠贵见两人走了，回头对文若道:“文书记，群众看到岩头才过水，你是知道的，现在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凑钱。”几个副职面面相朗，无助地望着文若。文若也是一脸无奈:“任区长，乡干部都两个月没发工资了，几个班子成员手上都压了一叠发票。”任忠贵皱起眉:“文书记，花钱买平安。是三万块钱重呢还是把这事捅到市里去重，难道还要我掂量？没钱贷款嘛，你给我把信用社主任叫来!”文若朝刘副乡长递了个眼色，刘副乡长只得去叫曹主任。（未完待续）

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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